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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傍晚五點三十六分。 分局里好久都沒出現過這么大的陣仗了。 下午還因某些私心不肯動用特警的庭柯,這會兒卻調來一隊訓練有素的特警分列兩排,個個神采飛揚,英姿颯爽。 當然,分局里的精英刑警也是非常出色的,只是在面臨這種突發情況時,幾個年輕刑警的臉上還是露出了那極力隱藏卻又藏不住的怯意。 “查到了么?”庭柯問著一旁根據梁蔚手機查他所在位置的趙飛。 “查到了,”趙飛回答,“梁律師目前正在蔚藍律師事務所?!?/br> “聯系事務所周邊最近的派出所,讓他們先派幾個人過去盯著他?!蓖タ驴戳艘谎畚罕?。 “是!”魏斌應聲而去,但很快就回來了,且臉上還帶著非常沉重的面色,緊閉的嘴唇張張合合好幾次,就是說不出一個字。 “說??!”庭柯大喊一聲。 魏斌嚇了一跳,深吸一口氣,說,“梁蔚梁律師已經....死了,轄區派出所十一分鐘之前接到的報警電話?!?/br> 不管是缺乏經驗的年輕刑警,還是身經百戰的特警,在人命逝去的時刻,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悲愴之氣,眼底流露的眸色皆是嫉惡如仇。 庭柯心下一疼,腳下也不受控制地往后一踉蹌,一旁的方永新立即上前一步扶住他,“老大!” 庭柯想說沒事,可張了張口還沒說話,就聽見趙飛驚呼一聲,“老大!你快過來看!” 庭柯還沒回過神,但腳下已經下意識地走過去了,方永新趕緊給他拉開一張椅子讓他坐下。 趙飛立即打開一個郵件,里面是一段一分零四十九秒的音頻錄音,剛要播放時,庭柯忽然說,“等會兒!” 趙飛疑惑地看著他。 “沒事,你放吧?!蓖タ潞冒胩觳耪f了這么一句話,可剛一說完,他就后悔了。 因為他有種預感,他總覺得電腦里的那個音頻錄音會像把鋒利的刀片一樣,把他割的體無完膚.... 趙飛打開了錄音。 “你來了啊?!币粋€聲音響起,庭柯聽得出來,這是梁蔚的聲音。 “來了,不然多辜負你的等待啊?!边@是原馳的聲音。 一字一刀,鋒利的刀片已經在庭柯的身上割開了十二道口子,他死死地咬緊了后槽牙,沒敢讓自己顯露出任何一絲不符合刑警隊長身份的疼痛與懦弱。 好像音頻里的那個人不是他朝夕相處的愛人,而是一個毫不相干的路人。 “我昨晚剛送的玫瑰花,你今天就來了,”梁蔚笑著,“倒是比我想象的還沉不住氣啊,年輕人?!?/br> 原馳輕笑一聲,“為了替徐陽辯護成功,不惜豁出自己的命來挑戰我的底線,你也很無私啊,梁律師?!?/br> “過獎了,我想幫徐陽辯護成功,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殺人,而我故意引你來,也是為了抓你伏法,并不想無私獻一條命給你?!绷何嫡f。 “想不想的,”原馳笑著,“你說了可不算哦?!?/br> “那誰說了算?你一個小屁孩兒嗎?”梁蔚很不屑地說著。 “是的啊,就是我這個小屁孩兒說了算,”原馳嬉笑著說,“梁律師你別這么看著我嘛,雖然我比你年輕,但其實我很懂禮貌的,既然你送了我愛人一束紅玫瑰,那我也不能太小氣了,所以我也得拿出一朵我的紅玫瑰,作為我的回禮,送,你?!?/br> 話音一落,電腦的喇叭里就響起滋滋啦啦的刺耳聲,緊接著,這段音頻就到頭了。 但靜候在庭柯身邊的那把血淋淋的刀子卻沒有因此而放下,好像在等著給他致命一擊似的。 一時間,以庭柯為中心,逐漸凝重的空氣開始在周圍的人群里四散開來,使得每個人都不敢開口說話,就連不知道原馳和庭柯關系的特警,也沒人出聲。 恰好此時,一聲急促的腳步聲忽然打破了這片窒息的空氣,幾人循聲望去,見霍明正火急火燎地趕回來。 “老大,你...你還好吧?!被裘鬟€不知道那段音頻,但知道了梁蔚已經死了,而且一聯系前因后果,他很快就把目標定在了原馳的身上,同時又對自己的疏忽感到自責不已。 “這個郵件是誰發過來的?”庭柯沒理會霍明,而是問了這么一句話。 “是梁律師事務所的工作郵箱發過來的,”趙飛又看了看電腦,“根據報案時間看的話,應該是在報案后的兩分鐘之后發的?!?/br> 看來梁蔚是早就做好了自己會出意外的準備,但他還是故意弄了那么一出。 庭柯忽然有些悵然,竟不知是該說梁蔚太大公無私了,還是該說他瘋了,居然真的敢去惹一個瘋子! “趙飛把錄音拿去技偵做聲音識別,”庭柯起身,“刑警隊的人跟我出隊去案發現場,特警隊去搜查....原馳的下落?!蓖タ屡e起一把刀,往自己的心口處捅下了最疼、最狠的一刀.... “是!”眾人齊聲應著。 原馳,天涯海角任你跑,千萬別讓我抓到你.... 這是警笛響起之前,庭柯最后一個念頭。 擲地有聲,心膽具碎。 五點五十四分,蔚藍律師事務所。 庭柯一隊人趕來的時候,蔚藍律師事務所門口已經拉起了明黃色的警戒線,左右兩端還守著兩個片兒警,見到分局同志來了,兩個片兒警紛紛抬手敬了個禮,后又拉開了警戒線讓他們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