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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柯抬眼看著梁蔚把一份文件放在自己面前,“庭隊長,麻煩你過目一下?!?/br> “嗯,”庭柯快速掃過文件,大筆一揮,簽上自己的名字,擱筆,把文件遞回去,“好了,永新,送一下梁律師?!?/br> 逐客令下的非常地迫不及待。 方永新點頭,“梁律師,這邊請吧?!?/br> 梁蔚微微一笑,面朝庭柯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就跟著方永新走了。 徐陽的官司不好打,說他沒有殺人動機吧,他前科累累,說他沒有殺人的膽子吧,他滿手鮮血。 最重要的一點是,即使他跟律師說了很多遍他真的在案發現場看見了原馳,真的是原馳把他打暈了,真的就是原馳殺人了! 但因為沒有如鐵的人證和物證,而法律又講究疑罪從無的原則。 所以,就連廈城內屈指可數的金牌律師梁蔚,也都覺得這件案子有些棘手。 五天過去了,梁蔚連贏的希望在哪兒都不知道。 這天下午,一直忙碌于搜集證據的梁蔚突然出現在分局門口,因為案件的原因,所以他現在有了自由進入分局的權利。 徑直去敲響了刑警隊長的辦公室,里面傳出一聲悶悶的,“進來?!?/br> 聽出不是庭柯的聲音,梁蔚皺了皺眉,但還是擰動把手推開了門。 在門被打開那一瞬,那個靠坐在椅子里的人慢悠悠地轉過身子,是個年輕的小帥哥,但他灑滿陽光的眉宇間卻透露著猛獸般的戒備。 作為一個從事多年律師又極擅長察言觀色的人,梁蔚很輕易地就從他眼底看見了某種蓄勢待發的敵意,如同縈繞在野獸喉嚨里的低吼一樣,像是警告,又像是在示威。 想起徐陽說過的話,這幾天對案子毫無頭緒的梁蔚突然有了一條新的思路,他笑笑,“你好,我找庭隊,請問他去哪兒了?” 原馳不理他。 “是這樣的,我今天約了他吃晚飯,”梁蔚笑的很紳士,眼底也很干凈,只是心里卻被那久來的勝負欲給蒙蔽了初心,“打他電話又沒人接,這位警官要是看見他的話,能否幫我轉告他.....” “蔚藍律師事務所,梁蔚?!痹Y靜無波瀾的眼底忽然被一抹惡心的木質香水給攪出洶濤駭浪。 “是我?!绷何滴⑽㈩h首,坦蕩且有禮。 “跟你吃晚飯?”原馳乖且陰沉地說,“我家寶寶沒空哦?!边€特意強調了‘我家’兩個字。 “這樣啊,”梁蔚像是沒聽懂這小孩兒在說什么一樣,“那我改天再約吧,今天就先不打擾了?!?/br> 在他轉身走開之后,原馳微微瞇著眼睛,眼中跳動的微光好似淬了毒的刀刃,在光影的映照下折射出鋒利的寒意。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庭柯忽然發現那個在他面前一直持有紳士風度的梁蔚好像摔壞了腦子似的,開始對他緊追不舍。 晚上下了班,庭柯片刻沒停留,換了衣服就直奔停車場了,因為他今天答應過家里的小狼崽要帶他去海邊約會的。 也是好久沒有約過會了,所以庭柯心底竟也像個得了糖的小孩子一樣,開心的不行。 但很不合時宜的,庭柯滿腔的好心情在走到車子跟前時,就像不小心撞到了什么東西一樣,忽然碎了滿地。 目光所至,只見白色轎車前,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此刻正手捧一束紅玫瑰。 那本是一捧嬌燦、惹人喜愛的紅玫瑰,可此刻那鮮艷的紅卻與那人身上深沉的黑形成了不相符合的怪異。 但其實不是的,捧一束紅玫瑰的人并不怪異,反而更顯浪漫多情。 只是在庭柯眼中,紅玫瑰是浪漫的象征,而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原馳才是那個最適合捧一捧浪漫朝他款款走來的人。 除此之外,他誰的浪漫也不要。 “梁律師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庭柯滿臉的不高興。 “走錯了么?”梁蔚故意驚訝,拿出夾在玫瑰里的卡片,念著,“晚風醉人,你對我微微一笑,我心底就盛開了千萬朵紅玫瑰,為你?!?/br> 庭柯不說話,漠然收回目光往車子另一旁走過去了,看樣子是想繞開梁蔚。 可梁蔚哪里給他機會,手疾眼快地就要來抓住他的胳膊,但庭柯也不是吃素的,腳腕一轉,就很輕松地躲開了他,“梁律師,你應該不需要我特意提醒你這里是什么地方吧?” 梁蔚一笑,眼底有些落寞,“庭柯,你誤會我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也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的,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急著拒絕我,給我一個....”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不允許?!蓖タ麓驍嗨?,恰好此時來了一個下班的干警,“小張,這位梁律師忘記把車子停在哪兒了,你帶他去找找吧?!?/br> 他的本意不是給梁蔚留面子,而是不想局里有不干凈的傳聞,他倒是不擔心別人怎么議論他,只是怕這些話不小心傳到原馳耳中的話,那就不好辦了。 “好的,庭隊,”小張看向梁蔚,“梁律師,分局左邊還有個停車場,你是不是把車子停在那邊了啊?!?/br> 庭柯沒再管梁蔚說什么,上了車就一腳油門轟出老遠。 原馳今天放學早,已經早早等在了約定的餐廳里了。 兩人這次約在一家面朝大海的崖邊餐廳,是最近剛開業的。 雖然這里地理位置比較偏,但餐廳的特色就是用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旋轉桌位以保證每一個來此用餐的賓客,都能透過一塵不染的落地窗,把海面無邊的浩瀚和霓虹的燈光盡收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