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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你睡傻了吧!”車窗外有人大聲喊了一嗓子。 庭柯剛睡醒,腦子有點兒迷糊,所以他沒能聽出這個聲音是誰,等他緩緩轉過身來,才看見那個披著一身暖光的人....是秦浩言。 閉眼,庭柯又把身子轉了回去。 “嘿!庭珂你這是什么態度??!”秦浩言嚎完又俯身湊到車窗的縫隙處,低聲央求,“好庭隊,給兄弟我留點兒面子行么,我這兒還有個人呢,你不忍心讓別人看我笑話吧?!?/br> 唉! 庭柯嘆了口氣,從椅子上懶懶起身,“你又怎么來了?!?/br> “你說我怎么又來了,”秦浩言瞪他,“昨天你突然消失,我打了你多少個電話你都不接,可把我著急壞了,我擔心你的人身安全啊,把我急的一晚上都沒睡好覺,所以我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跑了一整天,才請了個幫手陪我來找你,還好你在,否則我都不知道該去哪報警?!?/br> 庭柯懶得理他,扒拉了兩下頭發后才神色清明地下了車。 剛一下車,他就看見后車門處站著一個男人。 那男人五官精致,身量挺拔,身穿一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此刻正微微笑著,明黃的路燈給他那雙深邃的眉眼染上了一層亮色,給原本成熟穩重的他無端增添了一抹鮮活浪漫的色彩。 “你好,我叫梁蔚,蔚藍的蔚,”梁蔚很紳士得體地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br> 庭柯不明所以,但還是伸手回握住那只手,“你好,庭柯?!?/br> 第 18 章 經介紹,梁蔚是個律師,有一家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因著經常為了案情出入省廳,所以才和秦浩言逐漸相識了起來。 而據秦浩言所說,他帶梁蔚來的初衷是想介紹兩人認識認識,但庭柯是何等的聰明,光是看著秦浩言那意味不明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這是被安排上了。 庭柯一陣無語。 把梁蔚安置在辦公室里后,庭柯借著讓秦浩言幫忙分析案情的由頭把他帶了出來。 “你是不是閑的沒事兒做了啊?!眱扇俗叩蕉堑淖呃缺M頭,庭柯沒好氣兒地說。 “哎呀,都說了是認識認識嘛,”秦浩言循循善誘,“再說了,你跟那小屁孩兒有什么好處的啊,心理扭曲就不說了,還幼稚的要死,你自己說你到底是找了個男朋友還是找了個兒子啊?!?/br> “秦浩言,”庭柯凝著目光看著他,語氣極其不悅,“不管原馳是男朋友還是兒子,那都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同時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去做一些你認為對的事情了,知道么?” “什么知道么,我看不知道的是你吧,”秦浩言拉起庭柯的一只手腕,一圈明顯紅痕瞬間就暴露著他敏銳的目光之下,“毫無底線的縱然,全憑心情的施暴,這就是你所說的你們之間的事?” “這跟你沒關系,”庭柯掙開他的手,又把衣袖往下拉了拉,“你只需要記住我說的話就行了,沒什么事兒的話,就趕緊把他帶走吧,我這兒還忙著呢?!?/br> “嘿,還趕我了,”秦浩言也很無語,“合著我昨天跟你分析的那些話,你一個標點符號也沒聽進去是吧?!?/br> “聽進去了,也試過了,試出的結果就是你把原馳的思維邏輯分析錯了,”隨著庭柯說話的語速,他的腦海里也隨之而浮現出原馳從暴戾兇狠到溫順乖巧的模樣,“與其說我是他的海.洛.因,倒不如說我他的鎮定劑,因為他離了我,只會瘋的更加難以控制?!?/br> “你...”秦浩言‘你’了半天都‘你’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只是搖頭嘆氣,“原馳沒救了,你也沒救了,我真是服了你們了?!?/br> “人各有命,可能原馳就是我的命吧?!备糁粚硬AТ?,庭柯望向迢迢夜空。 他想,夜幕的盡頭就是初照的晨曦,只要一直往前走,縱然走不到日光的正中心,他也要在邊角的余溫中,跟原馳接最灼熱的吻。 “即使你明知道他殺過人?”秦浩言不錯眼地盯著庭柯,像是想從他的微表情之中分析出他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警方并沒有找到他殺人的證據?!蓖タ禄剡^頭,毫不退讓地回視著對方。 “是,他在警方面前尚且構不成殺人的罪名,”秦浩言微微瞇眼,拋出了一個尖銳的鉤子,“那在你面前呢?他還是那么干凈么?” 面對心理學專家構建起來的心理攻防戰,庭柯自然不是秦浩言的對手,只這一句話,就讓他啞口無言。 在他眼里,原馳殺了第一個人之后就已經變得不干凈了,但因為他一再用‘警方沒有證據’的說辭而麻痹自己,以至于他的潛意識里總會下意識地否定原馳是殺人兇手的事實。 而秦浩言準備好的鉤子,也正好就刺中了庭柯心里最薄弱的位置,快準狠,讓庭柯原本占主導位置的談話瞬間就變的很被動。 “你看,你對他殺人的事實還是很心存芥蒂的嘛,”秦浩言試探完之后又是一派懶散風流的模樣,“而且啊,有些芥蒂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大哦,到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br> 庭柯以沉默來結束了兩人的談話。 回到辦公室。 梁蔚正無所事事地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在聽到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時,他緩緩回頭,窗外繽紛的霓虹恰好在他側臉上描繪出溫情的色澤,他彎起唇角笑了笑,迷人又溫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