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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眴烫┐饝?,頓了頓,又道,“你們可在京都多待一段時間,到時候我送你們一起回去?!?/br> “那奉國將.軍能放你走?”于老爺子反問,他雖然沒什么見識,但眼睛沒瞎,耳朵也沒聾,看得出,喬泰應該是幫著他從前的老爺造了不少孽的。 喬泰迎著于老爺子的目光,點了點頭,“奉國將.軍答應我了?!?/br> “那就好?!庇诶蠣斪有睦镫m然還有些疑竇,但是并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一來是怕喬泰不好說,二來是怕老太婆傷心,他們老兩口一輩子無兒無女,老太婆一直惦記著喬泰呢。 一日很快過去,東偏房中,麻姑陪著裴卿卿坐在屏風后,她已經能下地,只是不能大幅度的運動,陸淮安則是坐在桌邊,他面上放著筆墨紙硯,只等跪在地上的喬泰開口。 “說罷!”陸淮安垂眸,冷冷的看了眼跪趴在地上的喬泰。 喬泰察覺到陸淮安的目光,稍稍抬起頭,啞聲問,“是要從頭說起嗎?” 陸淮安沉默片刻,挑眉道,“曲家和徐家的事,你清楚嗎?” “清楚的,”喬泰點頭,頓了頓,又嘲諷道,“將.軍應該知道,龐進武他是靠晉寧魯氏發家的,而龐夫人因為比丈夫大了十幾歲的緣故,一直對他多有提攜,否則以他區區一同進士出身,如何能坐上太師尊位,又如何能獲封一等公爵位?!?/br> “說重點!”陸淮安食指輕輕的叩著桌面,提醒了一句,他對龐進武的家長里短、情情愛愛并無興趣。 喬泰抿了抿唇,接著道,“我和另外五個暗衛是在龐進武和龐夫人成婚一年后,被遣到他身邊的,龐進武頗有手段,我們六個人算是他的心腹和死忠,這些年來幫他做下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有些過于細碎,這么多年過去,可能記不太清,我就說說我記得最清楚的罷?!?/br> “說下去!”陸淮安坐直了身子,冷聲道。 “事情還要從當今皇上與酆太子爭位說起,那時朝野之中,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擁護酆太子,當今皇上便授意龐進武與匈奴王庭合作,趁機對西北開戰,而后又命他聯合當時的曲尚書、鎮國將.軍上表,上書奏請酆太子御駕親征?!?/br> “有當今皇上和龐進武從中作梗,酆太子自然一去不返,朝野上下嘩變之際,當今皇上趁機收攏勢力,直至入主東宮……” 陸淮安沒想到喬泰會說出這么一番秘辛,他面上沒有什么表情,心里卻一陣一陣的發冷。 喬泰接著道,“當今皇上一年后登基,自然免不了要論功行賞,當時皇上已有嫡妻,并冊封為皇后,但皇后病弱,又難生養,龐進武便動了將你女兒送進宮做貴妃的心思,與此同時,他心里也明白,比其他,皇上自然更相信已經被封為丞相的曲甫,于是他便先下手為強,以通敵叛國的罪名暗示皇上解決曲相……皇上心中有鬼,也就順勢而為了?!?/br> “再者,龐進武因為龐夫人年紀偏大的緣故,一直喜歡年幼的少女,曲相獲罪后,他那孫女,約莫是叫曲云,就落在了龐進武的手里?!?/br> “龐進武將她囚禁了很久,直至被曲云的未婚夫發現,將人帶走,他一怒之下,便又以莫須有的罪名構陷了徐家滿門?!?/br> “你可有證據?”聽到這里,陸淮安忽然問道。 喬泰輕輕頷首,“龐進武向來有手寫小札的習慣,這些事他都有記下,另外,當年和匈奴王廷聯系的密信他也留著,上面還有當今皇上的私印,這些都是他的后路,也是這么多年他和皇上能相安無事的緣故?!?/br> “這些東西在哪里?” “豐匯錢莊底下賭場的石室里?!闭f著,他又將豐匯錢莊的地址說了一遍。 陸淮安點了點頭,朝一旁的扈十七看了一眼,扈十七明白自家將.軍的意思,立刻出去吩咐人去做這件事情了。 吩咐完,他馬上又回到了東偏房,陸淮安看了他一眼,“將人帶下去,剩下的事你來審問?!?/br> “是,將.軍?!膘枋哒f著,拎起地上的喬泰就朝外走去。 待屋中只剩下陸淮安一人時,裴卿卿從屏風后走了出來,她的面色煞白,眼底泛著絲絲血紅,陸淮安起身朝她走去,在她肩頭輕輕的拍了拍,“等小札和密信拿到手,曲家和徐家就能平反了,龐進武也會得到他該有的懲罰?!?/br> “那皇上呢?”裴卿卿看著陸淮安的眼睛反問,一字一頓道,“他才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不是嗎?” 陸淮安聽裴卿卿這般說,微微變了臉色,“你……想怎么樣?” 裴卿卿冷冷一笑,“你覺得,將小札和密信呈上去后,我對他沒有殺心,他就能放過你我嗎?” 陸淮安沉默,以他對皇上的了解,這是不可能的。 “這件事事關重大,你讓我再想想?!背烈髟S久后,他有所保留的說道。 裴卿卿也知此事事關重大,她并沒有逼迫陸淮安的意思,淡淡“嗯”了一聲,就朝外走去。 麻姑站在屏風后,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末了只能硬著頭皮跟著裴卿卿離開。 徐家和曲家的舊案已經查清楚,陸淮安并沒有忘記自己是隱藏行蹤來此的,當晚,跟裴卿卿交代一聲就回了京都。 裴卿卿心情復雜,并沒有出門送他,只是站在窗邊,看著屋后的一排翠竹發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