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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蘭看著她落下淚來,“是誰害死二叔的?若是我爹和我大哥知道,他們定會悲痛不已?!?/br> 裴卿卿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頓了頓,她又道,“你爹在何處?我能否見見他?若當真是血親,我想知道他為何會和我爹南北兩端遠遠分開而我爹又是如何到了裴家?!?/br> “我已經去了信給他和大哥,估計要不了半個月,他們就會從榕城趕過來?!?/br> 裴卿卿“嗯”了一聲。 徐清蘭看向一旁溫著的粥,“我讓舒祈進來陪你吧?!闭f著,起身便朝外走去。 她知道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對堂姐來說太過匪夷所思,她也沒指望她立刻接受她,她只是想讓她明白,不管她因何緣故流落到梁溪城,又是因何緣故郁結于心、高熱不斷,她現在都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她這一脈親人。 舒祈很快從外面進來,她看到裴卿卿臉上多了幾分氣色,試探著問,“徐姑娘可是許了裴jiejie什么好處?jiejie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闭f著,在她身邊坐下,端起一旁的粥碗,舀了粥喂給她。 裴卿卿將口中的甜粥咽下后,道,“她是許了我一些好處?!?/br> 恩人是先生 五年前,京都鬧市,裴卿卿衣衫襤褸、發絲凌亂的在鬧市狂奔,她身后是虎視眈眈的叔叔裴武生和藥材商人柴虎。 此時她雙目通紅,滿嘴血腥氣,體力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可她不甘心被叔叔送給生意上家??!一面不顧一切的朝前跑去,一面回頭怨恨的瞪向兩人。 慌不擇路的她并沒有注意到,前面一輛馬車正朝她駛來,等她回過頭,已經來不及了,駕車的大青馬抬起前蹄高高朝她胸口踩來,情況太過危急,一時間她瞪大眼睛忘了反應…… 瞳孔清晰的映著大青馬猙獰的模樣,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活活踩死時,一條馬鞭突然朝她甩來纏住她的腰,下一刻她整個人凌空,一陣天旋地轉后,腰橫在一匹白馬的背上……接著,少年堅毅、冷漠的面容闖入她眼簾,她看著他的模樣,不覺便熱淚盈眶。 在叔叔將她關在暗房,和柴虎談價格時她都沒有哭過。 陸淮安將馬策停后,一甩馬鞭,將滿臉是淚的裴卿卿扔在地上,“再有下次,你可能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br> 裴卿卿被摔的一陣發懵,看到不遠處的裴武生和黑豹一般的柴虎朝她快步走來時,她才反應過來,纖白卻傷痕累累的手指一把握住他垂下來的馬鞭,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撐身而起后直接落在他身后,緊緊抱住他的腰,“你救了我,我現在只相信你,你帶我走!” 陸淮安渾身一僵,回頭朝她看去,少女堅毅的臉上有著驚恐、防備和哀求。 這時裴武生和柴虎已經趕了過來,兩人弓了身子,一個說是裴卿卿的叔叔,一個說是她的未婚夫,指明要帶她回去成親。 裴卿卿只緊緊的抱著陸淮安的腰,顫聲道,“只要你帶我走,讓我做什么我都肯!” 陸淮安沉吟片刻,眸光一深,跟著看也沒看裴武生和柴虎,長腿一夾馬腹,便奔馳而去…… 一路寒風刺骨,從鬧市到官道,沿途越來越荒涼,裴卿卿只抱著男人的腰不撒手,直接遠遠看到白鹿書院四個字,她才體力不支的昏睡過去。 兩日后再醒來,她知道救了她的恩人竟是白鹿書院新上任的騎射先生,陸淮安。 一時間,爹娘慘死后她始終驚恐不安,防備著一切的心終于安定下來。 第047章 拿裴卿卿詐死和陸淮安做交易 裴卿卿想,若徐清蘭所說的話都是真的,那她那個所謂的親大伯可能會了解她爹娘都有哪些仇家,令牌背后的秘密便會迎刃而解。 這般想著,她心中的壓抑被沖淡不少,另有徐清蘭送來的疏肝解郁丸藥調解著,倒是沒有再反復高熱。 舒祈見她恢復正常,也跟著松了口氣,然后選了個假期,陪她去牙行選了兩個清秀、聽話的婢女,一個叫銀杏,一個叫銀瓶。 越云那邊,她聽裴卿卿的話,選擇在一個夜里和周家大公子周鈞平攤了牌,周家沒有女孩兒,周鈞平便一直將越云當做親meimei看待,眼下聽完她的哭訴,心中雖則意外,但想到弟弟的荒唐無度,考慮幾日后,還是允了她離府。 越云自是感激不盡,她并沒有從周家帶走什么,只收拾了幾件衣裳,在陳氏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離開了周府。 出了周府,她心中小鹿亂撞,第一時間到裴宅和裴卿卿報喜。 銀杏開了門迎她進去,到了內室,越云看到裴卿卿臉上的懨懨,才得知她前些日子一直纏綿病榻,一時心疼自責不已,裴卿卿倒好言安慰了她幾句。 晚膳是銀瓶做的,她被賣以前跟母親學了一手的好廚藝。 用過晚膳,越云和舒祈回了文溪書院,裴卿卿則披衣在燈下抄起往生經,這一次是為了那個無緣的孩子。 她從來沒有后悔過墮掉那個孩子是真的,心疼他不走遠托生到自己的肚子里也是真的。 京都,臨近萬壽節,御街上張燈結彩、花團錦簇,各家各戶都不得宰殺牲畜,就連大理寺、刑部兩衙門也暫停斷案。 四方館里,番邦來使也都陸續而至,暹羅、扶桑和南詔來的都是使臣團,只有西域王庭來的是三十來歲的渾邪王。 瀾苑,扈九進了書房,朝著陸淮安道,“將.軍,兵部營地的兵衛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分散在京都各條街道,尤其是四方館和御街,比平時多了三倍防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