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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一個齊麟代表著秩序,那么那一個齊麟渴望的就是混亂。 越想越為后怕。齊麟看向謝言,終于鼓足勇氣問出了自己縈繞在心頭但不敢問的問題。 “副人格在主導身體時,有可能會殺人嗎?”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謝言突然表現的有些驚訝。他夸張的張大了嘴,像是被這個問題問倒,隨后用手扶了扶眼睛,嚴肅的對齊麟說: “有?!?/br> 第七十章 獵手5 先前浮在半空中的不安與忐忑全部在一瞬間化為了沉重的石頭。此前零星的記憶與不安的揣測一點點放大了齊麟內心的恐懼,他就像是手握關鍵拼圖碎片的旅人,將手中拼圖放下,大廈即刻崩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怎么上的床。他只記得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窗外又在下暴雨,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從夢中驚醒。 在夢里,他手握著釣魚線,一圈圈纏繞著眼前人的頸脖。 但和其他人不同,眼前人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他乖乖坐在座位上,任由齊麟的擺布。 終于,在清脆骨骼斷裂聲響起時,齊麟松了手。他氣喘吁吁地撐在椅背上大口呼吸著,殘存的意識卻支撐著他繞到了椅子正面查看受害者的面容。 他一直以為,受害者應該是那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他已經做好了很多的心理準備,可接下來的情況卻在剎那間讓大壩決堤。 那受害人,居然長著和時樂一樣的臉?;蛘哒f,夢里的受害人就是時樂。 時樂的身體軟綿綿地抵在椅子上,腦袋也無力地偏向一邊。渾濁的瞳孔里慢慢有紅色的東西溢出,最后化為兩行血淚流下。 …… “嘶——” 又是一次噩夢,又是一次掙扎,又是一次撞到了床頭柜。 他瘋了一樣的去找手機,迫切的想要打電話給時樂??纱差^被褥里全部都找不到,最后還是尋著早晨的鬧鐘鈴聲在紙巾盒里找到的。 鬼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腦袋脹痛,迷迷糊糊的連眼前事物都看不真切。他握著手機坐在床頭,要打給時樂的電話卻猶豫了許久。 剛剛那么迫切,冷靜下來后,倒是覺得不打更好。只是一個噩夢而已,都說夢和現實是相反的,現在才七點,時樂或許還在睡夢中。 何況,冒失打過去,只會白白讓時樂擔心。 齊麟放下手機,摸了摸自己已經揉成一團的頭發。昨天在謝言那里做了腦電波,因為要打電容膏所以頭發濕漉漉的,沒注意洗完再睡覺,導致現在所有頭發都黏糊糊的。 他走到浴室,把自己從頭到腳沖洗了一遍,隨后帶上黑色鴨舌帽與黑色口罩出了門。 這次出門,他的目標很清晰,就是要查明自己的罪責。 很奇怪,也很正常。 如果自己有罪,讓自己了結是最好的。 他蒙了面,沒有開車,而是在街邊攔了輛的士。在時樂家附近下車時,他抬頭望了望時樂家的陽臺。 窗簾還拉著,估計還沒醒。 齊麟掏出煙,靠在墻邊,還沒抽幾口就被一個人從旁邊掐斷。 剛欲發火,轉頭一看竟是時樂。 時樂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他穿著一身運動服,正靠在齊麟身邊。 “怎么?一大早就來找我?”他叼著一根棒棒糖,劉海也全部撩了上去,不乖,但是拽。 齊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拽的時樂,奶兇奶兇的。 但是他現在沒有多余的心情去欣賞時樂的容貌。 “時樂,我現在有些事情要辦,晚些再和你說,好嗎?”齊麟拍了拍時樂的肩膀,不等時樂回答,就往小巷中走去。 時樂三步并作兩步追了上來。 “前輩,不需要我幫你嗎?” 令齊麟詫異的,時樂沒有問齊麟要做什么,齊麟自然也無需現場編一個假話糊弄時樂。他答:“不用了,你做你自己的事情就行?!?/br> “好吧,小心點?!睍r樂抿著嘴,沖齊麟笑笑,然后往相反方向去了。 他感覺時樂好像知道了什么,這幾天的態度都有點奇特。他又安慰自己,那只是自己多想了而已。 看著時樂的背影,齊麟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巷子里面走。 青城昨夜下了雨,很大,地上很濕,低洼出還積了很大一灘水。 哲學家都說雨會沖刷掉時間的痕跡。以前齊麟不太能夠了解這句話,現在,他倒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這句話的分量。 雨把地上留下的痕跡全部沖刷了干凈,連帶著齊麟之前留下的腳印一并消失。 他只能夠尋著自己的記憶去尋找,最后在小巷深處看到了顯眼的警戒線。 原來案發現場就在這里。 但是因為暴雨的緣故,里面被粉筆勾勒出的尸體輪廓也消失不見。整個案發現場已經被一場大雨破壞的不成樣子。 “小伙子,別在這里站著,不吉利的!”一個老人家看見齊麟盯著案發現場看,忍不住走到齊麟附近對齊麟說:“這案子殘忍的很,還是別好奇的好,不然會做噩夢的?!?/br> 反正我也不缺這個噩夢。齊麟想,“老人家,聽你這么說,是知道什么?” 老人呵呵一笑,“知道不知道不都那樣嗎?” “能不能把事情經過告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