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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在警局坐著,自己會有安全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云也來到了警局。 “她怎么來了?”莫東義有些驚訝。 “我的那盒面膜是她給我的,我和警方說了,他們應該也聯系了她?!饼R麟靠在椅背上,神色凝重地朝凌云招了招手。 凌云的眼眶紅紅的,看上去像是哭過。她看了一眼長椅上坐著的三人,低著頭走進了審訊室。 “你說警方會問他什么問題?”莫東義自言自語道。 齊麟不是很想理會莫東義。他現在感覺很疲憊,非常疲憊,一句話都不愿意多說。 為什么偏偏是自己的面膜?為什么偏偏是余新知? 是過敏嗎?還是下毒? 齊麟心如亂麻,連基本的穩定心神都做不到。 …… 當凌云出來時,已經是三點半了。她沒有像齊麟一樣坐在長椅上思考人生,而只是和三人寒暄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警局。 隨著他一起離開的,還有幾個負責收尾的警察。 “你們快走吧,別在這待著了?!笔瘴残叹屏送讫R麟,隨即又反應過來三人實在沒有什么地方好去,改口道:“如果你們想在這待著也不是不行……” “算了,我走了?!钡谝粋€起身的是莫東義,“我副本還沒有打完就來了,我繼續去網吧包夜去?!?/br> 說完,他站起身。 “要不我們也走吧,在警局待著總感覺怪怪的?!睅熐鄬R麟說。 齊麟亦如是想,只不知道自己能夠去哪里。 思考間,他接到了凌云的電話。 “喂,凌云,有什么話怎么不當面說?這才剛走就打電話來了?!?/br> 面對齊麟的疑問,凌云選擇回避。 “我現在在我的小賣部,能來一趟嗎?關于余新知的死……我有疑問?!?/br> 凌云的小賣部,齊麟去過了好多次。說是小賣部,其實是一家專門賣代購商品的進口店。因為性質的特殊,這家店在江大非常出名。 齊麟囑咐師青先找一個能夠休息的地方,然后自己打了個出租車前往凌云家的進口店。 凌晨的江城靜悄悄的,一點兒也沒有剛入夜那般繁華。霓虹還在閃爍,狂歡的人群卻已散去。 街角走來兩個醉醺醺的年輕人,男人扶著女人,女人提著高跟鞋,靠在電線桿旁邊嘔吐。嘔吐物的味道彌漫在不算整潔的大街,驚擾了垃圾桶上趴著的野貓。 這就是江城。 齊麟摸著黑找到了凌云的店。店里很黑,沒有開燈。齊麟趴在櫥窗上看了一會兒,里面沒人。 真是煩人,叫人過來結果她自己卻遲到了。 齊麟坐到馬路牙子上,盯著馬路的盡頭,靜靜等待凌云的到來。 但是他期待著的那束燈光一直沒有出現在漆黑的夜里。馬路上的車來來去去,沒有一輛是他等著的人。 終于,他不耐煩,撥通了凌云的電話。 嘟——嘟—— 手機里傳來的是忙音。齊麟嘆了口氣,剛想掛掉電話,卻發現聲音似乎并不只是從右邊的手機聽筒里傳來。 緩緩放下手機,齊麟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跳躍的音符從門縫里泄出,在玻璃門上銜接成網。 原來早就到店里了。齊麟想著,起身推門,門卻嚴嚴實實地從里面被一把大鎖鎖上,他用力推也沒有推開。 “凌云,開門!”齊麟不敢大力捶門,怕把玻璃門捶碎,只能站在門外喊。但是房內只有凌云的電話鈴聲,聽不見她的半點回應。 或許是在里面睡著了。 齊麟知道店鋪還有個后門,以前凌云沒帶鑰匙的時候余新知從后門爬進去給她拿過鑰匙。 他推來街邊的綠皮垃圾桶,三步并作兩步跳上去,再一翻身,人便落到了后院。 后院的草都很茂盛了,看上去很久也沒有被修剪過。凌云不是什么勤奮的人,她開店全靠佛系,以至于她的后門都只是虛掩著,關都不帶關一下。 “凌云?”稍稍推開一點門,齊麟喊道。 沒人應答。 “那我進來了?!彼馑夹缘厍昧饲瞄T,然后走進店內。 店內的東西擺的亂七八糟,很符合凌云的一貫風格。她的手機在收銀臺上,還亮著光。 齊麟走過去,上面顯示的是他的未接來電。 “人呢?”他幫凌云掛斷電話,心中隱隱有了擔心,但是這份擔心很快便被沖散。 凌云這家伙每天都隨心所欲,不帶手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齊麟點點頭,算是認可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環顧四周,齊麟打算找到后門的鑰匙幫她關好店門,可東西實在擺放的太亂,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她會把鑰匙放在哪里。 柜臺的抽屜里是花花綠綠的俄羅斯巧克力,柜臺上擺著日本的瓷器達摩。一只毛線織成的黑貓趴在地上,旁邊是散落一地的韓國男團專輯。 齊麟皺起眉頭,把專輯一張張撿起來放回架子上,一轉頭卻不小心踩到了毛線貓。 腳底一滑,貓貓玩偶被踢出好幾米,齊麟下意識去扶桌子,又不小心搞倒了桌上的達摩。 達摩咕嚕咕嚕在地上滾著,滾進了一個角落。破曉的光從櫥窗照進來,照亮了達摩臉上猙獰的笑。 齊麟倒吸一口冷氣,伸手去夠達摩,摸到的卻不是達摩,而是另外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