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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倒是提醒她了。 嶙峋草本不該在王都出現,畢竟既不好采摘,又沒有太多價值。 除了像上邪門那樣專門研習毒術邪術的江湖門派,很少有人會到懸崖邊上折騰這些,更不必大老遠運送到王都來,對付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 沈棲棠倒抽一口冷氣,“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王都中的某種勢力與江湖中人里應外合,這與我們追查的某件事,倒是十分吻合?!鄙褡映盒α诵?,“或許你可以問問上邪門?!?/br> 齊王府與溫家沒有沖突,但溫老夫人卻是沈棲棠周圍這一大圈友人之中,最不設防的那一個突破口。 沈棲棠心一沉。 柳氏迅速衰敗之后,沈家的危機已解,國師府也沒有什么理由再針對上邪門。 于是上邪門的據點便如雨后春筍般冒了出來。 不過,護法還是忌憚他們。 只要沈棲棠隨便挑一個,他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少女面前。 生怕來遲一步,這些新據點就又付諸東流了。 沈棲棠不禁覺得好笑,“我又不是言而無信的人,都說了不會動你們了,這么警惕做什么?” “去年說定的,是上邪門在半年內供你差使,眼下時間已經快到了,我們當然得小心提防!” “那不如再續半年?”少女毫無托人辦事的自覺,理直氣壯,“你看,我最初提的期限就是兩年啊。白少舟非得討價還價,這能怪我么?” “……”并不是嫌時間短好嗎! 不過,就算約定的時間到期,這家伙大概也還是會以別的名堂支使他們的。比如,“反正遲早是下一任門主,就當提前為新門主做一點小事嘛”之類的。 護法沉默了片刻,決定結束這個話題,“所以您今日大駕光臨,又有什么吩咐?” “吩咐談不上,問你一些事?!鄙驐娜〕鲆黄肯懵?,遞給他,“關于這個,護法可知道什么?” 香露是昨晚阿殃從黑市里一個無人的鋪子里摸出來的,那鋪子的主人不在,門卻開著。小姑娘在百寶齋混得久,對香的味道十分敏銳。 神子澈派了人混入黑市,盯著那間鋪子,但是鋪主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么,不僅徹夜未歸,還雇了個人,在鋪子外點了火。 那間鋪子里還有許多摻著嶙峋草的香料,據說氣味都各有千秋。 思忖間,護法皺眉,“這香好像是門主調的,氣味有些像?!?/br> 沈棲棠臉色一變,“什么?” “不過門主早就不碰這玩意兒了!”護法連忙解釋,“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老門主晚年時為了緩解傷病之痛,格外偏愛嶙峋草,所以才讓門主用這東西調了許多香,其中就有這樣的?!?/br> “可是我在你們藏書樓并未見過這種香方?!?/br> “因為老門主下葬時,門主將香方都陪進墓里了啊。不過,當時門中有不少人都遵循老門主的吩咐,按照香方調制過這個,所以知道的人不少。如果與黑市有關,或許,可以懷疑一下……” 那位長老。 沈棲棠自動補全了他的話,有些頭疼。 護法瞧瞧湊過來,“我已經讓人偷偷去長老隱居之處看了,他在屋外布下重重陣法,但無論門中弟子如何闖陣,屋里都沒有動靜,想必,是真的不在山中?!?/br> “那,如果他下山與王都勢力勾結,他最想做什么?” 沈棲棠只是隨口一問,對答案也沒報多大期望。 但護法仿佛是聽見了什么廢話似的,一嗤,“那肯定是稱霸??!他們那個輩分的人,野心不死,而且要的還不止是稱霸武林,他們還異想天開,想稱霸整個江山呢!” “……???” 沈棲棠愣了愣,無言以對。 這么理所當然的嗎? 可是想稱霸,為什么還要和齊王府有所牽扯? 他當時直接和皇帝談不好么? 沈棲棠皺眉,突然琢磨出些許不對勁來,“對了,你們這位長老,今年多大年紀?” “比門主大十歲,三十七出頭?!?/br> 少女一驚。 白少舟上回說他們小時候聽這位長老講江湖舊事,她就以為這人少說也是六十開外的年紀! 她回到府里,匆匆忙忙逮住神子澈,“顧時弈多大歲數?” “二十九吧?!?/br> “……” 沈棲棠頓時又打蔫了。 她還以為抓住了什么關鍵來著。 神子澈聽她垂頭喪氣地捋出失敗的推測,不禁笑了笑,“倘若如你所想,顧時弈就是那位上邪門的長老,虞晝持當初又何必大動干戈去抓上邪門的人?” “我這不是以為齊王肯定瞞著自己的身份了嘛,你也說了啊,他肯定另有所圖?!?/br> 沈棲棠用指骨輕輕叩著自己的腦殼,心煩意亂。 如果齊王府圖的還是虞晝持的江山,她倒也不至于這么憂心忡忡。 但現在這大啟,已經是虞沉舟的大啟了。 自家人的江山,四舍五入也就是她的。 眼下有人不僅傷天害理,還打算往她口袋里掏些東西,這就太囂張了! “不行!” 她蹭一下站起來,還沒沖出門外,就被拉住了。 神子澈挑眉,“又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溫老夫人。她得趕緊好起來才行,再晚,魚都得漏網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