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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白一鳴摟著被子,進入夢鄉。 * 明媚清秋,朝氣蓬勃的學生們迎來開學。 高三二班同學排排坐。 兩節課過后,老師留下自習時間。一片微小的雜遭聲里,蘇橙的嗓門永遠獨特又宏亮,她湊到白一鳴身側,跟旁邊的同學暫時換了座位,問好友:“寶,晚上一起出去玩好不好?!?/br> 白一鳴目不斜視,專注課題,輕聲說:“今晚不行,回去要練琴,還有幾道數學題沒解開?!?/br> 蘇橙是大寫的佩服:“你竟然還有心情解題?” “怎么了,”白一鳴歪著頭,不自知的可愛,“我為什么沒有心情?” 仔細回想,從早上入學到現在,一切都挺順利的。 蘇橙想的卻是另一方面,詫異道:“一點也不像一個失戀的人?!?/br> “額....”白一鳴面露不解,“失戀跟解題有什么關系?!?/br> 對他來講,這完全是兩碼事,學習和愛情在他的世界里是可以并存的,就好比吃飯,難道他跟叔叔鬧別扭了就不吃飯嗎? 昨天送到的香酥鴨他吃的可是倍兒香,渣渣都不剩,賭氣不吃飯的行為他小時候都沒做過,幼稚極了。 更何況,就算為了叔叔,他也必須考出好成績,這樣才有底氣跟父母要獎勵。 蘇橙難以理解:“你可真牛,我要是你,休學的心都有了?!?/br> “別張嘴就來?!卑滓圾Q用筆頭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她吐舌頭扮鬼臉:“我愿意?!?/br> 白一鳴哭笑不得,環顧一圈,壓低了聲音:“快回到你的座位去,如果被班主任逮到,又要罰你寫檢討?!?/br> “隨便,”蘇橙毫不在意地扒拉一下馬尾辮,“我有存稿,之前寫了兩千字,只交一千,jiejie我有浪的資本?!?/br> 話雖這樣說,但蘇橙身體很誠實,挪動屁股悄咪咪地坐回原位,不敢再放肆。 孤獨的時光總是很漫長。 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白一鳴都沒有見到聞靖宇。每天保持三點一線的生活,上課,練琴,吃飯睡覺,除此之外,會偶爾陪蘇橙去體育館打網球放松身心。 他遵守諾言,高考之前絕不會和叔叔見面,身體做到了,心卻很難。 這期間,他從楊文澤那里得來了不少有關叔叔的消息,男人業務繁忙,生意越做越大,奔波于國內外。 相隔兩地,誰都不好受。 有很多個深夜,白一鳴徹夜難眠,忍不住躲在被子里盯著手機發呆,差點熬成近視眼。 心里無比期待聞靖宇能夠主動聯絡他,哪怕只是像以前一樣關心他的學習成績也好,可惜每次都是通過楊文澤來傳遞信息,他心理難過極了。 天殺的老男人,就....真的能忍住嗎? 他不知道的是,城市的另一端,老男人比他還煎熬,險些幾次沒忍住,差點不顧一切殺到白家把人打包帶走。 午夜過后的清吧,沒有DISCO,也沒有熱舞女郎,只有能夠放緩人們心態的輕音樂,安逸至極,適合談天說地,喝點小酒與朋友溝通感情。 聞靖宇和秦致坐在吧臺,同時舉杯,杯底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老聞,你和成哥什么情況,”秦致一手搭在好友的肩膀上,“還沒講和呢?” 聞靖宇又抿了一口酒,語氣淡然:“有一鳴在,已經做不回兄弟了,有可能做岳父?!?/br> 聞言,秦致被雷得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靠!”他忍不住口吐芬芳,“老聞,你來真的?” 聞靖宇微微垂目,濃密漆黑的長睫在臉上投下一道陰影。他瞇著眼眸,沒什么情緒地盯著酒杯觀察,思緒不由飄遠。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白一鳴動心的,又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呢? 記得有一次,他帶著新認識的小男友和幾個好兄弟聚會,白玉成和趙婉彤都在場,大家喝了點酒,秦致指著他身邊的男孩,隨口一說:“老聞,這小兄弟長的有點像一鳴啊?!?/br>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在場除了聞靖宇以外,其他人都當做玩笑話,左耳進右耳出了,包括白玉成夫婦。 聞靖宇卻不同,他還記得當時的感覺,記憶猶新。隨著那句話的尾音落下,他僵住身體,像是被人拿棍子狠狠敲了一下頭,意識格外清醒。 當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一改往日的成熟穩重,竟然略顯慌張的提前離場了,甚至心虛的不敢和白玉成對視。 他覺得自己是畜牲,竟然對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有了骯臟的念想,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他有意疏遠白一鳴,主動和對方保持安全距離,經常用工作麻痹自己,甚至在短短的三年內不斷擴展海外業務,為了防止白一鳴黏在身邊,他好有借口出差。 本以為這輩子也沒有希望,他和團子只能做叔侄,他會用叔叔的身份守在青年身邊一輩子。卻沒想到有一天,他的好兄弟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告訴他團子喜歡他。 沒有人會理解,他當時的心情??菁乓丫玫男闹匦禄盍诉^來,全身血液都在叫囂,原來并不是一個人的單戀。 激動之余,理智回歸了。 做人不能太自私,他不能像白一鳴一樣任性,何況他早已過了任性的年齡,他不僅要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負責,也要對白一鳴說過的話負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