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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珩飛放在桌下的手抓住背包,感受這一陣難得的困乏睡意,想著怎么把旁邊清醒著的經紀人王關趕出去。 眼看蒙混過關,王關提起的心緩慢歸位。 下一瞬,白離的卷毛又緩緩滑向桌面。 王關:“?!” 你怎么還沒睡醒?一天是要睡48小時才能夠嗎?! 怎么能在大BOSS面前說睡就睡? 這樣下去,生日預算審批下來的幾率還剩多少? 氣吐血的王關拍拍白離的背,笑容慈祥,“小白,既然醒了,就不要睡了,新歌……” 他這一拍,打斷了江珩飛醞釀中的睡意。 江珩飛清晰地感覺到困意漸消,好似身體里的血液緩慢流逝卻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阻止,充滿無力和疲累。 江珩飛摘下雙肩包擱在腿上,看著王關,“關于新歌,我想聽白離說說,你有事先去忙?!?/br> 王關提醒的動作繼續不下去了,一樣是黑色瞳孔,比起小白隨時隨地受欺負似的濕漉漉的眼睛,江總這雙眼睛里就好似藏著看不見的深淵。 雖然江總長得很帥,但是去客串一些角色的時候,總是會被導演安排演反派。卻又因為長得過分好看,聚攏了大批粉絲。 一個一年都出不了10分鐘戲份的反派,居然有后援會,后援會粉絲數量比小白后援會多不知道多少倍,你敢信? 王關是個聰明人,他摸摸鼻子,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我去預算部一趟,麻煩江總照顧小白了?!?/br> 這話說出來怎么這么奇怪?王關暗自思忖,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也就腳底抹油麻溜走人了。 白離是真困,困到無法思考。只斷斷續續聽見一點對話,知道旁邊有兩個人在說話,至于是誰說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王關走后,江珩飛迅速站起身,走到練歌房厚重的隔音門前,輕手輕腳地關上門,迅速反鎖,再扣上門鎖的內置鏈條。 如此,誰也都不能打擾他睡覺了。 一切準備工作完畢,江珩飛重新回到圓桌前,一手架住白離的胳膊,另一手攬住白離的肩膀把人撈了起來。 “到里面睡?!?/br> 練歌房內共有兩個房間,用隔音玻璃分開,外側主要是練舞用,在角落里放置了音響和暫時休息用的桌椅,白離就是趴在這個休息桌上睡著的。 內側房間主要是練歌用,曲架旁邊是一架電子琴,另一側則擺放著舒適柔軟的沙發床,可以用來午休。 江珩飛把人放在沙發床上,自己坐進一旁的椅子里,拉開背包拉鏈,取出隨身攜帶的枕頭,端端正正地擺在電子琴琴蓋上。 這一次一定能睡覺,并且睡得著! 剛才他就發現了,看到白離困到睜不開的眼睛,困倦迷茫的臉的時候,他有感覺到一絲久違的困意。 多久了? 有多久沒有感覺到困這個東西了? 江珩飛內心起伏波動,再好的情緒管理在此時都不合時宜。 在這之前,他已經有整整四天,沒有合過眼。 這么說也不對,因為閉上眼睛就是去打第二份工,總之就是已經四天沒有睡覺,沒有過放空的休息過了。 能夠安穩地睡一覺是身體和心理最強的渴望。 然而在外人眼中,江珩飛的休息總是很多,到點要午休,到點要下班,晚上10點就要睡覺。 別的總裁坐車時會處理文件,江珩飛坐車時要睡覺。 別的總裁跨國會議凌晨三點開,江珩飛就卡在對面公司員工下班前,凌晨五點起床開。 對待休息這件事,風雨無阻,好似比對待工作還要認真。 往常時候,江珩飛甚少來這里。今日過來后,不斷有下屬找他,連午飯時間都不斷有加班的同事上樓。 江珩飛忍了又忍,忍不了了,將枕頭塞進書包,下樓尋一處安靜的,能夠休息的地方。 剛趴到枕頭上,寫滿疲憊的眼睛合攏,眼看就要順利睡著了。 沙發上的白離突然翻了個身。 江珩飛速度很快又不顯慌亂地坐直身體,將枕頭塞進背椅之間,佯裝靠枕。如果白離醒了,這層樓就沒有任何可供休息的地方,只能回辦公室。 一邊等這位小藝人清醒,只是這等待的時間著實是長了些。 長到有些無聊,江珩飛拿出隨身的便簽本,在本子上記下:找邱停泊要歌手部藝人資料。 旁邊終于又傳來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江珩飛回頭,卻見白離又翻了個身。整個人趴在沙發上,半邊臉被擠壓,嘴唇微張,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像只還沒睡醒的貓。 江珩飛越看越覺得有趣,轉動椅子面向白離坐著。 壓在沙發里的胳膊伸出來一只,到處撲騰,打到江珩飛兩次。 腿上傳來異樣的酥麻感,江珩飛后撤一段距離??粗矍耙廊痪嚯x很近的人和沙發,泛起不解。 何時湊得這么近? 如果不是這么近的距離,江珩飛也看不清楚,白離并沒有醒,他只是睡得不太舒服。這個人好生奇怪,趴在桌子上都能睡那么香,躺沙發上怎么就睡不好了? 江珩飛彎下腰,伸出手,突然抓住了白離胡亂撲騰的手腕。終于收獲一只安靜的睡貓,但睡貓依舊睡得不舒服。 江珩飛皺眉看著他,越看越不對勁,這人再睡下去,怕是會陷入夢魘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