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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痛的揉了揉額頭,說:“我剛剛難道暈倒了嗎?” “對的,你暈了,好慘哦?!痹S念安在旁邊說:“中午沒吃飽?低血糖了?” “可能中暑了,”江奕說:“太熱了?!?/br> “為什么不讓著他一點?”林未皺著眉毛看了江奕一眼,又對身邊的男生說:“班長為什么就不讓著他一點?江奕那一隊都是不專業的,他也沒必要拼盡全力吧?!?/br> 郁白沒說話,沉默,片刻,低聲問江奕:“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事......有點暈?!?/br> 很快,江奕那一隊的男生也開始跟著附和林未。 “是啊,郁神?!?/br> “我們都知道你打球很棒的,但是呢,我們隊明顯比你們弱一點,咱們打球都是打著玩兒,你也沒必要那么盡全力吧?!?/br> “就是啊,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嘛?!?/br> 江奕自嘲的想,搞不好,郁白并沒有盡全力,他已經讓著點兒了呢。 一邊的男生七嘴八舌地說著。 林未跟著插幾句話,似乎在引著他的談論的方向。 江奕發覺,自己那一隊的男生都很為他打抱不平。 一群人圍在cao場旁邊的樹蔭那兒看著他,江奕渾身都是汗,白皙的臉頰上隱約透著紅暈,目光和眼神還有點迷茫,似乎沒有聚焦。 招人心疼極了。 “奕哥還好么?!?/br> “誰給他點紙巾?” “沒帶?!?/br> “我有,”一個男生掏出紙巾,遞給他。 他那雙樂于助人的手還沒伸出去,很快,對上一雙冷淡的眼睛。 江奕臉頰上傳來一點觸感。 他一回過神,發覺郁白那瘦白修長的手指正用紙巾給他擦汗,擦完,揉了揉,準確地丟進了遠處的垃圾桶里。 “不用了?!?/br> 郁白看著那給江奕遞紙巾的男生,說:“留著自己用?!?/br> 男生不尷不尬地收回手,又開始感動: 看,他在為我省紙巾。 班長還是很好的嘛。 林未不知說了幾句什么,隊友們又開始為江奕說話。 一開始隊友為他打抱不平,江奕還覺得沒什么,可是他總覺得這個林未好像在其中煽風點火,不斷的把他暈倒的原因歸咎到郁白的身上。 聽著聽著,他就不耐煩,并且生氣了起來。 他撐著膝蓋坐了起來,說:“這是歪理吧?” 一群幫他說話的男生一愣。 “他讓著我們,贏了,你們會shuangma?換我我只會更加不爽。再說了,你是男的嗎?還要人讓。你跟他什么關系,他憑什么就要讓著你,在這件事情上你習慣了,別人讓著你,以后不管什么事情,你都會想讓別人讓的,你還怎么混啊?!?/br> 江奕一通說理,一圈人登時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然后思維慢半拍的回過了神。 聽他這么一說,一群人當時恍然大悟,看向了郁白。 班長好像是為他們好耶。 的確,為什么非要要求別人讓著你呢?憑什么呢? 現在是同學,大家可能會因為同學關系相互謙讓,可是以后出了社會,你要誰讓著你,大家都是競爭對手,憑什么別人就要讓著你呢? 林未的一番煽風點火,輕而易舉的就被江奕扭轉了過來。 偏生,江奕好像還是無意識的。 林未站在陰暗的地方看了他一眼。 他露出了一個很淡的笑。 江奕。 他念出這個名字,很輕。 與此同時,許念安看著郁白,心里想,有的人為人處事一直都有一套原則,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郁白大概就是那類。 或許他知道江奕一直以來都很想超越他。 可他并不會為此而去滿足江奕的愿望而去降低自己的水準。 那是他為人處事的方式。 自有他的原因。 而江奕,似乎也非常認可他的這套原則。 或許這也是他們兩個人,雖然看上去是敵人,偏偏很多時候又走得比普通朋友還要更親近的緣故吧。 · “說了不要上課打球,你們沒一個人聽?!?/br> 很快,體育老師走了過來,豎起眉毛,又吹了一聲哨,說:“暈倒的同學在那兒休息一會兒,班長待會兒帶他去校醫室看一下,剩下的同學滾過來罰站?!?/br> 一群圍在那兒看江奕的人,登時又做鳥獸散,一邊集合去了。 偌大的樹蔭下,于是只剩下了江奕和郁白。 cao場上安安靜靜的,下午時分,隱約可以聽見隔壁教學樓里傳來的讀書聲和講課的聲音,一陣風吹過,高大的榕樹,沙沙作響,在烈日下落下一片樹蔭,涼颼颼的。 兩人相對無言。 郁白靠著樹干坐著,江奕則坐在他的身邊。 “感覺怎么樣?” 郁白看了他一眼,低聲問。 “還好吧?!?/br> 江奕小聲說。 他現在羞恥度不斷往上加了,心里想,一個大男生居然暈了? 江奕坐在那思考人生,回憶著暈的過程,他記得似乎是有個人拉了他一把,根據現在的狀況來判斷,大概那個人就是郁白了。 江奕在心里暗自糾結著,心想:當時暈是怎么暈的呢? 他試探著問:“我剛剛暈的時候,你是不是在旁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