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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啊小伙子,拆個線而已,很快就好了,別怕?!?/br> 后進門的陸潺潺聽到這些,尷尬地咳了一聲,對醫生說,“不好意思啊醫生,拆線的是我?!?/br> “???” 醫生回過頭看陸潺潺,見這人神清氣爽,眉眼間還隱隱透露著愉悅之色,又是一愣。 冬□□服本就穿得厚,只用rou眼,陸潺潺和江逾林都看不出哪里受傷,醫生本能地從神態來判斷,竟然失敗了。 醫生指了指江逾林,對陸潺潺道,“你拆線,他緊張什么?” “我沒有緊張?!苯饬忠槐菊浾f道,聲線緊繃。 醫生:“……” “對,他沒有緊張,他就是……”陸潺潺笑笑,竭力維護班長尊嚴,“他就是長得比較緊張?!?/br> 醫生:“……” 他是不懂現在年輕人的說話方式了。 “行吧,你上那兒坐著,”醫生朝病床那兒努了努下巴,“我們直接開始拆?!?/br> “好?!?/br> 陸潺潺依言到病床邊坐下,取了圍巾抱在懷里,江逾林也順勢過來站在他身邊,像只乖嚕嚕的大金毛。 不對,陸潺潺看了江逾林一眼。 這氣場還是比較像藏獒。 江逾林個高腿長,醫生剛在陸潺潺面前坐下,就感到身邊涌起強烈的壓迫感。 他頓了頓,看向江逾林,“小伙子,你要不搬張凳子坐著看?” 江逾林點頭,立刻去一邊拉了張凳子過來,乖乖坐到醫生身邊,“您請開始?!?/br> 拆線的醫生和受傷那天給陸潺潺包扎的醫生不是同一位,他剛掀開紗布,看到傷口的瞬間就“嗬”了一聲。 “怎么回事啊年輕人,上哪兒整這么大道口子?” 陸潺潺笑嘻嘻地,“玻璃片劃的?!?/br> 醫生手一頓,小小打量了下陸潺潺,見這男孩子眼里含笑,看起來樂觀開朗得不行,緩了緩,把心里不好的猜測放下。 “是意外吧?”醫生說,“你們現在這些小年輕啊,出去玩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看這口子,要是割得再深一點,你還能在這跟我嬉皮笑臉的嗎?” 陸潺潺聽了這話,笑得更開心了,“是,以后一定注意安全,保證不再發生類似事件?!?/br> “這就對了?!贬t生滿意地點點頭。 線剛拆了一點,陸潺潺就被脖子上撕扯的刺痛感逼得渾身一顫。 醫生“哎喲”一聲趕緊停手,對一旁的江逾林說,“小伙子你來給他把頭固定一下,免得他疼起來亂動?!?/br> 江逾林一聽眉毛都皺了起來,“會很疼嗎?不能打麻藥嗎?” 醫生被他逗笑了,解釋道,“一般切口拆線都是不需要打麻藥的,這種疼痛病人完全可以承受,我讓你固定一下只是保險起見?!?/br> 江逾林起身,用手掌撐住陸潺潺的后頸。 醫生剛剛跟陸潺潺說的,萬一口子割得深了一點會怎么樣,這個萬一的可能性就想跟針一樣深深扎在江逾林心里。 江逾林眉頭皺得更緊了,對醫生道,“還是請您輕一點?!?/br> 醫生看他一臉愁容,連忙寬慰,“沒事啊小伙子,就是拆個線不是什么大事,你放松一點啊?!?/br> 醫生是真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一邊跟病人拆線,一邊安慰陪同人員。 這陪同心理素質不行啊,醫生搖了搖頭。 “你哥哥???這么緊張你?!贬t生問陸潺潺。 陸潺潺亮亮的眼睛看了看江逾林,笑了起來,“哪兒呀,我們班長,總覺得沒照顧好同學,一直自責來著?!?/br> “噢,那可真有責任心,小伙子不錯啊?!贬t生贊賞道。 江逾林眸色暗了暗,輕輕拍了拍陸潺潺的側臉,“別說話了?!?/br> · 拆完線后,兩人下館子吃了頓好的。 雖然陸潺潺依舊不能吃刺激的食物,但好歹是大半個月來第一次外出吃飯,陸潺潺看起來很高興。 江逾林一整天情緒都不太對,開始是緊張,從醫院出來后,似乎還有些失落。 陸潺潺說不準是為什么,他直接問時,對方只是微笑著不答,還給他夾菜。 江逾林一直不是個情緒特別外放的人,也很少向他人表露自己的心跡,很多時候,陸潺潺都需要十分仔細地去體察和揣摩他。 但這次江逾林的情緒實在過于微妙了。 兩人每天還是同吃同住,對話的頻率絲毫沒有減少,復習討論問題時的解答很細心。 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不同。 甚至有時候,陸潺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過于敏感,又或許是過于在意江逾林的情緒。 臨近期末,大家都在埋頭復習考試,陸潺潺心里的那一點點疑影也就被淹沒進無數的筆記資料書里。 一晃過去,考試結束,到了放寒假的時候。 陸潺潺在房間里收拾好行李,歡天喜地跟家里人打電話,見到江逾林過來,先笑著跟他比了手勢,又快速跟家人道別,掛了電話蹦到江逾林身邊。 江逾林很溫柔地給他理了理衣領,“這么開心???” “當然啦?!标戜Φ煤芴?。 “因為要回去過年見家人啊,外婆說燉了排骨丸子湯在等我,這個真的特別好吃,好想讓你也嘗嘗?!?/br> 陸潺潺談論起家人時一臉幸福,這種情緒也感染了江逾林,他勾了勾嘴角,“真好,是現在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