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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瀟的模樣似乎變成虛影,她斷斷續續聲音發軟,“還,還沒,這方面的想法?!?/br> 她喜歡和司空瀟相處,喜歡看他笑起來的飛揚,喜歡他的可靠與外放,可接受他并跟他在一起,直面凡修與妖相戀的阻礙?好像真的從來沒有想過…… 司空瀟笑聲漸歇,只笑意還停留在臉上,“那以后會有想法嗎?” 秦飛飛垂眸,她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有想法,這不是將來的事么?將來的事誰知道? 見她抿嘴不語,司空瀟腳上一蹬,秋千重新蕩起,“知道了,我等你?!?/br> 秦飛飛不記得她是怎么躲進廚房,怎么開始像無知無覺的機器一樣揉面,將面揉成鼓鼓一團。 不是因為想吃饅頭或面條,就是單純手癢,得找點事情分散注意力。 心思很亂,又好像很空。 啊啊啊……煩死了!司空瀟為什么要說莫名其妙的話,像從前一樣不好嗎?這樣以后還怎么跟他好好相處??? 她將面團揪出一朵朵玫瑰花的模樣,這才忽然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捏出個狐貍。 秦飛飛盯著手中的白面狐貍發愣,現在看起來倒像,蒸熟之后怕是會胖成個球吧?她用黑芝麻給狐貍安上眼睛擺上窗臺,其余玫瑰花饅頭仍舊放入蒸籠。 溫綺玉的囑托她還記著,剛才被司空瀟打岔,腦子一亂……總之等饅頭好了,就去趟城東。 司空瀟給秦飛飛留出足夠冷靜的時間,這會兒長腿剛邁進廚房,就見她正望著窗臺發呆。 順著她的眼神望過去,一只口鼻尖尖,耳朵大大的白面狐貍正趴在窗臺。 夕陽余輝撒下,白面狐貍身披橘紅色暖光,在蒸氣繚繞間帶著絲仙勁,可愛到不行。 他心情大好,幾步來到秦飛飛身旁,指向窗臺,“小飛飛捏的我嗎?” 秦飛飛收回神思。呃,她統共就見過司空瀟的狐貍原形,不是他還能是誰? “送給你?!睕]答是或不是。 司空瀟捏起白面狐貍托上掌心,彎起眼睛盯著她笑瞇瞇。 明明平日里也這樣一副模樣,秦飛飛卻覺出一陣說不上來的奇妙,就好像她和司空瀟之間剛確定什么關系一樣。 等饅頭蒸得瑩潤飽滿,用食盒裝好,她便同司空瀟一起去了城東。 關姓農戶倒也好找,兩老口六十歲上下,唯一的兒子早逝,靠種植、販賣蔬菜為生。 太陽已下山,小小宅院里養著的雞,在泥土刨出的坑里閉眼睡覺。 “溫姑娘是一個月前將殷公子托付給我們的,給足銀子。殷公子腿腳不便,平時坐輪椅,每日都得吃藥,我們只負責早午膳和煮藥?!?/br> 農婦說完,又伸手取了個玫瑰花饅頭。心想怎的饅頭也能做得這么好看好吃。 上半截粉嫩,下半截雪白,賞心悅目,松軟香甜。本來想著留到明日熱一熱做早膳,竟是直接現在就想吃完。 “我們也是受溫姑娘所托來看望殷公子,方便嗎?” “方便方便,我看殷公子平時話不多,溫姑娘也不常來,是孤單了些,得有人同他說說話?!?/br> 偏房里藥味濃郁,燭光很暗,床邊坐著個男子,正朝門口的秦飛飛和司空瀟望過來。 “是不是綺玉出事了?”開口聲音嘶啞,仿佛嗓子被灼燒。 殷元舟聽明事情原委,垂著頭不說話。許久后啞聲,“知道了,多謝兩位?!?/br> “綺玉jiejie還有話帶給你,說的是,若闖不過這關,此生無憾,泉下等你為盼?!?/br> 一直低垂著腦袋的殷元舟忽然笑出聲,并不好聽,甚至有些凄然。 秦飛飛內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直覺告訴她,溫綺玉所謂的“自愿”,很可能與殷元舟有關。 她扭頭讓司空瀟在外面等她,還有些私密的話需要轉達。 很快,偏房里只剩下秦飛飛和殷元舟。 “其實綺玉jiejie沒有別的話要轉達,是我自己私心想知道你們之間的故事?!鼻仫w飛頓了頓,“她身體的事……你知道嗎?” 這話問得隱晦,若殷元舟不知道,回頭要圓回來很容易,若殷元舟知道,這會兒就該明白她和他一樣,是知道慾蠱體質的。 殷元舟抬眸瞥她一眼,目光里綻出瞬間精光。 秦飛飛被這突如其來的壓迫感懾到,眨眨眼咽下口水。逆鱗么? 好奇害死貓,她連連擺手,“我就隨便問問?!背侵鞲乩卫飼r間不夠,不然她其實更想聽溫綺玉說的。 “你到底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話已經帶到,我走了?!绷锪肆锪?,就知道打聽隱私沒好事,多尷尬。 “半魔……” 秦飛飛頓住。 “你知道她是什么半魔?”殷元舟的目光從身后射過來。 “魅魔和凡修?!?/br> 聽到她的回答,殷元舟似乎松了口氣?!凹热凰B這個都跟你說了,也就沒什么好隱瞞?!?/br> 原來殷元舟是有異變能力的蜥蜴半妖,溫綺玉是慾蠱,曾經都作為工具被主上控制在手邊。 后殷元舟對溫綺玉動心,不忍見她為主上收集靈力,于是想方設法集結其余半妖半魔殺死主上,取得的解藥,自此不再受制于人。 那是一場慘烈的,為獲得自由而戰的反抗,于殷元舟而言,代價是雙腿被廢,妖力盡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