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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瀟剛將司空鈺送去西廂房回來,就見她結束打坐調息, 正罕見地在發呆。 “小飛飛想什么呢?”他幾步來到拔步床邊。 秦飛飛抬起頭,將景桓從蛇妖族領地把花瓴抓回玄天宗的消息說給他聽, 并表示既然哪里都不安全, 她還是更愿意回到凡人界。 司空瀟轉身在床沿坐下,手臂搭上她的肩膀,“要不要多留一段時間?” 秦飛飛也不是沒想過, 可留在妖界,她的行動便只能圍繞著司空瀟,否則連安全都難保障。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多留一段時間固然可以讓鈺兒多開心一陣,可她畢竟不是司空瀟真正的夫人,不是鈺兒的娘親,再親近也總有分別的一日。 “不留了?!鼻仫w飛扭頭面向司空瀟,“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多謝瀟兄一直以來的關照?!?/br> 司空瀟目光在她認真的表情上反復確認,忽然莞爾一笑,“怎么說得跟現在就要走一樣,再等上幾日,我同你一起去凡人界?!?/br> “一起去凡人界?” “對,修仙界的食材多不勝數,我們嘗遍?!?/br> 秦飛飛一怔,下意識問,“為什么?” 來妖界之前,她以為司空瀟說的“帶她走遍三山四海,五岳六合”是可能的,可是來了妖界后,她才發現司空瀟是狐妖族唯一的繼任者,原以為的“可能”,變得幾乎“不可能”。 司空瀟食指彈下她的額頭,“小飛飛沒想過同我一起?” “不是?!鼻仫w飛捂住被襲擊的額心,眼睛一眨,“我以為你之前說笑的?!?/br> 就像豹女說的,司空瀟以后是要做族長的。身上背負著狐妖族的責任,想自由自在走遍修真界嘗遍美食,顯然非常奢侈。 初次說這話的時候,她和他才剛認識,張口就來的瀟灑話總感覺不真切。 司空瀟松開她的肩膀,閉上眼睛朝后倒下,化作狐貍懶懶趴在被子上,“不是說笑。哎,好想睡小飛飛的床?!?/br> 秦飛飛扭頭瞧著假寐的狐貍,好叭,來去的選擇是每個人的自由。至于睡哪里……這里是司空瀟的房間和床,想睡就睡,她去小床就好。 “小飛飛睡過的地方好香?!遍]著眼睛的狐貍忽然喃喃。 原本想將拔步床讓給司空瀟的秦飛飛聞言頭皮一麻,忍了忍沒忍住,還是決定讓狐貍繼續睡小床??偢杏X讓狐貍睡在她睡過的地方,有些別扭。 可惜她一喚狐貍,狐貍就將頭深深埋進蓬松的大尾巴里,一副“不要惱我睡覺”的模樣。 不惱就不惱吧。 秦飛飛打坐調息完,狐貍已經換到床角蜷著。想到就算她將狐貍趕回小床,回頭早上醒來依然會在床角看到一抹橘紅色身影,秦飛飛索性沒管。 就縱他一回。 深夜,狐貍張開眼睛,靜靜盯著熟睡的秦飛飛。許久,他起身一步步優雅來到她的身畔悄悄趴下,將毛茸茸的腦袋小心擱在她的肩窩。 鼻尖傳來溫熱幽香,狐貍眼睛心滿意足地瞇成兩道縫。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亮床榻。秦飛飛睜開眼睛,懵怔一息后起身。 狐貍還以昨天的姿勢蜷在床角,仿佛不曾挪動過。她忽然覺得對方乖得有些可愛,平時經常將人家趕下床好像有些過于殘忍。 下次狐貍還想睡床,就不趕了吧。 說是“再等上幾日”,事實上,第二日蛇妖族族長花遠山來過后,即敲定離開妖界的事。 與司空瀟預料的一樣,花遠山為了救出兒子,果然找到他。 有能力開啟眇覺境且愿意為此冒險深入玄天宗的,妖界只他一個。 花遠山通過眇覺境直接在司空府東廂房出現的時候,秦飛飛正在教司空鈺疊紙飛機。 司空瀟的目光從垂著眸子認真對齊紙飛機機翼的秦飛飛身上收回,笑瞇瞇投向花遠山,“幾日不見,花叔憔悴了許多?!?/br> 花遠山沒有寒暄的打算,直接開口,“燭陰之齒給你,條件是再去一趟玄天宗,把我兒救出來?!?/br> 司空瀟輕笑,“怎么又進去了?這次可沒上次那么好放,花叔的價錢開得是不是太低?” 花遠山眉心蹙上慍怒,若不是司空家的小子把他兒子腿截斷,花瓴又怎么會沒法抵抗,直接被帶走? 至于被帶去哪里,他也是才調查到——玄天宗的鎮妖塔。 哪里會不知道,玄天宗那邊鎮妖塔連續兩次出岔子,他兒子又屠了凡修整個門派,再想救出有多難。 司空瀟的“提價”在意料之內,可他沒有選擇。 花遠山的目光掃向抬眸望著他的秦飛飛,緩緩開口,“賢侄以后怕不止長女一個半妖孩子吧?” 司空瀟抬起桃花眸,“什么意思?” “集齊讓半妖形成完整妖丹的所有藥材不易,老夫手中只缺陸?;没?,愿以余下所有藥材,換花瓴回到游夢澤?!蹦┝擞旨右痪?,“余下藥材足夠七八個半妖用?!?/br> 司空瀟聞言低聲輕笑,嘴角扯了扯,沒答應也沒拒絕。 花遠山其實在賭,他知道對這位狐妖族少族長而言,領地或者靈寶并不重要,對方關心的是jiejie的病秧子半妖孩子。 燭陰不存于世已久,其齒罕見異常,恰好他手中就有幾顆。他賭的就是司空瀟沒法在半妖撐下去之前從其它地方找到燭陰之齒。 等得有些久,就在花遠山覺得可能要失敗時,司空瀟突然開口,“可以是可以,不過需要定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