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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見瑤光?!扁撞伤捯魟偮?,秦飛飛點頭跟上。 榻上調息的景桓緩緩睜開眼睛。從不上門的熒赫竟然有功夫帶著仲德來看他。 他起身踱步來到殿門口,迎面遇上戴子騫、庾采霜、以及藏在兩人身后的秦飛飛。 明明較平日回來得早,卻直等到現在才來見他? “瑤光,又在修煉?”戴子騫不等景桓開口,爽朗地自己去圈椅上坐好。 庾采霜并沒有坐下休息的意思,只在堂殿筆直立著,不咸不淡接過話茬,“你這次恢復得比平時慢,那魅妖王倒也厲害,將你重傷至這種程度?!?/br> 杵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秦飛飛暗自心驚,這還叫恢復慢?修士都是怪物么? “還沒魅妖王的消息?”景桓眉心微蹙,他恢復得慢與魅妖王的重傷無關,靜不下心調息才是關鍵。 “還在查探,魅妖重傷之下,必然想辦法吸取精氣恢復實力,只要有動作就會泄露蹤跡?!贝髯域q將目光從角落那張羅漢床上收回,果然跟嘉澤描述得一樣。 “發現之后留給我?!?/br> “想親手了結?” “逃脫得了一次,逃脫不了第二次?!?/br> 戴子騫聳眉,被魅妖王重傷已算馬失前蹄,無怪瑤光想親自動手。 秦飛飛聽了他這話,不禁身子微抖,總覺得景桓說的不止魅妖王,還有她。 庾采霜飛快瞥一眼她煞白的臉色,扭頭開口,“瑤光,想拜托你一件事?!?/br> “何事?” 戴子騫目光落在景桓臉上,凝神留意他的表情。 “熒赫殿缺個合心意的仆人,我與秦飛一見如故,不知瑤光星君能否割愛?日后有用得著熒赫的地方,在所不辭?!?/br> 空氣凝固,即便有風,亦有種難言的滯澀。景桓微瞇起丹鳳眼,目光由表情坦蕩的庾采霜移向角落里的秦飛飛。 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看來私下已經改投熒赫。 好啊,果然想先辭了他。 “不能?!?/br> 秦飛飛是能夠讓他靜下心來調息的存在。不管熒赫出于什么目的要人,他都不會同意。 空氣更加焦灼,氣氛一時間有些凝肅。 秦飛飛原本吊在半空中盈盈升騰的期待,如熱氣球破了個大洞,直接掉落下來摔個稀巴爛。 庾采霜早預見不一定能成功,不過景桓拒絕得這么干脆,還是有些出乎意料。難道,真像戴子騫說得那樣,景桓對女扮男裝的秦飛飛有那種癖好?這樣的話,危機已在眼前。 “秦飛,你想做誰的仆人?”戴子騫的聲音打破沉默,無端被點名的秦飛飛抬起頭,眼神在景桓瞳孔微凝的表情上一閃而過,很快落在庾采霜臉上。 她抿嘴深吸一口氣,“小的同熒赫星君十分投緣,希望瑤光星君成全?!?/br> 呵,一見如故,十分投緣,望他成全。繞了半天,他倒成了阻止“有情人”在一起的罪魁禍首。 那又怎樣? “不成全?!?/br> 秦飛飛最后那點期待的眼神瞬間被涼水澆透,從心地流露出失望。景桓此人不僅道德感極低,而且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體面。她都已經從頭到腳表露出想“跳槽”,景桓怎么就不知道順著臺階下來,也算成就一段主仆情誼。 “瑤光,玄天宗從不勉強人,既然秦飛想去伺候熒赫,熒赫也正有此意,就答應了罷?話已經說開,回頭總歸要見面的?!贝髯域q覺得他想表達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人一旦生了“異心”,在原本的主子心里就像扎了根刺,總會疑心其忠誠,弄得主仆關系不復當初,最終走向不歸路。 要么不開口,一開口就必須破釜沉舟。秦飛飛剛才的一番話就沒留后路,不管瑤光把她當成什么,接下來她只有易主一個選擇。 “仲德是來幫熒赫說話的?” 鴉青色的簾帳無風自動,靈力在瑤光殿激蕩。秦飛飛感到體內血液在沸騰,仿佛急于尋找一個宣泄口。 “瑤光!整個宗門都在傳你和秦飛的關系遠超主仆。身為星君,應當注意言行!”戴子騫的靈力剛猛雄渾,不見退讓。 作為曾經的將軍,他深諳“天下沒有至清之水”的道理。大多數情況下,他可以對那些無傷大雅的“喜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若要追究,也不是不能翻翻舊賬。 瑤光是玄天宗的一柄利刃,魑魅魍魎妖魔鬼怪見之生畏,所以宗主將人好生留著,哪怕此人行事太過沒有拘束。 可他不是宗主,除去那些出于宗門利益的考慮,他首先還是個有血性的人。壓迫男子雌伏,與敗壞女子清譽沒有區別,他看不得瑤光利用修為的優勢欺凌秦飛飛。 景桓丹鳳眼半瞇,氣勢陡然暴漲,整個人散發出危險的氣息。戴子騫和庾采霜當即擺出防御姿態。 “那便不當這個星君罷!” 景桓本就對宗門星君之位并無興趣,不過是個稱呼。若當星君受限過多,他不介意離開玄天宗。 此刻戴子騫和庾采霜皆凝眉不語。戴子騫心道不好,將人逼急了;庾采霜計較二對一有沒有勝算。 瑤光殿內靈力肆虐,秦飛飛承受不住激蕩,又心急戴子騫和庾采霜因為她和景桓起沖突,一時間心神不穩,“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庾采霜離得近,最先留意到她面色不佳,待見到她口吐鮮血,才明白秦飛飛根本承受不住瑤光和仲德的靈力沖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