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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哥,文寧他說什么呢?” “什么說話聲音都變了,怎么回事???” 白洋艱難地吞了一下唾液,僵硬的表情重新調整到毫無破綻?!按蠹叶忌⒘税?,這里……” “抱歉啊?!币恢睕]開口的人突然說話,聲線和以前差不多,但是低啞一些,“輸了比賽大家都有些沖動,文寧說話也沖了些,我不該動手,以后還是兄弟?!?/br> 人還是北哥,但是很會偽裝,高三時北哥可沒少干這事。 牛逼還是北哥牛逼。 “嗓子上火了吧?”白洋趕緊給他臺階,“最近大家都著急,火氣大,我過幾天給隊里買些金銀花和胖大海?!?/br> “嗯,謝了?!鼻虮彼α怂θ^,“以后我和文寧會盡量控制情緒?!?/br> 剛才還等著屈南給解釋的男生也沒再追問,本來這事就挺玄乎,明明人還是那個人,怎么可能不是?再說都是一幫粗線條的體育生,誰沒事追問這事啊。 白隊在現場,大家也不多cao心,再多勸幾句一哄而散。只有顧文寧又吃了個啞巴虧,挨了打,還沒人相信自己。 “好了,這事大家各退一步?!卑籽蟊M心盡力地充當說客,“每個人寫300字檢討,下不為例,我就不上報教練了?!?/br> 顧文寧嘴角下方已經開始鼓起,顯然明天這里就是一片淤青。他還在看屈南,從熟悉的眉眼看到他的嘴,最后停留在他的拳頭上。 “你們騙不了我,我他媽最清楚屈南是什么人,他就算玩兒陰的,也不會動手?!鳖櫸膶幒鋈恍α?,想明白了似的,“白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幫他瞞著呢?挨一拳,炸出他有事,我不虧?!?/br> 白洋抬了下眼鏡框?!皠e瞎猜,真有事學校會不知道?我還沒問你呢,到底因為什么事打架?” “他不是屈南?!鳖櫸膶幫耆疵靼琢?,“他不是?!?/br> “沒錯,我不是?!鼻虮币鲩T抽煙,和顧文寧擦肩而過時故意停了一下,“我是你老子?!?/br> 說完,他把宿舍里的爛攤子交給白洋,離開了這里。 他不用去想白洋怎么處理,完全信任他有能力搞定,走出宿舍樓,屈向北像個神農架野人一樣無根無萍,不知道該去哪里坐著。 因為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消失,或者融合,他也不愿意交朋友。孤獨這個詞自始至終困住了他和屈南,他們都沒跑出去。 人格不會怪人格,一旦分裂出來了,他和屈南除了主次之分,都一樣。 情侶擦肩而過,有些人和他打招呼,叫他南哥。屈向北點著頭,慢慢地,一個人到小訓練場的角落點燃了煙。 煙剛剛叼在嘴里,很少有人聯系自己的手機震動了。他以為是白洋,沒想到是一個陌生號碼。 [哥哥毒唯:北哥,下棋嗎?我ID叫世界上最好的弟弟。] 這人誰?屈向北納悶了一陣,自己從來不認識什么哥哥毒唯。等下……哥哥……弟弟……下棋? 咬著煙嘴他笑了一下,是陸水吧,給自己下載軟件的時候存了號碼。對于電子設施他不是很懂,每次醒來都要惡補知識,現在屈向北點開那個國際象棋游戲,摸索著,學習建立新賬號。 ID就是最樸實的一個字,北。北代表了很多,代表他的身份,也代表他和屈南的性格愛好南轅北轍。 很快兩個人就加上了好友,第一局正式開始。屈向北看著屏幕上不斷移動猶豫落棋的小馬,第一次覺得,人間其實還不錯。 但是顧文寧這人欠揍。 第二天一早,屈向北頂著烏青的黑眼圈起了床,跟隨大部隊去禮堂開比賽總結會。任誰見到他都會以為是昨晚徹夜未眠,通宵作樂,事實是陳雙他弟下棋沒夠,輸了還不讓走。 而且他還過于聰明,能察覺出自己是否放水。要是故意輸給他,他還能反向推理一波,說出剛才那幾步自己是怎么作假的。 鬧得屈向北一邊想著怎么輸,一邊想著輸完別被看出端倪。困得他恨不得給陳雙打電話,讓他催他弟睡覺! 一直下到天蒙蒙亮,“世界上最好的弟弟”沒反應了,屈向北猜他終于困到睡著,這才趕緊補覺。 大禮堂里坐滿了校級聯賽的參賽隊員,屈向北剛剛坐穩,旁邊一個人噗通挨著他坐下。 陳雙,屈向北嘆了一口氣,這兄弟倆也太磨人了。 “北哥你吃飯沒有?”陳雙掏出包里的保溫餐盒,“我媽今早做了三明治,讓我特意給你帶,還熱著?!?/br> “我不餓?!鼻虮敝幌牖厮奚崴X,原本臉看向另外一側,不一會兒又轉回來,“你和你弟一起住,對吧?” “嗯,我弟只和我睡,他自己睡不行?!标愲p把餐盒塞給他,“我聽程丹說……程丹就是我班同學,跳高二隊的,那個?!彼虑虮辈徽J識,還給指了一下,“他說昨天你把顧文寧給打了?” “他嘴太碎?!鼻虮笨肯蛞伪?,“你既然和你弟睡一起,以后監督他早睡早起?!?/br> “是早睡早起啊,我倆昨天很早就睡了?!标愲p信誓旦旦地說。 早睡?是你睡覺太死,根本不知道你弟玩了半宿手機吧?屈向北拿著三明治嘗了一口,教練進來了,他又趕緊放下。 黃俊帶著馬子平,還有體院的主任,一起來了。 大禮堂里變得很安靜,經歷了情人節的狂歡,重點還是要放在訓練上。主任的發言沒有什么實質性,主要內容是鼓勵士氣,把大家的心說得暖暖的,恨不得馬上出去跑圈,明天再干一場比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