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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就放在顧文寧的桌上,音量不小,屋里的人都能聽見。顧文寧的聲音好認,另外一個男生的聲音略微嘶啞,低低的,像是變聲期沒過好,好聽的嗓子一直沒有轉回來。 “那我買個蛋糕一起吃吧,我特別喜歡吃甜,你呢?” “叫哥啊?!?/br> “哥?!?/br> “我不喜歡吃甜,你別買太甜就好?!?/br> 顧文寧收拾完上鋪,將近1米88的身高,兩條腿從上鋪忽悠兩下就直接跳下來。他兩個兄弟正在旁邊笑,都是跳高隊的人,以前住一個宿舍。 屈南轉過身,拉開自己的衣櫥,從里面取運動護膝。 白洋也在,剛剛和唐譽商量完這次比賽的注意事項,看了一眼屈南沉默的背影,笑著對顧文寧說:“別放了,都放了一年了,我們聽得都能背了。每次打電話都錄個音,知道你魅力大,趕緊當海王,別釣陳雙?!?/br> “我沒釣他啊,是他主動釣我?!鳖櫸膶幇咽謾C關上了,“真追著我考首體大了?!?/br> 屈南繼續準備自己的晚訓裝備,一樣一樣在訓練包里放好,連頭都沒抬起一下。 白洋又掃了一眼屈南,高中三年同學加大學兩年,屈南這人打什么主意,自己最清楚。但是他又看顧文寧:“文寧啊,其實你總放電話錄音……挺傻的。好在你不是真喜歡陳雙,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墻角怎么被撬的?!?/br> “怎么了?”顧文寧拽起運動衣的下擺,有體院標配人魚線。 “這要是有人動了心思,花一年時間,就足夠從你倆的電話錄音里了解陳雙。這要是一旦準備撬墻角了,絕對不是空手,是帶著鐵鍬有備而來,對吧?”白洋朝顧文寧一笑,“好在,我只是提出一個假設,走吧,一起晚訓去?!?/br> “走吧?!币恢睕]說話的屈南這時直起了腰,往自己的左膝蓋上貼了一塊膏藥。 瓢潑大雨是夜里下起來的,陳雙半夜就醒了,睡不著,又擔心秘密基地的花遭殃,又要替四水捂著耳朵。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陸水躲在陳雙的懷里,耳朵已經被捂住了,睜著眼睛,額頭布滿汗水,一下一下往陳雙的胸口上撞。每一次,額頭都輕輕地撞在陳雙的鎖骨上。 “沒事,哥在呢,哥不走?!标愲p用被子蓋住他們,把兩個人遮起來,密不透風。 第二天,倒是一個雨過天晴的好天氣,陳雙送完弟弟再去學校,看著路邊那些被暴雨打蔫的月季,心疼得受不了。 上午他又去了一次招生辦,詢問退學的事,招生辦說這么大的事必須要給家長打電話,嚇得陳雙又跑了。有什么辦法又能退學又能瞞著家里人呢?陳雙想了一上午,無果,吃過午飯再去室內館等屈南,憂心忡忡。 室內館里熱氣騰騰,所有人都在為兩周后的比賽做努力。陳雙仍舊選擇人少的地方坐,先給四水打電話提醒他好好吃飯,掛掉電話之后,拿出了無線耳機。 周圍太吵了,各個項目百花齊放。這邊是撐桿跳,那邊就是三級跳,跑道上是跑步運動員,軟墊上的背越式跳高選手剛落下。果然是田賽徑賽不分家,都用一個訓練場,可這些沒法吸引陳雙的目光,他把耳機塞好,點開了手機里存好的音頻。 聽小黃書。 旁邊是能把棚頂掀翻的加油聲,陳雙已經點開了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可是剛剛點開,熟悉的檸檬香已經靠近他,陳雙這次沒有驚慌,熟悉了這個氣味,是屈南來了。 或許是昨天被屈南拉了爪又揪了尾巴,陳雙緊張得手里一滑,手機掉在地上。他趕緊撿,身體直起來之后,旁邊已經坐了人。 “給我帶水了么?”屈南笑著問,甩了甩頭,甩出來的不知道是汗還是水。 陳雙嗯嗯點頭,趕緊拿,耳朵里已經聽見若隱若現的聲音了。不是特別高昂的叫聲,而是很克制很隱忍的,被人捂著嘴巴才有的抽泣音。 “謝謝,我正好渴了?!鼻辖舆^水,擰開之后揚起下巴,瓶口都沒沾著嘴就往里灌,轉眼就灌下半瓶。陳雙看愣了,第一次見人喝水這么……猛。 仿佛他喝的不是水,而是一瓶子男性荷爾蒙。 耳機里叫聲加快,還有身體撞擊時特有的拍打聲,被捂住嘴巴的聲音半哭不哭。陳雙想伸手關耳機,卻看著屈南喝水,沒法動彈。 還好是降噪耳機,又沒人聽見自己的小黃書。 喝了差不多一瓶,最后兩口屈南直接倒在臉上,渾然不覺地擦了擦下巴。脖頸上變得濕漉漉,他轉過頭看陳雙的時候,胸鎖乳突肌筆直地頂出來,還有一根青色的血管。眼睫毛還掛著一滴。 “你……”屈南忽然皺了皺眉,將自己半濕的劉海兒全部捋向后,露出眉眼和額頭來。 “???”陳雙猛地驚醒,看著他滴水的鼻尖,又看他撩起衣服擦臉。運動員這種生物真奇特,仿佛他們天生體溫高,能把空氣蒸干。 屈南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等了一會兒。陳雙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表情這么奇怪?我還沒揭發你愛好很奇怪呢,在大街上公然追泰迪熊。 又過了半分鐘,屈南終于再轉過來,看了看陳雙的耳機,移開視線,很不好意思地靠過來,用手擋住嘴,去靠近陳雙的耳朵。 “陳又又,你耳機是不是沒充電?” 小黃書正到關鍵部分,里面的人終于忍不住哭著叫出來,喊老公饒命,喊自己不行了。陳雙一個激靈,看向自己的手機,再摘耳機,再戴上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