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后面的戲份有條不紊地拍著,除了邊上的楊怡的確喜歡嘰嘰喳喳外,傅慎到覺得挺輕松的。 雖然楊怡嘴碎,但也僅僅是嘴碎了,演戲不拉胯,背地里也沒有使什么絆子。 外面的粉絲很多都是楊怡的粉絲,以傅慎跟劉燁這兩個連一部劇都沒有播出的新人來說,基本上沒人認識他們。但是,看到楊怡給那群粉絲買飲料的時候,劉燁還是忍不住也請所有人喝了飲料,還一邊不貧地說著誰沒錢不是? 第三天劉燁看傅慎,還專門掀開衣服看厲霄昨日在傅慎身上留下的痕跡,那幽怨又委屈的眼光,真是讓傅慎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委屈話全部就著拍戲中,全罵出來了。等一下戲,劉燁又馬上抱著傅慎說我不是,我愛你,傅慎真是沒脾氣了。 周晨也來過幾次,探探班,跟傅慎噓寒問暖,這讓在一邊的劉燁止不住地嗤笑,人家好著呢!兩個根本長不大的人,反倒因此吵了起來,最后還得傅慎去勸架,傅慎覺得這生活是真的充實。 周羲也來找過傅慎幾次,想找傅慎一起吃吃飯、喝喝酒,傅慎自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傻鹊搅顺燥埖臅r候,又是一堆菜夾到傅慎碗里,接著問他怎么還不吃,再不吃就沒菜了,還說這些大餐廳就是小氣,還沒他家公司食堂阿姨抖得勺子強,一口一盤的,根本吃不飽。 傅慎除了在邊上默默喝酒外,就是等他喝醉了給他當司機。 回來的時候吐了一地,幸虧他家保姆挺勤快。 這些人都住在一個地方,離傅慎住的地方也就十多分鐘的車程。 不知不覺,時間就這么過了一個月。 傅慎跟劉燁拍的宣傳片也很快就要制作出來了,到時候后期可能要補錄一些配音什么的,倒也輕松。 《燭光》戲中,蕭景和夏莎的感情也慢慢發展了起來。 考慮到劉燁的情況,這部戲基本上是按照劇情發展的順序拍的,所以在感情的發展上,倒也足夠劉燁慢慢學習進步了。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甚至厲琛過來探班的時候,還順便客串了一下角色。一個喜歡夏莎的遠房親戚,來找夏莎借錢,最后錢雖然是借了,但也明白了兩人的差距,黯然離場了。 …… “混蛋!你放開我!”飾演夏莎的楊怡此刻露出憤恨的眼光看著坐在她面前的傅慎,她的四肢被綁在床上的四個角,而飾演蘇辭的傅慎則拿著他那修長白凈的手,輕輕地拂過夏莎的臉。 “你很喜歡蕭景嗎?” 蘇辭的聲音很輕,不像傅慎平日里跟情人調情的誘惑,更像是來自地獄的耳語。聲音輕柔,就像勾魂的無常一般,一瞬間便將你的靈魂給勾走了。 那被觸碰的肌膚,在瑟瑟發抖著,看似堅強的眼睛,卻充斥著恐懼,口紅早已被模糊了邊界,甚至蔓上了鼻孔,唇角周圍都是紅印,與穿戴整齊的蘇辭相比,她反倒更像是惡鬼。 夏莎緊咬著下唇,外面的陽光還很刺眼,可透露進房間的光芒卻帶著一股寒意,那被陽光下穿透的發絲,好像是淬毒的匕首,散發著涼意。 衣服被撕裂,鏡頭的畫面轉向了窗戶,只有那被撕裂般的聲音告知著這被陽光注視的土地,也有融化不了的陰暗。 不久之后,夏莎就被診斷懷孕了,她不是沒想過報警,可她沒有證據,更無法證明蘇辭是男性,他的身份就是女的。 內心無比絕望,她想要打掉這個孩子,卻在進手術臺的那刻被蕭景趕到。 他取消了這個手術。 夏莎看著邊上露出森森笑意的蘇辭,她感受到了比被強jian還要痛苦的絕望。 這個人成功騙了蕭景,他說她在外面亂搞,現在有孩子了,卻又不敢告訴蕭景,她就是想趁其不備打掉孩子,再重新接近你。 她知道你有錢,你有很多錢。你以為你不介意夏莎的家庭,那夏莎難道不會覬覦你的財富嗎?人都是利己的,自私的,你怎么能確定你一直以為的精明能干、乖巧懂事的女朋友不是公交車呢? 蕭景震驚地看著他一直以為膽小懦弱的蘇辭,連蘇辭都是這樣的,他以為她只是還小,不懂??涩F在,他發現這一切都是裝的。 連蘇辭都是這樣,那夏莎呢? 夏莎也是,你看,她背著你打掉孩子了,她背著你亂搞,她從來沒有愛過你。 蕭景相信了,他沒有聽夏莎的一句解釋,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最后,夏莎被蘇辭關進了醫院,他要夏莎生下這個孩子。 …… 傅慎拍戲很快又過去了兩個月。 此時拍攝已經快接近尾聲了。 傅慎和劉燁拍攝的宣傳片在網上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許多人也算是從這部宣傳片中認識了傅慎和劉燁。 甚至,因為其中劉備在與孫尚香之間啼笑皆非的相處與面對孫權等人,談論天下大事的正經面目,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劉燁反倒熱度更大了。 所以在聽到劉燁和楊怡、傅慎演戲的時候,甚至有些上頭的粉絲還真的過來看拍戲,只不過還是被擋在了公司門外。 劉燁大手一揮,他又請全公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喝了飲料。 趁著這股熱度,《燭光》的宣傳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偶爾放出什么幕后花絮,或者隨機抽選幾位粉絲來看他們拍戲,或者請幾個狗仔蹲點,放點莫須有的花邊新聞什么的,也算是鋪熱度了。 《宿霓》的后期剪輯已經快要完成了,周晨當時興奮地過來告訴他,并且說只要等過審就可以排檔了。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這個的話,周晨大可在電話說,或者在探戲的人,跟傅慎聊一聊,而不是大半夜專門到傅慎家里。 “阿慎,你覺得最近什么樣?” 又是一句日常的寒暄。 “還不錯?!备瞪鹘o兩人倒了杯酒,這酒是他自己的,這個世界的酒也算是不錯,但總歸沒有自己的好,甚至因為請他們喝過,厲霄他們每人都順走了好幾瓶,其中以周羲最為明顯。 “這酒真好喝,怪不得我哥天天想來你家?!敝艹吭野芍?,說道。 “你呢?”傅慎搖晃著高酒杯問道,他覺得這個杯子還挺有趣的。 “我呀,我沒什么事,我就是有個新劇本,我寫的,想找你拍?!?/br> “嗯,好?!?/br> 周晨愣了片刻,“你還不知道是什么呢?” “是你寫的,就夠了?!?/br> “……阿慎!”周晨感動地抱著她,明明還沒有說什么,傅慎就同意了。 好久,久都傅慎覺得自己的手應該酸了的時候,周晨才放開傅慎。 周晨紅著臉,掏出了她的劇本。 “這個劇本,題材不好,甚至就算拍了也可能過不了審?!?/br> “嗯?!?/br> “可我就是想寫,但我不僅僅只寫了這個劇本,因為這個劇本很短,所以只是當成個微電影來拍,我就是一下很煩,所以我想寫,我還想拍。另一個劇本那肯定非常容易就過審的,是個獻禮題材,這個我們下次再說?!?/br> “嗯?!备瞪髂托牡芈犞?,既然周晨想拍,那就拍。 “……阿慎,前段時間,我有個朋友結婚了?!?/br> “你不認識,其實我也不是很熟,高中同學,聽到她結婚的消息,我還有些愣神,她在高中是?;?,總是有人將我跟她比較,說誰的成績更好,誰的身材、相貌、家世更好,我很煩我的高中都要與她聯系在一起,可沒辦法,我也長的漂亮?!?/br> 說到這,周晨還有些害羞地看著傅慎,“當然,跟阿慎比起來,真的不算什么?!?/br> “……你繼續?!?/br> 周晨嘆了一口氣,說道:“她結婚了。前段時間看她,很憔悴。她的婚禮我也沒有去,只是送了禮物?!?/br> “我以為她會很幸福,但是并沒有?!?/br> 周晨喝了一口酒,潤潤嗓子,繼續說道:“她的丈夫是個同性戀?!?/br> “這怎么了嗎?”傅慎問道,他不太清楚其中的彎彎道道,不過也許有原因吧。 “政治聯姻唄,還能是什么?” “嗯,這跟你的劇本有什么關系?” “我當時很同情她,可她反倒過來安慰我,說她挺好,雖然跟丈夫沒有感情,但現在也有了一個孩子,她只要孩子就夠了?!敝艹繘]說劇本的事,她只是繼續往下說著。 傅慎不在意別人的生活,但既然周晨想說,那她就聽。 “我不懂,我真的不明白。高中時候,我甚至將她當成對手,我覺得她就應該跟我一樣,活的自在?!?/br> “可家里似乎除了什么問題,她必須跟那個男的結婚?!敝艹康恼Z氣很是低落,可突然又激動了起來,“可這不就是交易嗎???” 傅慎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人各有命?!?/br> “我當時還會想,假如我家有一天沒錢了,我父母會不會也會將我當成物品賣給別人,我知道我父母很愛我,可我還是會去思考這個問題?!?/br> 傅慎嘆了口氣,“你怎么現在才說?!?/br> “我覺得有點想太多了,就沒告訴你。那段時間剛好也沒事,就寫起了劇本?!?/br> 周晨赫然說道,“我最開始將名字叫《妻子的一天》,可是,后面我又覺得這個名字太過普通了,但我一時間也想不到什么名字,就還放在這里,等你有時間再看,這劇不急,我還沒組班子呢?!?/br> “然后我好奇地查了下與同性戀結婚是什么感受,我剛開始以為只要互不干擾也就罷了,可是你真的能忍受你的丈夫跟別的男人搞在一起嗎,你想到他不僅對你感到無比嫌棄,甚至要不是為了孩子,他碰都不會碰你,但這樣,他都會跑到這人身下搖屁股!” “……的確不應該?!备瞪鼽c點頭,他沒有這種觀念,但既然周晨說了不對,那就是不對。 “我會演的,你把劇本給我吧?!备瞪髅嗣艹康念^,“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在這睡吧?!?/br> 周晨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么。 她沒有過多的聊她的劇本,她只是有些話沒有地方說,她也會對未來的生活趕到迷茫,如果她真的嫁給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呢? 她以為她可以感化他,可如果那個人從始至終就不喜歡女人呢? 他們也許有錢,擁有普通人想不到的財富與權利,可當他們深陷囫圇中時,多的是落井下石。 他們比常人,更難以抽身。 也許現在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周晨躺在床上,她抓住傅慎的手,“陪我一起,好嗎?” 傅慎摸了摸周晨的臉,溫聲說道,“好,我就這里,哪都不去。你不會有事的,誰都不可以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br>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訴我,好嗎?”傅慎一字一句地說道,眼睛無比慎重地看著周晨。 “嗯?!敝艹恐刂氐攸c了一下頭。 “好了,睡吧,我就在這里?!?/br> 傅慎坐在床邊,手拂過周晨的額頭,周晨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傅慎不放心,在她身上加了幾道禁制,又覺得還不夠,看新聞說當街行兇的也不是沒有,于是又給她的手腕上塞了個手鐲,玄級法器,應該夠了,再過火就麻煩了。 他在這個世界生活的還不錯,還不想去找原世界的坐標。 第二天一大早,周晨便跟傅慎一起走了,她今天有空,就來劇組探探班,順便看他們有沒有好好拍戲。 她可是制片人。 她現在心情很好,完全沒有昨天那股失落勁了。 “哇,阿慎,這個手鐲真好看!” 周晨在陽光下將手舉起,那耀眼的碧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嗯,收好了,不準取下,我要去拍戲了?!?/br> 傅慎化好妝說道。 “嗯嗯,去吧去吧?!敝艹窟€在看著那鐲子。 “不要取下?!迸R走前,傅慎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周晨笑嘻嘻地說道:“肯定不會取的,阿慎送的東西寶貝著還來不及呢?” “送的什么?為什么我沒有?!” 周晨話音剛落,劉燁就進來了。 “……回頭給你一個?!备瞪髡f著就要出去。 “這還差不多,上道?!眲盥牭交卮?,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拉著傅慎前去拍戲。 他是來這里叫傅慎的,沒想到就看見周晨手里那刺眼的鐲子。 他也不是想要鐲子,就是突然發現傅慎還沒有給他送過禮物。 …… 拍戲已經快要接近到了高潮。 此時夏莎的孩子最終還是順利生了下來。但夏莎還沒有看見自己的孩子,便被蘇家人給抱走了,甚至告訴她,孩子死于心臟麻痹,已經扔出去火化了。 夏莎發出絕望的嘶嚎,可是根本沒有用,她一生下來孩子就被丟棄在了醫院,這下沒有人再關著她了,她的價值已經被利用完畢,沒有殺她已經算不錯了。 夏莎麻木地走出醫院,身上還穿著那破破爛爛的病服,這是她生孩子是穿的,上面都是已經凝固的血液,她已經找不到方向了。 這個醫院很偏僻,她甚至不知道會不會什么時候死在了馬路上。 她暈倒了。 當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她再次看見了蘇辭。 她再也沒有往日的恨意和恐懼了,她麻木地看著蘇辭,眼神呆滯:“你還想怎么樣?人你也搶走,孩子也死了,我犯了什么錯讓你這么對我?!?/br> 蘇辭挑起她的下巴,好看的眼睛微微瞇起,腦袋湊近,在她的耳邊低語道:“你沒錯?!?/br> 夏莎看著她,她以為他會悔改,可下一秒卻被緊緊地掐住喉嚨,臉上青筋暴起,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放……放開……”手無力地抓著放在在脖頸上的手,想要打掉,卻發現蘇辭的力氣大的驚人。 蘇辭等她的呼吸漸漸下去,變得微弱,才憐憫地松開了手。 “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她哭了,我能怎么辦呢?” 蘇辭幽幽地說道。 “咳咳……她?她是誰?” “你不用知道,既然你還能活下來,那就好好活下去吧?!?/br> 說完,蘇辭離開了。 夏莎這時才能打量起自己周圍的環境,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自己正處在一個公寓里,她不相信這是蘇辭給她的補償,也不可能覺得蘇辭就這么悔改了。 他一定有別的計劃。 可那又怎樣呢?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被人隨意地蹂躪,她唯一知道的秘密,那就是蘇辭是男的…… 男的…… 蘇辭…… 不,她一定要抓住這個證據! 她開始一系列緊鑼密鼓的復仇計劃,她聯系到蘇家的對家——朱家,用盡手段才算與他們搭上話,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要拿出自己的籌碼,跟他們談判。 談判的結果很順利,朱家已經派人去國外查了。這個雖然夏莎知道她被人利用著,可她沒有辦法,她除了這樣,一無所有。 她再次重整旗鼓,她重新進入了蕭景的公司。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又是一系列波折后,她與蕭景重新在一起了,也成功讓蕭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 故事還在發展當中,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指名蘇辭,他們甚至查到了當年蘇辭的殺人案件。 而被害人,就是朱家的孩子。 蘇辭終于不再裝了,他冷眼看著眾人,眼里沒有恐懼,只有終于才被發現的鄙夷。 他最終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而夏莎,以為一切都解脫了,卻不想,她生下了一個精神病的兒子。 一切都在繼續,如果這一季收視感人的話,那就有可能出第二季。 總而言之,這部《燭光》也算是拍完了。 歷經四個月。 而這個時候,《宿霓》也終于上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