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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南的住處已經是晚上八點。 保姆車穩穩地停在紫銅大門門口,黎笙踩著細長的高跟鞋下車,小王拉著兩個行李箱跟在身后。 望著眼前五進門的中式豪宅,占地面積將近900平,地下兩層的車庫和酒窖,地上三層的奢侈住所,小王每來一次,都忍不住感慨,人與人的差距,何止是天上地上,簡直隔了一個宇宙。 光顧著感慨豪宅,小王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笙笙,周五還有個雜志拍攝,半個月后還要跟導演見面?!?/br> 黎笙點頭,不遠處管家和阿姨迎上來,從小王手里接過行李箱。 黎笙在外拍戲兩個多月沒回家,好不容易殺青回來,這會累得眼皮打架,只想倒頭睡一覺。 時間已經不早,怕小王一個人不安全,黎笙叮囑管家,待會將人送回去。 進屋后,黎笙脫掉磨腳的高跟鞋,小巧的腳丫踩在柔軟的波斯地毯上,冷白膚色的腳背隱約可見淡淡細細的血管。 她向來不愛穿拖鞋,盡管陳梟說過無數次,她壓根沒放在心上。 沐浴后,黎笙頂著濕漉漉的長發靠著貴妃椅,距離她給陳梟發消息已經過去三個小時。 宛若石沉大海。 黎笙撥通那人的電話,只有一道冰冷的機械女聲,提示對方已關機。 偌大空曠的主臥只有她一個人。 黎笙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有些失神。 外界都說,商圈大佬陳梟花天價買了棟大宅子,就是為了博美人一笑。 這是黎笙的家,卻不是陳梟的。 他愿意在她身上真金白銀地砸,卻從未在眾人面前公開過兩人的關系,在其他人眼里,黎笙更像是被人豢養的金絲雀。 離了陳梟,她什么也不是。 黎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再次睜開眼時,晨光透過窗簾發的縫隙落進來,在地板上拓出斑駁的影子。 從枕頭下摸出手機,黎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工作群里小王今早轉發的微博鏈接。 “笙笙,周姐,昨晚盤山公路那果然出事了,有輛跑車撞到了石墩,差點出人命?!?/br> “幸好周姐報警了,要是撞到無辜車輛,真的害人又害己?!?/br> 周旋:“小王,報警的事兒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br> 小王:“為啥?” 周璇:“......” 看到群里的聊天記錄,黎笙點進微博,看到熱搜尾巴,關于昨晚盤山公路的飆車話題。 網友對這群上流圈富家子弟的飆車行為津津樂道,當滑到最后一張圖時,黎笙目光微頓,居然看到陳梟的影子,還有他那輛招蜂引蝶的邁凱倫。 她現在算是明白,周姐為什么發一串省略號了,因為她昨晚舉報的那幫飆車黨,包括她的頂頭上司,陳梟。 照片里,男人站在路的盡頭,身后是寂靜連綿的山野,他的臂彎掛著黑色的西服外套,微敞開的衣領襯著冷白修長的頸,身影挺拔,如刀削玉立。 他指間夾著煙,慵懶的吞云吐霧,身旁站著個身姿曼妙的女人,拿著打火機湊近他。 只單單一個側影,黎笙一眼就認出來,是陳梟。 他不是在國外出差嗎? 旁邊替他點煙的女人又是誰。 黎笙靜了片刻,隨即將那張圖保存發給了當事人,而后將那個熟悉的頭像拖進了黑名單。 難得休息一天,黎笙卻覺得氣悶,丟下手機去了一樓的恒溫游泳池。 扶著安全梯下水,溫熱清澈的水流漫過腰肢,水位線逐步上升,最后停在黎笙的鎖骨處。 光斑浮動的水面,女孩的身影如靈活的魚兒無聲地潛入池中。 游了一個來回,黎笙輕/喘著,摸到池邊的扶手停下。 酒紅色的深V露背泳裝緊貼著她窈窕纖細的腰肢,雪白的胸前顯現出一道誘人采擷的線條。 正當黎笙大口呼吸的時候,余光里多出一抹身影。 她眉心微蹙,抬眸看向泳池入口的位置,毫無預兆地撞進那雙慵懶含笑的眼里。 陳梟不知什么時候回來的,在這盯著她看了多久。 男人不聲不響地倚在門邊,短發漆黑利落,頎長挺括的身影逆著朝陽,棱角分明的五官輪廓擦著陽光的邊,幾欲透明。 黎笙冷著臉,蔥白的手指搭著安全梯。 深夜玩命飆車,身邊美女如云的陳總,居然還記得他養在城南的金絲雀。 兩人視線相撞,陳梟嘴角勾著抹弧度,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這人天生一雙漂亮的深情眼,眼角微挑,誰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明明是身居高位的掌權董事,渾身上下痞氣蓋過斯文,妥妥的衣冠禽/獸。 黎笙浸在水里,依舊阻擋不了陳梟肆無忌憚的視線,臉像被火灼了一下。 一想到今早的熱搜,黎笙頓時沒什么好臉色,扶著安全梯上岸,拿過管家備好的浴袍披在身上,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五月的天仍有些冷意,過堂風吹動女孩的浴袍,露出纖瘦伶仃的腳踝。 陳梟的目光懶洋洋的掃過去,視線停留片刻,眼底笑意褪去。 黎笙站在原地,目視那抹瘦高的身影拿過一旁的浴巾向她走過來。 陳梟擦她濕漉漉的長發,動作再自然不過,漆黑的瞳仁里像是氳了清冷又勾人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