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燈楠好笑地看她一眼，道：“你就那么確定你猜的是對的？”

    “我不確定?！绷戊程谷坏?，“所以說，各憑本事和運氣嘛。你如果擔心我耍賴的話，我們可以立字據啊?！?/br>
    楊燈楠：“……”

    “說得好像我還有別的選擇一樣?！彼湫σ宦?，搖了搖頭，“行，那就讓我聽聽吧。你都猜到了一些什么？”

    “別急?！绷戊痴f著，起身走到房間里床頭柜旁，將放在上面的意見本拿了起來，唰地撕下了兩張紙。

    “我們先立字據?！彼D過身，認認真真對楊燈楠道。

    楊燈楠：“……”

    *

    廖斐將兩人的約定明確寫在了紙上，還特地敲了敲墻壁，將付思遠從隔壁叫過來做了個見證。楊燈楠大大方方地掙脫了繩索，在字據上留下簽名，跟著便坐在椅上，好整以暇地沖著廖斐比了個“請”的手勢。

    廖斐坐在他的斜前方，一手握拳輕敲著太陽xue，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道：“第一個猜測，這一次導致系統出問題的，就是蜻蜓莊園的舊勢力，對嗎？”

    楊燈楠的表情不變，只緩緩地眨了眨眼：“很有趣的想法，下一個?！?/br>
    “你先告訴我，對不對?！绷戊硤猿值?，“還有，記得不要撒謊。你要是故意給出錯誤的引導或判斷，根據字據，你可是要受罰的?！?/br>
    所謂懲罰，當然不是指尋常的扣分或是扣財產。楊燈楠本來也不是個看重財產的人，后一條對他而言威懾力有限，至于前者，則完全稱不上懲罰。如果說一次謊就能得到扣一分的懲罰，那廖斐估計她這輩子都別想從楊燈楠嘴里聽到真話了。

    所以，廖斐在字據中所列的懲罰是，剝奪楊燈楠四十八小時內的行動權，等于變相地限制了他的找死。

    有著這樣的懲罰懸在頭頂，楊燈楠只得老實地點了點：“好吧。算你對了?！?/br>
    “行，那第二個猜測?！绷戊持划敍]聽見楊燈楠語氣中的不情愿，自顧自道，“而你，和蜻蜓莊園的舊勢力，有著極大的關系?！?/br>
    “這個不算?！睏顭糸⒖痰?，“這種事你肯定之前就知道了?！辈蝗粸槭裁串敵趿戊硶氐啬抿唑亚f園的事情來試探他？

    “這確實是我很早之前就有的想法，但這個想法一直都沒有被完全證實過，所以到目前為止，它都只是一個‘猜測’?！?/br>
    廖斐振振有詞道：“而我們的字據里并沒有約定，說不能拿出之前的猜測。所以我將這條作為我的第二個猜測，是完全合理的?！?/br>
    楊燈楠：“……”

    “你可以給出判斷了?！币娝粫r怔在了原地，廖斐適時地提醒道。

    “行，算你會說?！蹦艘幌?，楊燈楠小幅度地撇了撇嘴，“這條也對了。下一個呢？”

    廖斐抿了抿唇，有些不安地動了下身體，右手依然維持著握拳的姿勢，撐在了臉頰的下方。

    “第三個……這次的變故，其實和你也有關系，對不對？”

    “……”

    楊燈楠的嘴角頓時僵住。

    他抬眸看向廖斐，淺色的眼瞳微微縮起，嘴角很快就從僵硬變為了不明顯的抽動。盡管極力掩飾，廖斐還是從他的臉上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慌亂與訝異。

    “你……”他試圖開口，面部的抽搐卻因為這個動作而變得越發不可控制起來。他停下來，抬手捂住了下半張臉，又深深地吸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后，才低聲道，“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

    他刻意將聲音壓得很低，低到有些沙啞的程度。因為這樣，他的聲音聽上去才會顯得穩一些。

    廖斐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了桌邊，倒了杯水遞給他，方淡淡道：“我猜的?！?/br>
    “既然已經明確，蜻蜓莊園的舊勢力和這次的變故有關系，而復眼——我們依舊假設它們和蜻蜓莊園是一伙的。那么復眼在這個時候找你的舉動，就顯得很耐人尋味了。更何況，你自己說過的……你，你做了些錯事……”

    “我作弊了?！睏顭糸獑≈ぷ咏由狭怂脑?，“對，我是這么說過。然后你就把這兩件事聯系起來了？”

    “付思遠告訴我，他記得自己做過一些編程的工作。事實證明，你也的確具有這方面的才能?！绷戊车淖笫植蛔杂X地在右拳上搓了一下，努力組織著語言，“在游戲里面作弊，我能想到的就是外掛一類的東西。對于這種東西我其實也不是太懂，但我大概知道，外掛這種東西是在修改游戲程序本身。而這次出事，系統也說它是受到了攻擊……”

    “這兩個其實不是一種東西?！甭牭搅戊尺@么說，楊燈楠忍不住輕輕搖頭笑起來，然而不過轉瞬，他的嘴角又抿了起來。

    “能聯想到這地步，你確實挺有意思?！彼p聲道，“說起來我還忘問了。為什么你會認為蜻蜓莊園和這次的事有關？”

    “因為它們聽著就很像個反派啊?！绷戊忱硭斎坏?。

    楊燈楠：“……”

    楊燈楠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怔楞，目光里也浮現出了一絲對人生的懷疑。

    廖斐瞟了他一眼，直接笑出了聲，笑完了才道：“逗你的?！?/br>
    楊燈楠：“……”

    “不過這也確實算是個原因?！绷戊尘o接著道，神情變得認真起來，“還是那個假設，復眼和蜻蜓莊園是一伙的……誒，算了也別假設了，他們都過來幫著綁你了，明擺著就是和蜻蜓莊園有一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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