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聞言傅度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雙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突然起身說:是打架的事情嗎?我看看吧。 段唯哪敢給他看手機,聞言立刻把屏幕掐熄,立刻道:沒事沒事,就是他網戀啊網戀失敗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 網戀? 傅度秋眸光一閃,視線直直打量著段唯。 而段唯強迫著自己直視傅度秋,臉上的笑都快僵住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讓他止不住地心里發毛。 淡淡的信息素縈繞在兩個人之間,窗外突然響起一陣喇叭聲,讓傅度秋打量了很久的視線終于收了回來,后退了一點距離,是挺有趣的。 段唯呼出一口氣,把手機放在一邊,因為心虛,于是下意識地拍傅度秋的馬屁,你就不用網戀了,我們學??隙ê芏嗳讼矚g你。 是嗎?傅度秋淡淡道:我發現你好像很關注我? 這話聽著十分耳熟,段唯想起來之前傅度秋問這句話的時候,說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結論。 于是他連連搖頭,說:學校里那么多人都在關注你,我想不知道都難啊。 傅度秋沒有說話,他將段唯表情全部盡收眼底,以此判斷對方說的究竟是不是真話。 良久之后他拿出手機說:你還記得之前那個加我微信的女生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段唯剛剛放松的心又緊接著提了起來,裝作鎮定地問道:記得啊,怎么了? 你說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傅度秋說:要不要我推給你? 當然不要! 段唯下意識搖頭想要拒絕,隨即想出了一個更好的說辭,我我最近喜歡上另外一個女生,你先給我收著,我過段時間再找你要。 他一邊說一邊笑,盡量把自己搞成個痞子流流,一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渣男模樣。 而傅度秋微微瞇起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剛剛分化的Omega。 燈光之下的段唯臉上映出暖黃的色調,后頸的腺體稚嫩青澀,從中還隱隱地散發出些許信息素,他薄唇微微勾起,歪過頭一副多情又薄情的模樣。 迎著他的目光,段唯莫名其妙地覺得有些發怵。他發現從他出去和喬瑩說完話后,傅度秋就一直奇奇怪怪的,他說不上來究竟是哪里不對,但他總是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些不尋常。 許佳念嗎?傅度秋突然問道。 ???突然蹦出來的名字,讓段唯霎時間斷了弦,他猛地搖頭,不不不,不是她。 他還沒忘記主線劇情,段唯可不想讓傅度秋覺得他和許佳念有什么曖昧的關系。 還沒等傅度秋說話,段唯看了一眼時間,說:不早了,睡覺吧。 求求你快走,不然我編不下去了。 傅度秋瞥了他一眼,隨后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他轉過身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機,對傅度秋說:那我回房間了。 好好好。段唯連連應聲,把手搭在傅度秋肩上,推著他走到房門口。 他和傅度秋房間中間隔著一道走廊,黑漆漆的,但過道里沒什么障礙物,于是段唯也就沒有開燈。 不知為何,段唯很明顯的感受到走在前面的傅度秋微微遲鈍了一會兒,只不過那一瞬間十分短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傅度秋就朝著黑暗里走去。 送走那尊大佛后,段唯回到床上長舒了一口氣,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回復了消息過去:[謝謝學長。] 因為心虛,他沒敢發太多。過了很久,對方才發來消息:[還沒睡?]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傅度秋竟然主動搭話,段唯想了一會,一條消息刪刪改改好幾次,終于發了過去:[對啊,剛剛在哄人睡覺。] 手機另一頭的傅度秋看見這條消息時指尖微微一頓,燈光在手機屏幕上印出一圈小圓點,他細細咀嚼這句話:哄人睡覺 緊接著,對方像是害怕自己誤會一樣,來了一句:[哄我弟弟。] 看到消息的瞬間,傅度秋眼底的情緒隱去,回復道:[你還有弟弟?] 而另一邊,段唯直接驚訝地瞪眼。 今天傅度秋的熱情程度實在是超乎了段唯的想象,他也自然不會錯失這個機會,措了半天辭,瞎掰著發送過去:[對啊,現在的小孩子可難哄了,但我有辦法。] [什么?] [給他獎勵呀,聽話就能在我這里拿到一枚糖果。] 消息發送之后,段唯十分心機地停頓了一會兒,隨后敲擊屏幕發送過去:[不過你就不用呀,在我這里,無論怎樣你都會有糖果。] 出現了,段式追夫指南2:土味情話。 發完這句話后,段唯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把手機甩到一邊在床上滾了幾個來回,才終于冷靜下來。 不過這第二招他并不報以太大的希望,傅度秋其人實在是太難撩,他甚至能夠想象出來,等會兒回復過來的肯定是我不吃糖我為什么要吃你的糖 果然,手機沒了動靜。段唯收拾好明天上課的東西,關了桌邊的燈準備睡覺。 誰知他剛躺下,手機屏幕便亮起了,他劃開鎖屏,屏幕上愕然顯示著一條語音。 不是吧,不會還特意發條語音罵他吧? 土味情話一時爽,刪除拉黑火葬場。 他顫顫巍巍地點開,緊接著屏幕上就顯示一個喇叭的標識,對方的語音傳進段唯的耳朵里:好,我等著。 也許是聽筒離得有點近,段唯甚至能夠聽到傅度秋在說這句話時喉結的震顫。 我cao 亮光映照出黑暗中段唯驚訝的臉,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手機上的消息。 傅度秋今天腦子沒毛病吧? 第19章 叮鈴鈴 熹微的光亮從窗簾縫隙穿進房間里,在床單上映出斑駁的碎影。被子里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他在桌上摸了半天,終于掐熄了大早上就開始鬧騰的手機。 沉吟片刻,段唯在被子里翻了個身,還沒過一會兒,房間門就被打開了。 幾點鐘了還在睡?今天是星期六還是星期天?不上學了是吧! 喬瑩走進房間就刷地把窗簾拉開,大片刺眼地亮光就這樣直接照在段唯的臉上。 他悶哼一聲,把臉罩進被子里,緊接著,他身上霎時一涼,喬瑩把蓋在段唯身上的被子全部掀開,在他耳邊繼續絮絮叨叨。 段唯皺起眉頭,認命地坐起來,沒有感情地穿衣服。喬瑩在這里,他也懶得抵抗了,繼續把自己罩成個包子,捂著衣服就出了房間。 洗漱的時候段唯頭腦還有些暈乎,分化之后他不僅時刻都能聞到自己的信息素,而且還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發虛。 這種種跡象都清楚地表明了,他是一個Omega。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時有些錯亂。 原著里壓根就沒有原主分化這個橋段,更別說分化成Omega這樣明顯有些人設崩壞的劇情。好像從傅度秋出場之后,整個故事線都開始逐漸跑偏。 不過他現在還不算太氣餒,昨天微信那一番聊天說明了他的辦法還算有用,他不能放棄。 想到這里,他像是打氣一般對著鏡子點點頭,把刷牙杯放在洗手池旁邊,走向廚房。 傅度秋此時正端坐在餐桌上,對面是正在看報紙的段父,以及剛上桌的喬瑩。 他們一邊吃早餐一邊聊天,傅度秋幾乎是什么話題都能聊上幾句;而段父是一名老師,平時愛看文學作品和時事政治,以往餐桌上段唯也從不和他搭腔,好不容易來了個傅度秋,自然是抓著侃侃而談。 段唯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豆漿,這時他們三個人在聊財經聊股票,他一句話也插不進去,于是在旁邊忍不住道:吃飯的時候說話會導致厭軟骨動作混亂,嚴重還可能導致吸入性肺炎。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剛還說得津津有味的喬瑩,聽到這句話霎時間笑容戛然而止,朝著段唯瞪眼說:那還不是你平時什么都不懂,和你說話浪費精力。 段唯: 傅度秋在旁邊輕笑一聲,說:阿姨,段唯說話很有意思的。 這句話指代不明,讓段唯不禁皺起眉頭。他迄今為止對傅度秋說過的好話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怎么就有意思了? 連喬瑩都不相信地皺起眉頭,看著段唯說:可別了吧,十幾歲的時候這孩子就天天把臟話放嘴邊,要不是后來給他糾正了,他恨不得直接騎別人頭上去。 媽,吃你的飯吧段唯把一個包子放進喬瑩的碗里,試圖讓她閉嘴。 而傅度秋聞言笑了笑,喝了一口淡粥,沒有說話。 吃完了早餐,段唯被喬瑩帶著去了廚房。他看著喬瑩拿出兩個裝了水果的透明盒子,遞給自己說:裝包里,你倆一人一盒,到時候去教室吃。 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段唯接了過去,口頭答應了一聲。 收拾好東西后,段唯和傅度秋去了學校。 今天好像比昨天還要冷上幾分,街道上鋪滿了銀杏葉,冬風吹過來,大片大片的淺黃色往下掉。 段唯縮進領口里,哈出一陣霧氣,覺得是時候給自己再買一套裝備保暖。 二人一路無言走到了學校,門口按照往常一樣站著幾個同學。 段唯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連帽羽絨服,帽子上點綴著絨毛,被風吹得不斷晃動。為了保護剛分化的腺體,他戴了一條圍巾,青色和白色相間,襯得他看上去更小了。 他的臉被風吹得有些許紅,像是白玉瓷器上無意沾染的淡淡朱砂。 他剛一踏進校園,眾人的目光皆是有些驚訝。 今天的校霸,看上去好像比以往要好看了不少。 而走進教室的時候,這種驚訝的眼神直接變成了震驚。 一方面是因為學校里的兩位風云人物一起來上學,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從校霸的身上,聞到了一股信息素的味道。 還是omega的信息素。 段唯剛分化,信息素時而穩固時而凌亂,幾乎來學校的路上有好幾次,段唯沒控制住信息素,從腺體里溢了出來。 于是段唯也懶得掩飾了,反正瞞得過初一瞞不過十五,還不如坦坦蕩蕩的。 他剛一坐下,彭炎就迫不及待地轉過身,醞釀了很久之后說道:段哥,你你 怎么了?人傻了?段唯看了他一眼。 你無論怎么樣,段唯在彭炎心中的高大形象絕不會崩塌。 于是他抓破了腦袋,憋出一句:你昨天和Omega一/夜/情了? 聞言段唯一陣無語,從包里掏出來一包Omega抑制劑,淡淡地說:昨晚抽空做了個變性手術。 傅度秋在旁邊不輕不重地笑了一聲。 這下輪到班上其他同學一臉震驚,尤其是彭炎雙眼直接瞪圓了,整個人跟被雷劈了似地。 過了許久,他們才消化這偌大的信息量:一晚上不見,在一中叱詫風云的校霸,從Ba變成了Omega。 說完這句話后段唯就沒再理會,從包里拿出兩個透明盒子,昨天傅度秋的包落在了巷子里,于是這兩盒水果一直都是段唯背著。 他拿出其中一盒,在眾目睽睽之下放在傅度秋的桌子上,我媽給你的。 替我謝謝阿姨。傅度秋從善如流地接了過去。 眾人的表情更豐富了。 而段唯神色淡淡,沒發現有什么不對,打開盒子拿出里面一瓣橙子。見彭炎還看著自己,于是說:來一塊兒? 不了不了不了彭炎轉過身去,連連拒絕。 就在全班依舊在風中凌亂的時候,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老童隔著鏡片,對坐在窗邊的幾個人皺起眉頭,說:出來。 昨天傅度秋的包落在巷子口時,段唯就知道遲早會被發現,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他和傅度秋幾乎是在同一瞬間看向對方,一夜過去,他們好像多了幾分莫名的默契。 即使段唯并不是很想承認,但他現在看傅度秋確實比以前順眼了很多。 三個人一齊起身,剛出門就看見走廊上站著的一群調色盤以及李邵。昨天晚上打架的地方很黑,導致段唯除了一頓猛干其他的都沒來得及看。 而現在那一群人一字排開,臉上全是鮮明的掛彩痕跡,尤其是李邵,臉頰上全是段唯昨天捶出來的傷。 看到段唯的時候,李邵本來就臭的臉更加黑了,看得段唯忍不住笑出了聲,仰著頭走進辦公室里。 他剛一進去,坐在里面的老童就微微皺起眉,一再確認之后問道:你分化了? 嗯,段唯笑了笑,一副剛分化后的虛弱模樣,老師你最好輕點罰我,身體不好。 老童愣了愣,沒有說話。 辦公室里第一次這么熱鬧,站了一群人,老童把抽屜里的背包放在桌面上,抬眼說道:誰的? 我的。 傅度秋首先站了出來,泰然自若地看著老童,緊接著說道:老師,昨天是我在巷子里和他們打架,和段唯他們沒關系。 剛準備和老童理論的段唯被這句話整得有幾分猝不及防,他愣了愣,朝著傅度秋看去。 不光是他一個人,辦公室里幾個人全部都詫異地看著傅度秋。而后者感受著四面八方的視線聚齊在身上也不慌,神色淡淡地垂眸望著老童。 那這件外套呢?老童把段唯昨天遺落在巷子口的外套拿出來,說:誰的? 我的。 段唯搶在傅度秋之前說出了口。 李邵:???怎么一個個爭著搶著認錯? 話音剛落,傅度秋就將視線落在了他身上,而段唯也直視了過去,眼神比平常多了幾分堅定。他這個人一直都是敢做敢認,不需要傅度秋把事攬在自己身上。 還沒等老童繼續說話,他雙手插兜,說道:老師,我們不是故意打架的,是李邵他們去巷子口里堵人。 而站在后面的李邵眾人皆是你看我我看你,怒而發言:老師,是他們先挑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