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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三人,沒什么主見,都是碌碌無為的朝中小臣,不足掛齒。 這樣的小臣府中豢養幾個死士,若說是在如今亂世,為求安身立命,那還情有可原。 只是數量如此龐大……若非背后有人撐腰,不太可能。 要說五人的共同點——朝臣,唯利是圖,阿諛奉承。 有一張無形的蜘蛛網,將看似毫無關系的五個人聚攏在一張網上面。 有什么關聯呢…… “聞舉!”他對著外面喊了一聲。 有人推門進來,卻不是聞舉。 立在外面的小廝,低眉順眼回道:“將軍,聞舉出去了?!?/br> 沈辭南瞟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皺眉:“這么晚?” 小廝漲紅著臉,不知該如何應答。 沈辭南不為難他,揮手讓他出去,吩咐道:“別讓人進來,我想靜一會?!?/br> “是?!毙P應聲出去,關上了藏書閣的門。 四下寂靜,就連燭火搖曳之聲都聽得一清二楚。沈辭南并沒有提燈,推開博古架,一步步向下走去。 夜晚的監牢安靜極了,白日里叫囂著的死士們早已被拋尸到了城外。雖然清理過,地上干凈的一如往昔,空氣中卻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沈辭南早已習慣了,這種血腥味在地下過個十幾天才會漸漸淡去,相比于眼前之物,氣味,真的是之中神奇的存在。 滲透到骨子里,沒有的完全擺脫,氣味如影隨形。 沈辭南深吸了兩口氣,讓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自己全身,他隨意走進一個隔間,靠在木架上,輕嗅著木架上的味道。 血腥,汗水,霜雪。 是揮之不去的氣味。 猜疑,掙扎,妥協,痛苦,絕望,撕心裂肺。 是隨著味道遺留下來的情緒。 沈辭南享受這種氣味,血腥味讓他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能夠保持清醒,讓他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能讓一次又一次把仇恨親手鐫刻在骨頭上。 世上沒有比血腥味更讓人身心舒暢的味道了。 越王勾踐臥薪嘗膽,對于沈辭南而言,血腥味就是那塊懸掛于柴薪之上的苦膽。 塞北的寒風,卷裹著濃烈的血腥味,躺在自己身側,早已沒有呼吸的,都是自己在軍營中的至親。 沒有比仇恨更能讓人清醒的情感了。 時光會沖散一切記憶,淡去的記憶會卷裹走仇恨,可是他不能忘,他怎么能忘呢? 今日他看到了那雙眼睛—— 蘇菱從馬車上投來的目光,是驚恐的,是痛苦的,是絕望的。 沈辭南左手狠狠砸在木架上,木架猛烈地晃動了一下,不堪重負發出了一聲悶響。左手被木刺劃出了口子,鮮血順著口子流出,滴在地牢石板上。 他將左手的血口放在鼻前,輕輕嗅著,新鮮的血味。 沈辭南用舌尖舔舐著不斷流出的鮮血,唇齒之間都是腥味。 抬起眼來,地牢的燈火將他的身影拉得極長,昏黃的燈光之下,他面容冷峻,唯有鮮血,為他的蒼白的唇添了一抹鮮麗。 順著臺階,一步步走上去。黑暗被拋在身后,他沒有回頭。 · 翌日早晨,蘇菱盯著沈辭南,欲言又止。 他左手的這個傷口,顯然比他前兩次咋咋呼呼為她叫府醫時要嚴重許多吧。 沈辭南感覺她的視線,順著目光看向自己的左手,下意識把左手往袖子里藏了藏。 蘇菱:“……” 以為藏袖子里就看不到了?當我傻嗎? “你的手……” 沈辭南的左手又往袖子里縮了縮。 得,真把她當傻子了。 正巧府醫煎完藥,捧著碗進來。 蘇菱一向不喜歡欠人情,沈辭南與她舉案齊眉是假,前幾次幫她叫府醫卻是真。蘇菱沒有多想,直截了當問府醫。 “帶了藥箱嗎?” 府醫一愣,下意識問道:“夫人又怎么了嗎?” 這個“又”字用得極妙,蘇菱愣是哽噎了一會兒,才回道:“不是我,是他?!?/br> 這下,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辭南的身上。 沈辭南下意識把手又往后縮了縮:“區區小傷,哪用這般勞神?” 已經被“勞神”了兩次的府醫聽了這話,臉都黑了。 蘇菱知道坳不過他,心想也許是將軍征戰沙場慣了,不喜歡被旁人看到傷口,便對府醫道:“沒事,你拿些止血的草藥和紗布?!?/br> “出血了?!”府醫詫異。 因為他的語氣太過于歡快,甚至聽起來有些幸災樂禍的諷刺。蘇菱和沈辭南齊齊看向了他,府醫在驚魂未定的一瞥之中甚至感覺到了冰冷刺骨的殺意。 “咳,那個正好給夫人的藥多了一碗,將軍要是不嫌棄……” “這藥他也能喝?”蘇菱驚道。 “能的,大有裨益?!备t笑瞇瞇。 沈辭南略一沉吟:“也好,你端進來吧?!?/br> 府醫樂顛顛出去了,很快又樂顛顛進來了,像一只發育不良的鵝。 他把一碗湯藥擱下,順便在桌上放好了瓶瓶罐罐和干凈的紗布。 在一旁立定,府醫心想閱覽醫書多年,終于能派上點用場。于是心中念著昨日掉在地上的雞腿,也就不那么痛心疾首了。 府醫正擼起袖子,準備一展自己爐火純青的包扎身手,有兩道目光直直看向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