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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期課上完了,我心里也有了個大致的雛形。 當天晚上回到家沐浴凈身完畢后,我就盤腿坐床上給他發消息:陳先生有空嗎? 他給我回了個問號。 我說:就是,我之前說過的那個述職,就要開始了。然后涵涵好像很忙,沒時間跟我細講。所以想跟你請教一下。 我當時想的是他在社交軟件上跟我講講就好了,再復雜點就是打個電話說一說。 但他問我:什么時候述職? 我說:下周二。 他又問:你暑期課上完了? 我說:上完了,今天剛上完。 他回:那明天出來一趟吧,找個咖啡廳我給你講講。 * 不是,述職PPT真就這么難做嗎? 當我在咖啡廳里這么問陳先生時,他回我:“難倒不難,就是很重要,很多時候工作做得好不如PPT做得好?!?/br>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因為我想久違地睡個懶覺,所以約的是下午兩點,我們倆都有點困困的,好在這是個咖啡廳,還可以喝咖啡提神。 我點了一杯榛果奶咖,他點了一杯標準美式。 說起來他每次叫我陪他拼單時他點的都是標美,很可能是習慣性點最便宜的。 我就想著趕緊把咖啡錢打給他:“額,榛果奶咖多少錢來著?” 他一邊揉眼睛一邊回道:“不用給我錢,你不是還有一千二存在我這里嗎?” 我特么慌了呀,倒不至于要把一千二一點一點還給我吧? 我說:“不不不,別這么想,那一千二就是你的?!?/br> 他把手拿下來,眼睛里都有紅血絲了,可能新工作剛上手是真的很忙:“我給公司打工他們一天都沒給我這么多,你憑什么給我這么多錢?” 這要是放在以前,那我可有話說了——“畢竟你服務質量高啊”、“畢竟現在一千二都不見得約得出來你了啊”、“一千二都算我運氣好撿了漏了啊”。 但我現在真不敢再這么賊兮兮、賤乎乎的了。 我只能小小聲道:“Emmm……新公司對你還好嗎?” 他分明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又神色如常地cao縱著我的電腦,飛快地瀏覽我的后臺數據,嘴上說著:“馬馬虎虎吧,都是打工的有什么好不好的。討厭的人哪里都有,好在整體氣氛不像他山石那么古怪就是了,正常人還是很多的?!?/br> 看樣子分明是揣摩透了我的心理活動。 我也不敢看他的表情,就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幕:“哦哦,那就好?!?/br> 然后就是如癡如醉的獲取新知識環節。 陳先生:“這是你第一次述職對吧?” 我:“是的?!?/br> 陳先生:“那你們領導很可能會問你,你認為營銷部是一個什么樣的部門?!?/br> 我:“一個負責宣傳的、好像微商一樣的部門?!?/br> 陳先生:“這種時候不要把涵涵教你的話說出來,領導聽了不會高興的?!?/br> 我:“那應該怎么說?” 陳先生:“‘營銷部是一個讓公司和用戶之間更親密的部門’——領導喜歡聽這種答案?!?/br> 我特么雞皮疙瘩起來了。 就這種話讓我當著大佬飛的面背一遍我都背不出來。 他也看出來我表情不自然,就問我:“怎么了?” 我說:“你平時會這么講話嗎?” 他說:“我不會,因為我沒必要。但這不是你要述職嗎?” 我咽了口唾沫:“好的那我盡可能消化一下?!?/br> 他又問:“你現在心里有一個大概的框架了嗎?” 我說:“我暫時想的是按時間順序,把每周做的事情列一列、講一講。昨晚我還做了第一個版本出來呢,你要看嗎?” 他搖搖頭:“暫時不用。既然你已經羅列過了,那心里應該有點數了——我先問你,在你工作的這段時間里有沒有一到兩周是摸魚的?” 因為他語氣很舒緩,主要就是困頓,不像是有力氣罵我的樣子,所以我承認道:“有?!?/br> 他果然不會為此生氣:“對嘛,摸魚很正常,畢竟打工人而已,我要是閑了我也摸魚。但是你要是當著領導的面說你這兩周比較閑,你摸魚了,這就很不合適對吧?” 我點點頭:“是的?!?/br> “這就決定了按時間順序來講不合適,最好就是僅僅羅列活動,不要強調時間?!彼贿吇瑒邮髽藵L輪一邊說,“而且也不是每個活動都能講的,像一些比較失敗的最好就別牽扯出來?!?/br> 我有些困惑:“本來也沒幾個活動,如果不都列出來的話不就顯得我更閑了嗎?” 陳先生打了個呵欠:“但是你們校長也不會知道一個活動正常來說需要做多久。他是個校長,不是營銷部門的員工。他可能根本就沒有接觸過營銷工作,就算接觸了也并不精通,他知道的東西未必比你知道的多。所以你只要把你成功的部分往他面前甩就好了?!?/br> 他說:“述職嗎,說白了就是邀功。做壞的活動不要讓他發現,做得好的就拿出來嚇唬嚇唬他,實際上和劇本殺也沒什么兩樣,把你玩劇本時那個唬人的派頭拿出來就好了。當然有種情況下做壞的活動也可以講——就是你知道自己失敗在哪里,并且吸取教訓之后做了個成功的活動,這說起來就顯得很厲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