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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預備備,唱:若不是你突然闖進我生活,我怎會把死守的寂寞放任了~~ ps:收到寶貴反饋,已經深刻反思,會更加注意對小說和現實之間的處理! 另外,今日雙更! 20:00見哦! 第32章 問心無愧 雖然這天只是被老太太嚇了一小跳,但可能是因為家里就我一個人所以有點慌吧。 我還是做噩夢了。 說是噩夢有點不禮貌,因為我其實就是夢見了那個老太太,夢見了我揉完腳之后,猛一抬頭看見的場景。 老太太坐在一張看起來有些古典的木椅上,微微笑著看向我。 她的頭發已經很少、很稀疏、很花白,但她依然精心梳理,還用小網兜盤在后頸處。 這導致她的所有頭發都緊緊貼在頭皮上。 她確實看起來很老很老,臉上溝壑縱橫。 穿著很樸素,也很清涼,但是手上拿的木頭拐杖卻雕著精致的花樣,看起來價值不菲。 但是最吸引我注意的,卻是她的一雙粽子小腳。 是的,她確實裹過小腳,那晚我看見她時沒怎么在意,但是在夢里卻把那雙小腳無限放大了。 這本身沒什么,我小時候家附近也有纏足的老奶奶,對我很好,天天拿糖給我吃,我一點也不怕這個。 但是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再見到纏過足的人了。 因為孫中山破陋習,廢除纏足是1912年。 也就是說,如果現在還能見到纏過足的人,那她必須得在1912年之前,就已經到了可以纏足的年紀。 這都2019年了,哪怕最小最小四歲纏足,那么那個老太太現在得多少歲? 111歲。 這時候,我又出現在了那條花圈小巷附近,陳先生正站在我身邊,有些驚訝地向著那紙牌坊看去:“應該是走了一位很長壽的老人,有的花圈上別著紅花,是喜喪?!?/br> 我也向著那個方向看去,清楚地看到了白熾燈下的那張遺像,正是那老太太的臉! 我一下子驚醒,渾身是汗,好像一條脫水的魚一樣大口喘氣。 之后我就睡不著了,一邊開電腦碼字,一邊默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不過這樣的驚悚并沒有持續很久。 因為大概七點半吧,當我已經頂著黑眼圈碼了兩小時字以后,有人敲了我家的門。 那我肯定不敢開,碩碩又不在家。 我透過貓眼看出去,看到門口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年輕女人,一個是一位不算太老的老奶奶。 年輕女人嘀咕了一句:“七點半還沒人在家啊,怕是還沒醒哦。那先敲對門的吧?!?/br> 于是她們又到對門去了。 我尋思有七點半查氺表的嗎? 很快,對門的男主人開了門,一臉剛睡醒的樣子:“你們這是……有什么事嗎?” 老奶奶立刻道:“打擾啊大兄弟!是這么回事兒,我姨之前去世了嘛,因為年紀大,喪事兒辦得就大點兒,可能不少人都知道了。我娘跟我姨兩人是雙胞胎,長得可像了——這昨兒晚上我娘嫌開空調冷,不開又嫌熱,就在您家樓下樹底納了會兒涼,聽小區保安說,好像是嚇著人了。我跟我閨女這正挨家挨戶解釋呢,可沒嚇著您吧?” 后面的我已經不想聽了,頂著黑眼圈回床上睡回籠覺去。 * 事實證明沒有什么是科學解釋不了的。 終究是我洞察力太強,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 周四是教研日,是兩個比我還新人的老師負責主講,我基本上算是睡過去了。 越是臨近升學考,我越是感覺到了陳先生說的有多么正確——就我所知,已經有三個“老教師”提出在升學考后就辭職了。 而所謂的“老教師”,也不過就是在這家公司待了三五年而已。 如果問他們離開的理由,可以有很多種——累、機械式上課太乏味、學生家長難伺候、組長總是安排各種教學外的活兒給他們做、加薪機制不公平…… 他們可能真的以為,這是他們辭職的理由。 但實際上,明明可以更加合理化的“加薪機制”,為什么放任它一直不合理? 明明可以把比較刺兒頭的客戶分散開安排,為什么全部安排在同一個老師名下? 明明有些新老師還沒有學生可教,為什么要老教師一天上十小時課? 明明有些老師已經累得病痛纏身,為什么還要軟磨硬泡地讓他們出試卷、做講義? 當然,因為能者多勞,因為新老師招架不住刺兒頭客戶,因為公司制度就這樣誰也沒辦法。 聽起來很有道理。 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年紀大的員工在這行沒有任何競爭力。 年紀大意味著身體不扛造了,不再是一個上課機器了。 年紀大了,閱歷就會多,會看到更多不公平、不合理,再也不那么好掌控了。 年紀大還意味著工資高,意味著公司雇這么一個人要多花錢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說,如果一個人在教育機構討生活,只想兢兢業業做一個老師,而不參與行政崗工作,是不太有出路的。 除非有著絕對的佛系和強健的體魄——這大概得是碩碩那種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