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后來,在那個高考結束的暑假,學神和班花就分手了。 據說是學神提的,班花為此還在票圈發了哭泣的照片。 而我到了大學之后,實在沒遇見什么讓我怦然心動的男生,也逐漸習慣了時不時想起學神來——甚至有時還會夢到他。 不過實際上,我們倆之間除了每年在聊天軟件互道春節快樂、偶爾互相給票圈點贊以外,就沒什么交集了。 值得一提的是,大概大三的暑假吧,班花組織拍攝青春勵志微電影,拉我們這些高中同窗去做演員。 我是想著可能能見到學神才去的,不過學神并沒有參加。 其中一場戲是,一群好朋友在收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后,互相告知自己考上了什么大學。 其他人都是直接說自己真實考上的大學,但班花單單跟我說‘到你的時候,你就說你考上了N大吧’。 當時我也傻嘛,就辯解了一句‘可我不是N大的哎,我是T大的’。 班花有點為難說‘你還是說你考上了N大吧’。 這時候我身后一個男生笑嘻嘻地問她‘你是不是嫌T大太low了啊’。 班花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是的’?!?/br> 五月的天啊,我硬是把自己說了個透心涼。 說實在的,我到現在也沒想通班花那時是抱著什么心態說的那聲“是的”。 我雖然對她羨慕又嫉妒,但慫包如我,高中三年絕對沒有招惹過她。 甚至于被她這么當眾羞辱,我都沒撂挑子走人,硬是傻乎乎地給她把那場微電影給演完了。 真的,做情敵做到這個份上,我都想給自己頒個獎。 最佳炮灰獎。 見陳先生不說話,我抬頭看他:“挺沒勁的一個故事對嗎?” 他一臉陰沉:“還好吧,就是大半夜的給我聽生氣了,想抽煙。這姑娘現在在哪發財?在N市的話我去幫你罵她一頓?!?/br> 我被他逗笑了:“那你是罵不著了,在法國。她實現了自己的夢想?!?/br> “那又怎么樣,你比她好多了?!?/br> 我詫異地抬頭,想去看他的表情,卻硬是被一聲高亢的嗩吶聲吹了一哆嗦。 * 我沒有任何不尊敬的意思,但我從小到大最怕這動靜,渾身汗毛一下子都豎起來了。 循聲看去,一條小巷的巷口,正擺著一個巨大的紙牌坊,中間寫著一個“奠”字,四周別滿了紙花。 牌坊下擺了不少花圈,黑色的布條在晚風中上下舞動——可以隱約看出,小巷里頭的路兩邊也擺滿了。 一個大大的白熾燈照著那處的亮兒,一些頂著白布、脖子上系著麻繩的人哭泣著進進出出,同時還能聽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誦經聲。 這么大的陣仗讓陳先生也愣了愣:“應該是走了一位很長壽的老人,有的花圈上別了紅花,是喜喪——你到底住哪兒?” 我手腳已經有點麻了:“我住的小區,就在那條巷子的另一頭?!?/br> * 我也很難過有人去世,但這種龐大的恐懼我實在抵擋不住。 嗩吶又吹了一嗓子,幾乎把我送走。 陳先生看了眼時間:“十二點了,按當地習俗是要吹三下的?!?/br> 他倒不害怕,但看得出對這排場有些驚訝,同時他也挺擔心我的狀態的:“你沒事兒吧?你嘴唇都白了?!?/br> 我抿了下嘴巴回回血:“還好。其實沒什么事,但因為我從小一見這類場面就會做一整夜噩夢,這么多年下來有點應激了?!?/br> “哦……”他估計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有點懵,“那,走吧?” 我點點頭:“嗯?!?/br> * 平時遇到喪事我都會選擇繞路,但這次確實繞不開。 雖然小區還有別的門,但這么晚了還開門的只有這一處小門。 我不敢讓陳先生走我背后,就讓他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后面。 我還特意叮囑了一聲:“你千萬別故意嚇唬我??!” 他看起來有些迷惑:“我為什么要嚇唬你?” 行吧。反正我就跟著他穿過紙牌坊,走進了巷子里。 巷子兩邊果然也擺滿了花圈。 因為巷子本身就窄,所以這么擺了之后,中間只留下了能過一個人的寬度。 有風吹過,寫著白字的黑布條就揚起,在我的身上、臉上舔過。 我渾身一哆嗦。 與此同時,第三聲嗩吶響起,我刷得一下抓住了陳先生的手腕子。 --------------------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雙更,上一章記得看喲! 第25章 大本命 陳先生倒也沒掙扎,任憑我這樣握著他的手腕,直到穿過這個小巷,帶我進入小區內部。 走到聽不見誦經聲的地方之后,他試探著問我:“現在可以松手了嗎?” 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放手道:“對不住對不住,冒犯了?!?/br> 他吸著冷氣揉手腕:“不……冒不冒犯倒是次要的?!?/br> “關鍵是疼啊?!?/br> 我家所在的單元樓離這個小門倒是不遠,拐了兩個彎就到了。 我不知道道歉和道謝我該先說哪一個,最終還是對他低低頭道:“今天太謝謝你了陳先生,不然我估計會直接選擇住賓館?!?/br> “客氣了,你要是這么容易害怕,以后就不要大晚上去赴陌生人的約?!彼f著沖我揚揚手,“上去吧,我抽根煙,抽完我就走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