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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狐貍沒有醒,她無聲抒口氣。 悄悄下樓,為了不弄出開門的聲響,眉栗從后院的墻上扒過去,落地輕巧。 她貓著墻根朝國師弟子府探去。 從上午的課上看到荀諭的佩劍起,她一下午都沒有上課,一直在弟子府中打聽荀諭的事。 荀諭體貌俊逸,府中不少女弟子都對他心向往之,因此很好打聽,那些女弟子以為她也是愛慕荀諭之人,起初還不肯告訴她,她瞎編了個謊圓過去,那些女弟子就在玩笑中把自己所知的荀諭的日常路線都告訴她了。 “他有時隔幾天就要往國師塔一層樓那跑,我修習的晚碰到過幾次?!逼渲幸粋€女弟子說。 國師府沒有后門,只有正門和通往弟子府內府的小側門,正門防守嚴密,側門看顧的人卻稀疏,因為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內府還有這樣一扇小門。 眉栗翻過小門,卻正好看到前面一個人影! 她定睛看去,原來正是荀諭。此時他穿著青色衣袍,手中金邊的劍柄在黑夜中熠熠生輝,雖然看不清臉,但從這身裝備來看也錯不了。 大晚上的,一個人提著劍往暗處走,一看就有問題。眉栗眼前一亮,迅速貓腰貼著墻跟上去。 月影重重,荀諭在前面慢慢地走,眉栗在身后悄無聲息地跟。 眼見他拐了個彎,繞進了國師塔一層的一間房間,順手關了門。 眉栗藏在房間的窗臺外,聽見里面咔噠一聲扭動機關,機括輪盤緩慢運轉。屋里安靜下來后,眉栗推開門,里面空無一人。 眉栗從胸口掏出火折子,漆黑環境中陡然闖入一抹亮光,借著亮光看清屋內的擺設:一張書桌,桌前一把凳子,墻邊潮濕凹凸不平,最里面置了一個高大的博古架。這種設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眉栗靠著光粗略摸遍了所有物品,都一無所獲。 不行,照這樣找下去天亮了也找不到。眉栗幾步退回門口,回憶窗臺下偷聽的時候,機括的聲音是從靠窗的地方傳來的,當時眉栗手扶著的墻都感受到了微微的震動。 靠窗的地方,只有一張書桌。 椅子不可挪動,也不可轉動,眉栗大概知道機關在哪了。 她坐在椅子上往前伸手,只能摸到一只茶杯,茶杯精致卻無任何玄機。眉栗不死心,站起來才堪堪夠到桌上的一只筆洗,筆洗狀似高山流水,玉石雕刻的山頂有一小亭,那亭子竟然可以轉動。 眉栗:……所以為什么只有我夠不著? 機括運轉,木凳所在的地板快速下沉,眼前一切重新歸于黑暗。 腳下踩著的是硬實地面,黑暗中彌漫著冰冷潮濕,裸露在外的皮膚汗毛倒立,想來這就是上方屋室墻壁寒潮的原因。眉栗深深皺起眉頭,她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讓人不寒而栗的力量—— 妖力,磅礴且肆無忌憚的妖力。這個陰冷的地堡中設置了專門的符陣鎮壓這股邪惡妖力,但置身其中,只能感到五臟六腑都帶著天然的不適,似乎被強大的氣壓脅迫,悶得喘不過氣來。 眉栗周身隱約浮現護身法陣抵消了這股力量,為了不被荀諭發現打草驚蛇,她又遮去了法陣上的符光。 但這樣還是不夠,如果是境界相當的人,只要放出感知就能找到她的位置。 眉栗吹滅了火折子,這條路更像一個深深的甬道,甬道斜坡向下,有時不慎還能踢到一些妖獸骨,但這些妖骨無一例外都被吸干了妖力,腳一碰就裂成碎片。 眉栗已經不去想荀諭到底在哪,這條甬道一定通向國師府某個極為秘密的地方,她有預感,這次能吃到一個大瓜。 往前再走幾步,斜坡突然變得水平,前方豁然開朗。 深厚的妖力迎面打來,眉栗躲閃不及只能迅速側身貼著甬道的墻壁,饒是這樣也感到胸腹內符力動蕩不平,一口虛血溢出嘴角。 她靠著墻壁往前慢慢走,不知碰到了哪里,千百只燭光瞬間亮起,驟然照亮方圓百米的大廳,眼前的燭光圍成數圈,層層相映,眉栗捂住刺痛的眼睛,緩了一陣才慢慢抬頭。 這已經不能稱作一個廳,而是一個廣袤的殿堂——數萬根蠟燭燃燒不盡,左右各設一個巨大爐鼎,殿堂的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坑洞,往下看去的高度令人頭暈目眩,里面深深淺淺,覆著一層又一層的妖骨。 “……這才是名副其實的萬妖坑?!泵祭踺p聲說著,仰頭向前看去,那里赫然矗立著一尊足足有山高的狐貍雕像,狐貍面容慈悲,眼角低垂,端莊臥坐,旁邊是傳說中的四大神子,肅穆立在狐貍像身旁拱衛著他。 眉栗一步步走到中間,扛著常人無法忍受的妖力威壓,她挺直了脊背,在雕像們的目光中突然認識到,她想毀滅國師府,可實際上,是她要與世間所有的龐大勢力宣戰。 狐仙、神子、國師府,他們代表的是人間的信仰。憑她一個人,可能嗎? 一個人可以打敗另一個人,可以毀滅一個勢力,卻不可能打敗整個人間的信仰。 眉栗的眼睛從眼角開始,一點一點的紅起來。她注視著狐仙巨大的雕像,俯瞰腳下的妖骨坑,那股威壓越來越強烈,像在強迫她低頭跪下,虔誠認錯,高懸在上的狐貍眼帶慈悲,像在說,認錯了,我就不怪你了。 她直挺挺站在殿堂中央,全身符力瑩瑩聚集成一把巨大的砍刀,刀柄粗厚,無論如何也不能想象它會被握在一個小小的姑娘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