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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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愈說愈凄涼,不由得哀哀哭泣:我還想要學籍,以后還想科舉考功名,千戶救我 喬岳冷冷的看向此人,心里格外厭惡不屑,當時被貪欲左右,被旁人的小恩小惠輕易收買,如今只因自己幾句話說到了心里,立刻恍然大悟,反水求救。 這種蠢人,是如何能考上舉人的? 竟然還狗膽包天想要陷害自己? 喬岳心下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囑咐此人道:莫慌,按我說得去做,你還能在此案中留下一條命 吳德一怔,忙安靜下來聽喬岳吩咐。 喬岳揮揮手示意周遭的人退下,才緩緩說出自己的計劃。 吳德一字不落的記在心上,面上透出討好的笑:記下了,記下了,按千戶大人所說,我定然能早些走出這詔獄吧? 喬岳看了他一眼:按我說的去做,我親自送你出獄。 吳德聞言,立刻露出一絲戰戰兢兢的笑模樣。 他知道現在自己和喬岳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那份狀紙一出,喬岳也氣派不了多久,但一看到此人,全身血液便如被凍僵般無法游走,只能小心翼翼恍恍惚惚的聽命,半點都不敢逆著他的心思來,更別說再接著談什么條件了。 吳德進京一趟總算曉得能在鄉下擁有幾畝薄田,安心度日是多么大的一件幸事! 安排罷這一切,喬岳走出詔獄,看了眼掛在天邊的彤日,微微瞇起眼眸。 自從上次去太子宴上,太子便開始有意拉攏自己,他也不好違逆太子的面子,兩人順理成章的來往比之前多了。 今兒是五日,以往這個時候,他都會去東宮請安的。 喬岳壓下心頭的冷笑,吩咐身后的龐瑛道:陪我去一趟東宮,照常請安。 龐瑛一怔,想了想還是道:現下是不是有些敏感?畢竟科舉一案還未水落石出,咱們此時去找太子,落在有心人眼中還不知會傳出什么? 陛下都按兵不動,你還亂了陣腳?喬岳瞥了他一眼:只要陛下沒有旨意,你我還是錦衣衛,一切按照往日的規矩行事。 說罷,邁開筆直的長腿徑直大步走向前,龐瑛一怔,忙不迭的跟在后面。 東宮,太子早已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正在殿前的臺階上團團亂轉,猛一抬眼看到喬岳,倒是怔在了原地,下意識的去看周遭有沒有人:你怎么此刻來了?沒聽到外頭的傳言?讓旁人瞧見,還不知會去父皇面前如何詆毀我呢! 喬岳道:既是詆毀,殿下又何必在意,陛下是明君,怎會 喬岳還未說完,太子已經煩躁的擺擺手打斷他:父皇是明君,本宮也知道,但那奏折是如雪花般飛向宮中,你說本宮能如何?只能在這宮中裝聾作啞少惹事,你還是趕緊回府去吧。 殿下不必心虛,你我二人一沒透題,二未結黨舞弊,有何擔憂?喬岳冷笑道:該心驚膽戰的,是躲在吳德背后,妄想陷害我們的人。 陷害?太子一怔:這個吳德不聲不響的作弊,還招供是你和他串通,我也覺得是瘋狗亂咬人,你說陷害,是覺得此事是有預謀的? 自然,殿下難道就沒覺得此事蹊蹺?喬岳聲音沉穩,讓人有在瞬間安定的力量:我們既然沒做,那人的題目是誰透露出去的?為何他如此快的招供,還直接指向我們?他招供后,朝廷上下登時沸沸揚揚,又是誰在推波助瀾? 一連串的反問,使太子臉色登時凝重下來。 本以為是一個舉人的胡亂攀咬,恰好咬在了喬岳身上,此時卻覺得,此事也許是早就布置好,給他們二人下的套。 太子思索片刻,看向喬岳:依你所見,本宮此時該如何自保? 自從上次的許一清案子之后,太子便逐漸信任喬岳,也知曉他能處理好雜案,此次科舉案,二人一榮俱榮,一敗俱敗,太子幾乎是下意識的尋求他的幫助。 喬岳道:先發制人,殿下可以去陛下處剖解心意,以情動人。 太子畢竟是皇帝的親生兒子,還是皇帝當初無論如何都要把皇位傳給他的親生兒子,雖然近幾年越來越戒備,但父子情分還多少有些殘存,若是此時太子拉著皇帝哽咽自訴,想必皇帝還是會被打動。 太子疑惑道:以情動人?陛下又怎會因幾分情分還輕放了此事,到時還不是自取其辱? 并不是讓陛下輕放此事。喬岳眸中寒光一閃道:而是讓陛下親自審理此案,還殿下一個清白! 太子是未來的儲君,君臣分明,此事關乎科舉,錦衣衛審過的案子,還要上交證據,由都察院,刑部,大理寺再次聯合審查, 但這些都是臣子,處理起此事定然束手束腳,又如何敢輕下斷言,若是陛下親臨,處理起人來也能雷厲風行。 喬岳垂眸,眼底露出戾氣,他早已收集好證據,到時當著陛下和三司的官員面兒拿出來,黎霄幾乎不可能有轉圜的余地。 喬岳行事穩妥,力求一擊即中,讓太子出面請求陛下,是萬無一失的辦法。 太子和喬岳對視一眼,已經曉得來龍去脈,他已然明白喬岳所思所想,點頭道:你放心,本宮定然會求得父皇出面審理此案,還喬千戶一個清白。 又過了兩日,終于有圣旨下發,大意是說科舉事關國運,近日有人,為考試公正,陛下將會同三法司共同審理此案。 一時間,京城對此案又是議論紛紛。 陛下極少親自審理案情,如今卻這般重視此案,可見事關重大。 再加上科舉一案本身就牽連甚廣,只要家中有讀書人的,都難免掛懷此案,因此,京城的茶余飯后,到處都是悄悄談論此事的人。 國子監向來忌談當下國事,但此案連街頭巷陌的百姓都談論幾句,他們也無所顧忌。 圣旨上指明,此案由刑部的霍尚書主審,一時間,霍堯倒是很被人追捧,不少人還笑嘻嘻的打趣向他祝賀,畢竟向來都是錦衣衛審理文官,刑部處理錦衣衛的情形,開國以來少之又少。 賀之漾幾日不見喬岳,也不曉得事情是何種情況,憂心忡忡的來找霍堯:此案由你父親坐鎮親審,他可告訴過你一些消息? 我知道的和你們一樣多?;魣蚵柭柤纾捍耸潞涂婆e有關,我爹守口如瓶,而且已經四五日不歸家,我看他直接在刑部住下了。 但是他們都說此案喬家兇多吉少!李冀沖上來,口無遮攔道:那喬家倒了霉,是不是喬千戶也 凡事要講證據。賀之漾忽然打斷李冀,還橫了他一眼:據說只有那個作弊的人寫狀紙招供,說此案和喬岳有關,但并未有確鑿證據,三司辦案謹慎,霍尚書也是清正之人,定然不會輕易斷案,對吧堯哥! 霍堯挑眉,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賀之漾:看來你挺關心此案? 賀之漾心里微動,還未答話,已聽到許一清在旁笑道:畢竟我是此屆科考的,漾哥自然憂心我前程是否受波及,漾哥放心,我還準備一舉高中帶帶你們呢。 賀之漾一怔,若不是許一清出言提醒,他幾乎忘了這屆科考對許一清的意義所在他焦灼,他忐忑,他徹夜難眠四處打探,竟然全是因為,他的心底,不知何時竟悄然藏了一雙銳利而囂張的眼眸。 第66章 三司會審 唯獨賀之漾踩著春日的陽光, 因著太子在皇帝面前按喬岳所說, 真情實感吐露了心思,皇帝倒有幾分動容,順水推舟同意親審此案。 皇帝和三司同審科舉案的消息登時傳遍了京城, 國子監的同窗們紛紛在私下議論。 陛下竟然親自審理此案, 看來絕非小事, 也許真是錦衣衛和東宮勾結,好把同黨放進去呢? 不會吧太子要提拔人, 還用如此大動干戈?而且還是太子主動請求陛下審案, 想必是清白的 錦衣衛何等囂張, 背后也許還有東宮, 三法司怎好審問?陛下這是來給他們撐腰呢 賀之漾近幾日卻始終在回想當時在科舉考場外的場景, 他記得很清楚,在考生進場時,他分明看到了黎霄從考苑里出來, 和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倉促間竊竊私語了幾句,還左右瞧了瞧, 飛快遞給那人一個信箋。 他當時站得遠,二人說了什么不得而知, 此事前前后后也不過眨眼之間,但賀之漾極為確定的確有信箋從考場傳出來。 眼看要開考, 有什么重要的信件,非要在趕赴考場前遞過去? 他還聽說作弊之人手里握的, 千真萬確是考卷題目,而喬岳是監考官, 早早知曉題目,搜檢時又沒把人攔住,自然極有嫌疑。 但黎霄能從考苑里出來, 想必也會有接觸到題目的機會,會不會是他知曉皇帝忌憚太子和喬岳,所以故意設局透題,把禍水引向負責此次監考的喬岳 賀之漾拉住霍堯,露出回憶的神色道:一清考試那天,咱們在考場外的偏僻處閑聊,你記得黎霄親自從考場出來,和一個人耳語了幾句么? 霍堯挑眉,思索道:恩,怎么了? 你說那個信箋里裝的會不會是考題?賀之漾道:此案是陛下連同三司一起辦案,又是你父親主審,我們可以把此事講與他,也許恰是案子的關鍵所在。 霍堯一時沒有搭腔,目光落在賀之漾焦急的面龐上。 他知曉賀之漾向來心大,萬事不上頭,這幾日卻為喬家的事兒到處奔走打探,臉龐明顯小了一圈。 霍堯想了想,淡然道:都察院,刑部那么多人,難道還用咱們去提醒,若是真的有什么,他們肯定能曉得。再說就算是黎霄有意陷害,他也不必親自出來吧? 賀之漾搖頭,堅持道:但你不覺得太過湊巧,他交談的那人,恰好就是出事的考生?當時即將開考,考場外似乎就剩了我們幾個人,而且就算當時有人撞見此幕,他們不曉得黎霄的身份,也并不曉得他和喬家不睦,我們既然撞見,怎么能不理會? 他看向李冀馮境道:你們當時也看到了,過兩天審案子的時候,國子監也會去旁聽,我們一同把此事告訴主審? 馮境李冀對望一眼,都吸吸鼻子沒言語,他們是和錦衣衛關系還成,但遠遠沒到挺身而出的地步。 特別是此事涉及科舉,讀書人向來對錦衣衛有偏見,聽說是喬家暗中做了手腳,一個個都恨得咬牙切齒,又把鷹犬霍亂朝綱的弊端拿出來翻來覆去的講。 連給他們上課的博士這幾日都眉飛色舞,喜滋滋的和他們講道此事也許是陛下處置冷落錦衣衛的好機會,還說什么喬家傾覆后,錦衣衛的權勢會進一步削弱,皇帝會更信賴倚重文官等等 當然說到最后,還是以勸學收場。 聽完博士的激勵,不少同窗都宛如打了雞血般認真讀書,盼望著朝局變幻,廠衛收斂的那一天。 全國子監的監生們嘴上不說,各各心里也暗自期待喬家樹倒猢猻散,錦衣衛從此一蹶不振。 而他們幾個若是在大庭廣眾下出面做了證說了話,有沒有用且不去說,豈不是直接和同窗們師傅們為敵么? 回家父兄痛罵不說,這以后在朝堂之上還混不混了??? 賀之漾在古代這么多年,略一思索也曉得他們的難處,靜默片刻裝作不在意的笑笑道:哈,我也就隨口一說,不會玩道德綁架,你們不出面就不出面吧,別不舒坦了,怎么選都是好兄弟。 李冀聽賀之漾這么說,才如釋重負的露出笑臉。 不管他們要如何權衡,賀之漾默默想,他都要去作證的。 初六日,刑部衙門前聚集了不少人,事關科舉,更因為皇帝親自審案子,不少官員百姓都好奇的在衙門外探頭探腦。 錦衣衛們橫刀立在門畔,擋在眾人面前。 科舉舞弊是大案,事情未水落石出前,皇帝下旨暫停閱卷。 閱卷暫停,考生焦灼,這些審問案情的文官心里也著急,只想匆匆審明白案子,不再耽誤這屆科舉的閱卷。 他們不曉得皇帝的心思,但對錦衣衛都很是不忿,案子沒申,已經覺得八成是錦衣衛的問題。 主審的刑部尚書是霍堯的父親,為人清正,又是科舉出身,和錦衣衛天然對立,一聽到此事就已經咬牙切齒在家痛罵錦衣衛。 怎么看,這場案子都是不利于喬家的。 黎霄一身飛魚服,神采奕奕的隨眾人給皇帝一起請安,事不關己的站在堂側,心下已經開始盤算著喬家傾覆后,他要如何步步上位。 此事微妙,但畢竟還未定案,皇帝看了看站在堂下的喬岳,和緩了語氣:科舉事關國運,又牽涉到愛卿,朕此次親來問案,也是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明白,無論此事結果如何,都和你父親無關。 喬岳謝了恩,道:陛下所言極是,科舉是大案,臣定會知無不言,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不給jian人可乘之機。 黎霄心思一動,不由瞥了喬岳幾眼,心里莫名發緊。 只聽皇帝又對主審官霍尚書道:卿盡管大膽放心去查問,無論事涉何人,有朕在,你都不必包庇顧忌! 皇帝此次前來,又意有所指的說這些話,分明是給這些文官壯膽,免得他們面對太子和錦衣衛束手束腳,不敢下手。 余察察,龐瑛幾個人一凜,都不禁擔憂的看向喬岳。 喬岳卻面色平穩的站在堂下,對這番話似乎置若罔聞。 霍尚書靜靜心思,立刻傳喚吳德。 吳德在詔獄受了驚嚇,又見高堂上坐著皇帝和高官,登時腿腳發軟,被人拖上大堂時摁跪在地上時兀自抖索。 他怯怯看了站在自己身畔的喬岳一眼,滿臉欲言又止。 黎霄眼中劃過輕蔑和不屑。 眾人也倒吸一口涼氣,若說此事是喬岳和太子勾結,想透出考題好提拔東宮的人,那也該選青年才俊吧? 這人明顯頭腦不靈光,這么個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就算金榜高中,日后對太子又有什么助力? 犯得著冒這么大風險透題么? 皇帝不發一言,示意自己只是旁聽,讓霍尚書開審。 霍尚書問道:吳德,你科舉作弊,人贓俱獲,你對此事不否認吧? 吳德動動唇,飛快地看了黎霄一眼,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