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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淇城被屠的時候,徐良徽還是一個弱冠少年,他被自己的父親推進枯井之中,才逃過此劫,他在逼仄的枯井之中親耳聽見了自己的母親和meimei被凌-辱的哭喊聲,甚至還能聽到彎刀穿過身體的悶響聲。 本來他不愿意自己茍活,想要父親保meimei和母親,但是因為他是男丁,父親還指望他還能延續香火。直接一腳將他揣進了枯井之中,還為來得及囑咐上幾句,匈奴兵就已經登堂入室。 在狹窄的空間里,他抑制著自己的呼吸聲,從剛開始的痛苦到最后幾乎是麻木一般蜷縮在枯井之中,膝蓋抵著井壁,聽著外面的喧囂慘烈逐漸變為一片闃寂,他后悔自己沒有反抗父親,比起meimei和母親受到的一切,他更寧愿自己去死。 明明meimei前些天還會幫他納鞋底,幫他縫衣服,說要幫哥哥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嫂嫂,meimei朝自己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兩個小小的渦,而因為自己的怯懦,自己的無能,meimei和爹娘再也不能回來了。 他恨碌碌無為,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的朝廷,在需要銀子的時候從未忘記過淇城,他也恨被稱贊為是淄州保護神的穆弘文,平日里大家都在說穆弘文是如何如何英明神武,為什么淇城被屠,他作為守衛淄州的主帥,本該守衛一城平安卻仿佛不知道一般。 況且,城中守衛早就前往淄州都護府向穆弘文求救,他根本不可能不知道。 這種恨意,在得知當時穆弘文知道,但是他見而不救達到了頂峰。 徐良徽在枯井之中渾渾噩噩待了整整三四日,等他清醒過來,早就沒有了爬上來的力氣,但是一想到父親是用全家人的命換來了自己的命,他還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往上爬去,因為太過用力,指甲都掀掉了一個,血流得到處都是。 雖然心中早有預想,但是真的看到那場景,他還是頓時目眥欲裂,匈奴人嗜血好殺,所有的尸體全都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各種臟器散落一地,原本慈愛的的母親和嬌俏的meimei,現在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雙目都還睜著。 似乎是在向他訴說自己生前的慘狀。 徐良徽跪在地上,用力捂住自己的心口,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當時的淇城幾乎尸橫遍野,大大小小的尸體堆了整整一座城,這是徐良徽從小生活到大的城池,這座小城幾乎每一個人他都見過,那些或者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全都倒在地上,死狀凄慘。 他在漠北的荒漠中飄蕩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般渾渾噩噩。偶爾有人問起他,也大多說有個傻子一直游蕩在這附近,或者有不認識他的過路商人,問他這是在這里干什么,他也只會顛三倒四地說:“我在等雨?!?/br> 不知游蕩了多久,某一日的徐良徽終于還是幡然醒悟,這條命是全家人換回來的,他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然后毅然決然決定去投軍。 這樣積攢下來的恨意后來一直在徐良徽心中如影隨形,承德九年他和穆弘文一同進京述職。明明瀆職的穆弘文依然是聲名赫赫,受人敬仰的撫遠大將軍,那淇城數萬條人民也是他親手放棄的。 徐良徽不甘心。 承德十一年的初春,他再次踏上淄州的邊界,在他自己親手救下穆弘文之后,一滴雨落在了他的頭上,他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淄州居然在這個時候下雨了。 原來他等的雨,在這里。 徐良徽咬牙,真正要恨的人,從來都不應該是穆弘文,而是面前這些恬不知恥的匈奴人。他仰頭看了看飄落下來的雨滴,緩緩舉起自己手中的劍刃,然后大開大合地往下揮動。 “傳我令下,今日殺得匈奴狗最多的將士,直接升階。若是能砍下了呼延雄項上人頭,今后在青龍衛中,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此話一出,頓時群情激奮,男兒常懷報國志,這樣的升官進爵自然沒有什么軍營兒郎能夠拒絕,雖然匈奴大軍人數眾多,但是氣勢上已經遠遠不寄青龍衛。 旗幟飄揚,只見雙方交戰焦灼,青龍衛有隱隱占據上風之勢,呼延雄沒想到這群中原人真的會直迎上來,之前以為不過是虛張聲勢想要逼自己撤退。畢竟呼延雄也能看出來,自己在兵力上還是占據上風的。 現下既然要戰,也只能如他們所愿,雖然不討好處,但是這群中原兵也必定損失慘重。既然注定沒有益處,那也必須要撕下這群中原佬的一塊rou下來,讓他們見識見識草原勇士的勇猛。 呼延雄目光一凜,指著不遠處的徐良徽道:“那個騎著棗紅馬的男人看到沒有,所有的弓-弩手,都給我瞄準那個中原將領!” 呼延雄眼光何等毒辣,自然是能一眼知道這只軍隊不是金烏衛,也不受到穆弘文的指揮,只有擊倒這個男人,才能使得這只軍隊群龍無首,沒有了主帥的軍隊,必然會失去了主心骨,比不上驍勇善戰的草原勇士。 箭矢仿佛只朝著徐良徽一個人襲來,他側身躲過數只箭,箭矢轉而沒入了身后弟兄的身體,徐良徽皺了皺眉頭,揮劍斬斷鋪天蓋地而來的箭矢。 有小將高聲喝道:“他們的目標是將軍,快保護將軍!” 而有幾只箭矢卻極為刁鉆地穿過了盾牌的縫隙,直直射向徐良徽,這幾只箭矢是由呼延雄的左膀右臂射出的,素有神射手之名,徐良徽揮劍斬開往他心口來的箭矢,而有只無關緊要的,他卻也無暇顧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