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改拿強國劇本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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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頭半仰,窗外白云,擦肩而過,許凌霄覺得,此時的這架戰機,就像一只晶瑩剔透的鷹。 “半滾倒轉,正常?!?/br> “俯沖,拉起上升?!?/br> 許凌霄執行了一圈任務后,將飛機駛向六千米的高空。 就在她開始進入下一科目時,突然,機身傳來劇烈的縱向俯仰擺動和左右搖晃,她迅速控制儀表,緊接著,只聽“嘭”的一聲巨響—— 耳機刺啦一聲,沒有了應答! 許凌霄來不及去接被扯開的耳機插頭,伴隨剛才的巨響,她座椅上固定的安全帶瞬間崩斷! 緊接著一聲撞擊,卻不是飛機內部的零件,而是許凌霄沒有了安全帶的庇護,直接撞到了舷窗上,額頭在安全頭盔上刮出了一道血痕,紅色的血液頃刻滾落。 但她根本騰不出手去擦,眼前的儀表盤突然來回閃現,她以為是飛機哪里又出了問題,但就在抬手剎那,她開始看不清手臂,緊接著,像是進入了黑夜一樣,眼前一片漆暗! 許凌霄用力眨了眨眼睛,剛才的劇烈撞擊,導致頭部缺氧,視力模糊到黑視,她現在就是個瞎子,但,如果她不盡快恢復,下一步就是暈厥! 她緊緊咬著牙齒,利用僅有的一點意識,死死抓住駕駛桿,腳踩油門,上升高度,只要飛機不墜落,就還有希望。 她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的視線能清醒些,騰出手摩挲到落在肩上的耳機,快速插好耳機線頭,她不能暈過去,一定要有人叫醒她。 “塔臺,呼叫……” “塔臺收到!” 耳機里,指揮員的聲音幾乎是喊出來的,許凌霄這會不僅被飛機震得頭暈,還差點讓耳機里的叫聲嚇到心悸,不過好在是這一聲喊,把她的視線都給叫清明了。 她迅速借著眼里的這點光亮,采取緊急處置措施,飛機的震動和搖晃終于體感地減弱了,但此時,窗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山峰—— 飛機從六千米的高空,陡然下降到了2500米。 再降,下面就是連綿的群山等著她! 而就在機頭向前墜的瞬間,許凌霄迅速拉大了機頭仰角,幾乎是垂直地向天上沖去。 要是她的眼睛再晚一秒恢復視力,那這輛戰機,就永遠飛不回良城機場。 飛機不斷在上升,同時還發生了與剛才相同的擺動,這回,許凌霄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飛機的cao縱系統出現重大故障。 幾乎是同一瞬間,她立刻伸手去關閉cao縱系統的電門,卻被劇烈的晃動而打了回去。 飛機又開始下降! 大片的云朵,從舷窗飛一般上升,她再次看到了機翼下的山峰,露出了尖銳的山頂。 此刻,駕駛艙內的彈射救生艙把手,近在咫尺。 許凌霄深吸了口氣,只要她一拉,一秒鐘內就可以脫險,但是,這是霄龍,華國第一架dsi氣道,配備電傳cao縱系統的戰機,凝結了無數航空人的希望,她不能放棄。 她一定,要把霄龍帶回家! 許凌霄迅速調整姿態,冷靜下來,就在飛機擺幅萬分之一的瞬間,她終于精準觸到了cao縱的電門,切換成電動cao縱。 這時,飛機的駕駛桿變得很重,反應遲鈍使得cao作更加艱難,她額頭上的血仿佛如呼吸一樣凝住,但她的每一個cao縱之后,飛機大幅搖擺和俯仰就會降低,最終,停止。 而代價,就是她已經花掉了全部力氣。 此時,塔臺內,指揮員趙思言還在嘶聲地喊著:“許凌霄,請回答,試飛員,請回答!呼叫,呼叫!” 這時,她晃了晃腦袋:“吵死了?!?/br> “許凌霄!” “要聾了?!?/br> 她話音一落,耳機里的聲音瞬間被收走,換成了另一個人,是程舟言的語氣:“凌霄?!?/br> “程總師?!?/br> 她應了聲,之后,那頭就沒有聲音了,許凌霄穩定住了飛機后,開始cao作返航,但因為飛機此時已經反應遲鈍,她沒空回應塔臺,全副力氣都在按著駕駛桿。 而耳機那頭,也跟著沉默。 接著,隱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總師,你怎么哭了?!” 當霄龍的機輪觸地的剎那,跑道上拉出了長長的剎車痕,減速傘瞬間打開,像一個白衣騎士,引拽著霄龍停機。 而此時,地勤人員已經朝她沖了過來,打開變形的座艙蓋,將舷梯挪到艙門。 程舟言的眼里還含著淚水,看到許凌霄摘下頭盔時,額頭的血跡,瞬間就不淡定了,她卻語氣平靜地說了句:“查一下cao縱?!?/br> 話剛說完,一縷血線就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凌霄!” 眾人一把扶住她,卻被她抬手搭住了肩,說道:“送我回宿舍?!?/br> “好,好!” 設計師們迅速展開了地面徹查,機務和技術人員將飛機打開,里面的每一個零件,此刻已經是無價之寶,意義非凡。 黃工拍了拍程舟言的肩膀,聲音哽咽道:“凌霄,是用命把飛機帶回來了?!?/br> 程舟言拿著手帕,捂住了臉。 一旁的柳向蘅,則抬頭望向了這無盡的藍天:“咱們凌霄,和少微一樣,都是航空英雄?!?/br> 這句話一說,黃工的嘴唇也忍不住顫抖:“舟言啊,這里有我們,你放心去南部吧?!?/br> 此時,剛回到宿舍的許凌霄,沖向了盥洗臺,終于忍不住,吐了起來。 許凌霄飛吐了,這對飛行員來說,就像游泳嗆了口水,吃飯咬了下舌頭一樣,不是事兒。 她擰開水龍頭,雙手捧著冰涼的水,在臉上沖了幾遍,額頭的傷口再次化出了血,順著指縫滴落,流向出水口。 這時,身后有人開門,是警衛員的聲音:“許長官,你讓醫護看一下……” 話音未落,她手里的毛巾一下甩到了水池里,轉身的瞬間,長筒軍靴猛地將一角的椅子踢翻,伴隨一片混亂,許凌霄邁著長腿徑直走出了房門。 “誒,許長官!” 這時,身后的警衛員和醫護追著她走,一路跟進了行政樓。 只見許凌霄一把轉開了房門,招呼也沒打,就拿起了程舟言辦公室里的座機,撥了個號碼。 醫護們都熟知許凌霄的脾氣,她現在臉色沉得發白,遂都不說話了,只是在她站定打電話的時候,趕緊打開醫護箱,踮起腳,一手撥開劉海,一邊處理傷口。 許凌霄的眉眼冷得像冰,朝電話那頭說道:“喂,我找程少微?!?/br>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說道:“許凌霄,保密紀律第二條第一款,不該知道的秘密,不要問?!?/br> 許凌霄冷笑了聲,一把打開了醫護人員的手,這時,他們就著急了:“許長官,你的傷口必須要盡快處理!” 電話那頭的人皺了皺眉:“你受傷了?” 許凌霄牙齦咬出了血:“許延之,我就問你,程少微,是死,是活?!?/br> 電話那頭的人,呼吸渾濁,這個回答很難嗎,許凌霄覺得自己有資格知道,生還是死。 忽然,辦公室門外走進了一道身影,警衛員愣了下:“程總師?” 醫護還在給許凌霄小心翼翼地處理傷口,她沒有回頭,只捏著電話筒的手,因為用力而骨節泛白。 “這個問題,那么難回答嗎?” 許凌霄的聲音,很冷,冷得整個房間都充斥著寒氣。 許延之說道:“是,很難?!?/br> “我現在申請到南部戰區,許延之,你同意,就立刻派直升機過來,你不同意,我自己立刻飛過去。你別拿處分壓我,還有,你把沈鹿鳴給我叫過來,馬上!” 這年頭,還有小子教老子做事,但她最后那一聲,幾乎是歇斯底里,醫護人員嚇得手里的鑷子又掉在了地上。 程舟言彎下身,從地上拾了起來。 許凌霄一轉身,就看到程舟言灰白的臉色—— “程少微,墜機了?!?/br> 她一雙還帶著寒氣的眼眸,驀然一怔,瞳仁顫顫。 程舟言終于不瞞她了,事實上,誰都知道,除了許凌霄。 她握著電話聽筒,那頭的許延之說道:“你就乖乖呆在良城,哪里都別去!” “什么時候的事?” 她問。 許延之頓了頓:“昨晚七點二十分?!?/br> 許凌霄只覺頭頂一陣暈眩,單手撐在桌沿上:“直升機,我要參與搜救?!?/br> —— 許延之知道,就算他不同意許凌霄參與,她就算被判處分,也會行動。 十一月的良城,空氣干冽,偶爾的冰雹砸得人生疼,許凌霄頭上纏著一圈白色繃帶,站在空曠的機場中央,四周一望無際的平地,將她襯得倔強,而又脆弱。 生命,本就是脆弱的。 前一秒還在跟你言笑晏晏,下一秒就是生死未卜。 沈鹿鳴將直升機停在了機場中央,風卷殘云,許凌霄還穿著深藍色的飛行服,一腳就邁進了機艙。 螺旋槳的聲音攪動著耳膜,駕駛艙里,沈鹿鳴遞來了一份資料。 那是她要的,出事當天的最后通訊記錄,時間,以及氣象情況。 “我們找到了飛機的遺骸,但都是零部件,散落多地,還沒有找到飛行員……” 說這話時,沈鹿鳴頓了頓,他不愿意說,那是“尸首”。 許凌霄語氣冷靜:“程少微,是第一個試驗高空彈射救生裝置的飛行員?!?/br> 沈鹿鳴看著舷艙外飛過的白云:“如果萬分之一的可能,他跳傘逃生了,附近山脈里應該會有降落傘的標志,但直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任何蹤跡,所以,懷疑他沒有跳傘……” 沈鹿鳴說著,許凌霄目光凝在一頁頁的紙上,根本沒理會他的結論:“如果逃生了,飛機殘骸和飛行員的降落地點根本就是兩回事,我們現在要找的是人,立刻到飛行員最后聯系塔臺時的坐標位置?!?/br> “失事前已經找過,山脈眾多,搜救員也只能賭了?!?/br> 說這話時,沈鹿鳴拳頭緊緊握著,深吸了口氣,道:“對不起,凌霄?!?/br> 她拿出鋼筆,在紙上開始計算起來,沒有抬頭:“我們誰又不是在賭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