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馬賽克系統后奇怪的人設增加了 第43節
如果官府想借著這個搞他,他也沒話可說。但是俠以武亂禁,沈映雪都混江湖了,荀炎殺的人也不少,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也沒意思。 荀炎給沈映雪摘下斗笠,喊了店小二過來,讓他準備飯菜和沐浴用的熱水。 沈映雪就坐在椅子上玩游戲。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覺得游戲每天都玩不夠,現在可以天天玩了,反而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沈映雪已經把好幾個游戲都玩了一下,但是不能聯機,少了很多快樂。他擺弄了一會兒游戲機,又塞進了袖子里。 荀炎也發現沈映雪最近對著令牌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他似乎越來越清醒,沒有像以前一樣,總是說些瘋話。雖然有的時候他還是會發呆,反應遲鈍,比起從前已經好多了。 以前的三年都沒見沈映雪好轉,如今拿到令牌之后,沈映雪似乎有了寄托。 魔教,還有花鹿鹿…… 荀炎想著從前的榮光,再看看如今的沈映雪,有點擔心沈映雪完全恢復之后……如果他記起來魔教早已不在,記起來花鹿鹿已經死亡多年,該怎么辦呢? 沈映雪入住這家客棧之后,蘭錦他們也都住了進來,就住在他的旁邊。 祝讓帶著隨從在三樓的客房,兩撥人各不相干,但又在時刻試探。 祝讓以前認為,簪花巷里的厲害人物只有花主一個,可是當他看到花主身邊的人之后,心中愈發凝重。 那個跟在花主身邊侍奉的親信,沉默寡言,武功高絕。還有一個氣質很陰柔的男子,看得出來身手不怎么樣,但是會給人一種極其可怕的感覺。 白頭發的少年看似天真無邪,偶爾卻會露出狠毒猙獰的神色,他身邊那個叫阿武的仆從,也不是個好惹的。 更重要的是江寒楓。 玉鼎山莊的二莊主,江湖上有名的劍客,江寒楓,竟然也是花主的人! 祝讓就是淮城人,自以為對簪花巷了解很深,他卻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人的存在。 幾個月前,伏晟被韓敬涮了一把,帶著人去圍攻玉鼎山莊,逼他們交出沈映雪,誰知道玉鼎山莊里只有一個凌云,根本沒有他們要找的人。 事情從那里開始脫軌。 凌云被不知道哪一方的人劫持走了,江寒楓也去追,韓敬叛逃,正道名聲遭受重擊,所有的一切都脫離祝讓的掌控。 祝讓還以為江寒楓真的對凌云用情至深,出來找他的愛人,沒想到他竟是簪花巷的人。 萬寶貴的死,還有松山閣老的死,也不知與江寒楓有沒有關系。 祝讓認清沈映雪這邊的實力,就老老實實不敢挑釁他了。 他帶的人是不少,可是真要打起來,一點勝算都沒有,就算他們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打得過那個代號叫“貓”的陰柔男人。 在客棧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兩伙兒人馬陸續起來,吃完早飯繼續趕路。 花主還是被那個黑衣男人抱著上了那輛價值不菲的馬車。 祝讓心中一動,也跟了上去。 “世子這是要做什么?”蘭錦在馬車前,微笑著攔住了他,“您的座駕在那邊,何必來我們這里擠?!?/br> 祝讓說:“我那馬車又小又顛簸,哪里及得上花主的?昨日我與花主相談甚歡,勉強也算是朋友,不如捎我一程,如何?” 蘭錦道:“我可做不了主,煩請世子稍等,我去問一問主人?!?/br> 馬車里有一張床,另一邊是矮榻和桌椅,兩者用簾子隔開,分成了兩個房間,和沈映雪在簪花巷的住處差不多。 沈映雪此刻就坐在矮榻上,看著諸成玉學習醫術。 蘭錦過來之后,諸成玉也放下了手里的藥草,乖巧聽著大人們講話。 “讓他滾?!鄙蛴逞o情道。 蘭錦不知道祝讓哪里得罪沈映雪了,作為花主忠實的舔貓,沈映雪說什么就是什么,他一點疑問都沒有,回到馬車前,對祝讓的態度也冷淡很多:“主人要休息,不想外人打擾,您請回吧?!?/br> 祝讓沒想到這就吃了個閉門羹,他摸了摸鼻子,心想也沒得罪過花主,怎么花主突然就生氣了? 最終他只能歸咎于花主脾氣古怪,性格扭曲。 祝讓笑了笑,正打算回去,就看到一身白衣的江寒楓拿著劍走了過來。 正道來玉鼎山莊搜人的時候,祝讓就在伏晟身邊,江寒楓認得這張臉。 一想到凌云就是被他們迫害的,江寒楓就有點不高興。 他沒給祝讓好臉色,視線落到他身上之后立刻移開,好似祝讓是個不起眼的螞蟻蟲子,而不是個身份高貴的王府世子。 祝讓長這么大,還沒被人這樣無視過。 他羞惱異常,不過這點情緒還不足以破了多年的養氣功夫,表面看來依然溫和有禮,后退半步,讓開路,等這輛龐大的馬車駛去之后,才回到自己的車上。 “花主不喜歡祝讓?”江寒楓問。 沈映雪身后擠了一個靠背,懶懶地躺在榻上昏昏欲睡,聽到江寒楓的話,敷衍應了一聲。 “為什么?” 江寒楓是故意這么問的。 他也不喜歡祝讓,因為祝讓,凌云險些就要被當成沈映雪被帶走。作為凌云的父親,花主應該也是不喜歡祝讓的。 只是花主并未出現在玉鼎山莊,又怎么會知道祝讓在其中的作用? 江寒楓想知道,花主的勢力究竟到了哪一步。 他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好像所有的大事,都有他留下的痕跡。 沈映雪說:“皇親貴族家的小子,就該老老實實做自己的富貴閑人。既然無意爭奪皇位,又何必踏足江湖紛爭?祝讓管的太多了,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br> 沈映雪說出這句話時,帶著現代人的高貴。 后世的各種影視劇小說,都把武俠給寫盡了,最高一層的立意就是上升到國家大意的層面?,F在又不是戰亂時期,太平盛世里,王室參與江湖事,為的不就是那上面那把椅子? 不然他就是腦子有病,嫌自己活的太長,就喜歡被皇帝猜忌。 江寒楓看到花主用那么隨意的態度,說出常人不敢說的話,內心非常震撼。 花主好像……對朝中之事也不陌生。 就算江湖人對朝廷很不屑,但也不能否認,很多忠義之士,還是在向往朝廷的肯定。就算是道德感沒有那么高的人,對朝堂也會心存敬畏,最多罵罵衙門的捕快貪官,根本扯不到那種事情上去。 花主的語氣太過稀疏平常,好像說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卻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哪怕是祝讓親耳聽到,都可能被嚇破膽。 為什么花主會是這種態度? 莫非他的真實身份,是朝中哪位官員,或者皇家子弟,因為臉上的紅色印記,又雙腿殘廢,不合體統,才不得不離開朝堂,來到簪花巷? 江寒楓說:“您與祝讓有來往?” 花主沒有回答他。 穿著黑衣的男人躺在矮榻上,好像已經睡著了。 他呼吸平穩,頭上的斗笠似乎有些礙事,略微歪斜,黑紗覆蓋再他的臉上,貼得很近,能看到他白皙的膚色,還有成片的紅色。 江寒楓看著花主,心里想起的卻是凌云。 凌云的身高體型,都和花主很像。江寒楓照顧了凌云兩個多月,也幫凌云洗浴更衣過,那時候他心思正直,只覺得凌云很瘦,也很白,如今頭腦中卻突然閃現出隔著朦朧水霧的胴體。 “爹爹睡著了嗎?”諸成玉歪頭,輕聲說。 江寒楓的思緒回到現實,他看著坐在不遠處的白發少年……這個少年也是花主的兒子,凌云的弟弟,他卻和父兄沒什么相似之處。 應該是因為他的發色和眼睛吧,還有白到刺目的肌膚,他的五官或許更像他的母親,所以才會這樣。 江寒楓說:“是?!?/br> 諸成玉知道沈映雪睡了,開始顯擺和他花主的關系:“爹爹身上有沒有蓋東西?貓大人說,爹爹之前用了太多冰,頭疼了很久,不能再著涼了?!?/br> 江寒楓拿起旁邊的薄毯,蓋在沈映雪身上,“現在好了?!?/br> “我能問一句,您和爹爹的關系嗎?”諸成玉覺得自己也算是簪花巷的人了,江寒楓是花主的親信,也是他點明了自己和父親的關系,面對自己時,應該不會那么戒備。 這個問題再簡單不過,江寒楓卻沉默了很久。 在諸成玉問之前,他從來沒想過,他和花主是什么關系。 如果花主愿意讓他和凌云在一起的話,他們應該算是翁婿? 諸成玉眨眨眼睛,純良無害:“不能說嗎?” 江寒楓從前對凌云有執念,但是從來沒想過以后的日子。最近他想起凌云的時候越來越多,花主的態度又是那樣,江寒楓覺得自己應該對凌云負責。 他下定了決心,無論日后發現心意如何更改,決不能辜負凌云:“我……或許……應該算是你的未來姐夫?!?/br> 諸成玉震驚。 江寒楓和晶兒,他們竟有私情! 江寒楓不是喜歡那個叫凌云的嗎?為什么會成了晶兒? 這個事情跟他關系不大,諸成玉很快接受現實,朝著江寒楓笑了笑,“照這么說,我們就是一家人了?!?/br> 江寒楓淡淡道:“現在還算不上,花主至今仍不相信我的真心,最終結果如何,我也不知道。你最好不要在花主面前提起,小心惹他生氣?!?/br> 諸成玉沖他甜甜一笑,小小聲說:“知道啦,姐夫?!?/br> 沈映雪睡的不是很沉,他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又很清楚自己在睡覺。 應該是做夢吧,他想。 - 因為馬車太大,走得非常慢,從江南到京都,用了將近二十天。 沈映雪來過一次這里,他從來沒有想到,再次看到熟悉的馬賽克,心里也會有親近的感覺,真的太奇怪了。 此時距離英雄會還有九天,簪花巷的人進了城,找了一家客棧入住。 荀炎把沈映雪的房間收拾好,他日常用到的各種小玩意,也都放在順手的位置。 沈映雪只需要洗洗手洗洗臉,坐在桌子上喝茶吃點心就好。 等荀炎弄完之后,沈映雪說:“把江寒楓叫過來吧,看看他有什么打算?!?/br> 荀炎道:“是?!?/br> 沈映雪在屋里轉了一圈,戴上斗笠,坐回桌邊,不一會兒江寒楓就過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從和祝讓分別的那天上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之后,沈映雪就覺得江寒楓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