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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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點頭:看出來了?劉方是個傻的,小時候高燒不退就給燒傻了,所以今年都快二十九了還沒成家。 說起這個,劉明的臉上便染上了一絲意味深長,他附在阮白的耳邊,將聲音放低了很多。 阮白你有沒有感覺到咱們村的村民都不太喜歡村長?這是有原因的啊,劉方二十來歲的時候村長就開始張羅給他找媳婦的事兒。但那不是個傻子嗎?誰家愿意把姑娘嫁過去,這問誰誰拒絕,村長的臉上也不好看。聽說那時候村長都開始威逼利誘了,最后被幾個村民聯合起來陰了一次。 劉明覺得雖然劉方傻了也挺可憐的,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劉方年紀輕輕干得都不是人事兒。跑到別人家里頭偷看小姑娘換衣服洗澡是常有的事兒,總之就是惡心。 所以村民們的反應也實屬正常。 倒是村長,似乎并沒有什么自知之明。好在被村民們偷偷打了一頓后似乎幡然醒悟,也不再強求了。 阮白連連點頭,示意自己了解了。正欲移開視線時,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尖叫,再定眼看去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拽著劉方的手,氣得臉色煞白,臭小子你摸誰呢! 嘩 正準備祭祀的眾人倏地轉頭看去。 村長看清楚劉方時,眼角一跳,連忙放下手頭的事情將劉方拉到了身后??粗媲芭豢啥舻呐?,他也只能賠笑,阿方快給嬸子道歉! 女人一聲冷笑,道歉?你這傻兒子要是會道歉就好了。我說村長你也是的,這么重要的日子把你這傻兒子關家里不好嗎?非得帶出來丟人現眼。 說完她也不管村長什么臉色,扭頭便走了。 村長一口氣憋在心底還沒散出去,身后又響起了吵鬧聲。 幾個村民拽著劉方的手和肩膀讓他遠離祭祀臺,嘴里還絮絮叨叨的念著:哎呦這是給海神大人的,你不能動啊。動了海神大人的祭品,萬一大人怪罪下來怎么辦嘛! 其他人見到劉方一會兒摸人家屁股,一會兒又折騰起海神大人的祭品來,面上的表情都變得不大好看。 村長,還是讓你兒子回去吧。 就是就是,平時出來逛逛也就算了,今天可不能瞎搗亂。 今天這種日子還是注意一點吧。 海神大人要是真的怪罪起來,村長你也擔待不起啊。 盡管村長知道村民們說的是實話,可眼下一人接著一人的指責卻依舊令他面上無光,心中隱隱有怒火迸發。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人群里走出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對方滿頭白發,身子骨卻很是利落。他伸手拉住了劉方的手,沖村長道:這樣吧,我帶阿方先回去,你們繼續祭祀。 一見到這個男人出來打圓場,村民和村長都沒有再說什么。 對方立刻便帶著劉方離開了,從阮白身邊路過時,劉方表現得還有些不舍,可一聽男人的勸告又只能低下頭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望著兩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視野中,劉明碰了碰阮白的肩膀,小聲道:他就是元叔。 阮白偏了偏頭,倒是沒想到元叔竟然是這么一個形象。 而且這元叔看上去地位很高,否則也不會輕易一句就化解了村長和村民們的矛盾。 他收回視線,重新望著祭祀臺,臺上已經點起了蠟燭,海風一縷一縷吹來將蠟燭上的燭火吹得一晃一晃的,一名神婆驅散了人群開始于祭祀臺前跳舞,大約二十分鐘后,所有的村民都排排跪趴在地面上,將額頭抵在沙灘上,沉默不語地閉著眼睛祈禱著海神能夠繼續保佑他們。 阮白和王汪等人雖然是外來者,可如今入鄉隨俗,也順勢跪在地上。阮白的一邊是劉明,另一邊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老太太趔趔趄趄,閉上眼睛后嘴里一直念念叨叨著,阮白屏住氣息費了點力才聽清她在說什么。 海神啊,老婆子我愿意現在就去死,你能不能幫我把阿輝找回來啊阿輝都出海七年了,怎么還沒回來啊。 阮白一頓。 忽然,一滴水落在了阮白的面前。 他緩緩抬起頭。 這一整片沙灘上只有神婆的聲音不斷環繞,所有人都閉著眼睛匍匐著身體,只有阮白保持著跪姿,身板卻筆直。他遙遙望向遠處的海面。明明十分鐘前還平靜無比的海面此刻卻掀起了滔天巨浪,詭異的變化讓阮白一下便想到了所謂的海神。 但隨著海浪越來越近,海神卻始終都沒有出現。 掉落在沙灘上的水珠越來越多,將阮白面前的沙地洇濕。他伸出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子前一聞,卻嗅到了熟悉的水腥味。再仔細一看,海面上立刻便變得不同了。 數不清的人影緩緩朝著沙灘前走來,每一步腳下便出現一團水漬,不同的人影走向不同的人。很快,阮白的身側也站了一人。對方像是看不到他似的,只盯著面前的老太。 哪怕兩人靠的很近,阮白也只能看到一團迷迷糊糊的水霧。 那道水霧將老太包圍,緊接著老太的低喃再次在阮白耳邊響起,這一次不像剛才那般無奈和揪心,反倒是多了些喜悅,她說:是是阿輝嗎?媽看到你了,是海神把你帶回了嗎?還走嗎? 那道欣喜的聲音很快又變得低了很多,老太喃喃:還要走啊怎么還要走呢,明年這個時候再來看我嗎那媽明年再來等你,媽身體好,還能再見你好幾次呢。 阮白在人群中穿梭。 好些個村民都是與老太一樣的反應。阮白著重留意了一下劉明的發小,昨夜劉明發小的亡靈父親變成白光遠回來了,那今天呢?今天他們也會出現嗎? 阮白思索著,在劉明發小的身邊站定。 但等了很長一會兒阮白也沒有聽到對方開口。 阮白緩緩皺起眉,正欲彎下腰去,卻看到對方的身體微微一動,緊接著那始終低垂著的腦袋忽然往阮白這邊撇了過來,朝著阮白露出了臉孔。 對方就這么用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望著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 阮白猛地一怔。 他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劉明的發小,而是劉明發小他爸。 昨晚看似已經被殺死的亡靈重新變成了另外的人,回到了這個村子,想要繼續生活下去。 可劉明發小呢? 阮白不動聲色地后退,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阮白沒有攻擊的意圖,很快又重新將頭低下,像剛才一樣虔誠無比的等待著海神的保佑。 另一邊,劉明似乎也待不住了,悄悄抬起頭睜開眼睛時發覺身邊竟然沒有人,他立刻朝四周看去,很快便發現站在人群中的阮白。劉明臉色一變,立刻沖對方招手示意阮白趕緊回來。 我艸!阮白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離開的?這偷偷摸摸的沒被發現就算了,萬一誰像他一樣覺得脖子酸疼想抬起頭休息休息結果看到這一幕劉明甚至都懷疑阮白會不會被村民當成下一任的海神祭品。 眼見著祭祀活動已經臨近末尾,劉明臉上愈發焦急,恨不得跑到阮白身邊將人拽回來。好在阮白也不是個固執的人,在看到劉明的動作后很快回到了原位,低下頭像剛開始一樣。 劉明卻忍不住用氣聲問他:你干嘛呀? 阮白偏頭:等會兒跟你說。 十分鐘后,西姜村的漁民們相互攙扶著從沙灘上站起來,好幾個眼里都帶著眼淚,嘴里不斷重復著:我好像感覺到我們家那個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他還讓我好好照顧自己。 但也有些村民滿臉落寞。 他們經過阮白身邊時,語氣遺憾極了,為什么還是不回來呢? 阮白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說話的人與劉明發小站在一處,是個女人,還被發小攙扶著。他想了想,用手肘碰了碰劉明的手臂,輕聲問道:剛才過去的是誰? 那個啊,是我朋友他媽。 阮白應了一聲,不再多說。但劉明卻記掛著剛才阮白的奇怪反應,拉著阮白走到了一旁無人的空地上,他完全無法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催促著阮白趕緊說道說道。 阮白倒也沒遲疑:我懷疑你那個發小也換人了。 劉明:啥? 劉明的目光不自覺放在了他發小的背影上,想起王汪和他復述的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劉明止不住打了個寒噤。偏偏此時對方似乎有所察覺似的,竟然回頭朝著幾人所在的地方看來。 不知是恐懼還是其他原因,劉明迅速收回目光,假裝看向了別處。 阮白拍拍他的肩膀,淡定。 西姜漁村的祭祀活動很快就結束了,但祭祀臺卻要擺上整整七天,而期間臺上的東西也不會撤下去。這七天內會有不同的村民時時刻刻牢牢守護在祭祀臺前。 祭祀雖然結束了,但帶著憂傷和喜悅的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氛卻還是一直在西姜漁村徘徊不散。 當天晚上阮白的紙扎店里又來了好些個人,都是說已經離去的家人沒跟著海神回來,可能是對他們有所不滿,所以當天又訂了很多紙扎。趙三也來了,不過和其他人相比,他顯得倒是挺開心。等到紙扎店的人群散去后,他才神秘兮兮的跟阮白講悄悄話。 我爸剛才回來看我了,說是很喜歡阮老板你做的紙船。那天他還用紙船在海上救了一群年輕人呢,我想著再給他燒點其他的。 一旁豎起耳朵的劉明和王汪: 不知道是否要告訴趙三,他爸當時救得人就是他們。 劉明和王汪對視一眼,尷尬地轉開視線。 到了晚上,紙扎店送走了最后一個客人,阮白卻出門了。王汪和顧廿扒著門露出腦袋來,一個個都盯著他看,王汪退了顧廿一把,顧廿便沖到阮白面前,仰著臉小聲問:哥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昨天的事情忘記了?阮白摸了下顧廿的腦袋,看向的卻是王汪。 王汪訕訕笑了兩聲,聲音比顧廿的還小,這不是沒死嗎?反正有你在,我覺得我們肯定沒事。 阮白心想,王汪這想法還真沒什么毛病。 但前提是他肩膀上的貓沒臨時跑路。 最后還是三人一貓一起去的海邊。村民在祭祀臺附近搭了個小帳篷,晚上就睡在小帳篷里?;蛟S是時間很晚了,這會兒沙灘上并沒有其他人。阮白三人便肆無忌憚地行走在海邊。夜晚的海似乎有些洶涌,浪頭一寸寸蔓延至沙灘,逐漸逼近祭祀臺。 顧廿被阮白牽著手,目光遠遠落在海面上,胸腔內的心臟跳動得非???,他仰頭去看阮白,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海水竟然已經到了他們的腳邊。 而海水之中,浪頭之下緩緩伸出一只手圈住了他的腳踝。 顧廿猛地一驚,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求救,一雙手握住他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緊接著阮白面無表情地一腳踩在那手上。隱約中似乎響起了尖叫聲,緊接著又是一聲經典國罵。 王汪瞪圓眼睛,看看那手,再看看阮白,也學著阮白的樣子一腳踩上去。 轉而想到昨晚就是這群亡靈將他嚇到魂都飛起,王汪腳下的力道更重,又用腳尖狠狠碾了碾。瞬間,那道嘶叫聲更響了! 疼疼疼 王汪愣了一秒,扭頭:阮白,你有沒有覺得這聲音聽著怪耳熟的? 阮白看著不遠處的海面呼嘯而來的漁船,眼眸一瞇:確實耳熟。 說著,他彎下腰拽住那手臂,用力往后一拖。 一張熟悉的臉露了出來。 正是白光遠。 此刻的白光遠齜牙咧嘴地捂著手臂苦兮兮喊著疼,一邊喊一邊用譴責的目光望著王汪和阮白:我就是看你們在海邊打算給你們個驚喜而已,你們下腳怎么這么狠! 王汪卻完全不顧他熟稔的語氣,唰一下往后退去,我艸白光遠怎么是你!你是真的還是亡靈變的? 白光遠還沒來得及回答,遠處一群人已經下了漁船淌著海水走過來了。 一眼望去,赫然就是田寧寧、老萬以及考察團的成員們。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1320:47:26~2021031421:40: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方依茗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0章 突然出現的這些人和眼前的場景讓王汪瞪圓了眼睛,一時半會完全反應不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默默走到了阮白的身邊,想讓阮白擋住自己。 既然搞不清楚狀況,那么先保證自己的安全當然是重中之重。 阮白也不在意,他將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了白光遠等人的身上。 而越過幾人的肩膀,依舊是阮白親手制作的漁船,漁船打了個轉,船頭站著安叔和趙為,兩人似乎注意到了阮白的視線,遠遠地朝他揮了揮手,很快又開著船走了。蕩出的海浪緩緩又恢復平靜,但海邊的這些人的心情卻做不到。 一大伙人突然出現在海邊,還是在海神的祭祀臺前,阮白擔心吵醒了守夜的人引起不必要的沖突,便招呼著眾人趕緊離開了海邊。白光遠等人這兩天一直待在海上,如今腳踩地面的感覺別提有多好,巴不得趕緊離海遠遠的。 如果可以,白光遠他們接下來的這一輩子都不想靠近海了。 考察團的成員很快都散了,只有白光遠和田寧寧以及萬叔這三位隨著阮白一起朝著紙扎店走了回去。他們身上的海水沒還干透,阮白給他們找了毛巾泡了熱茶。三人捧著茶杯喝了一大口,熱流淌進食道就像淌進了心底,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白光遠三人對阮白說了聲謝謝,阮白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打算離開村子那天傍晚,也有一個白光遠田寧寧和萬叔來到我這兒喝了熱水。 白光遠當然知道阮白這是什么意思。 想起那天的遭遇,他便深深吸了一口氣,眼底還殘留著一絲后怕和恐懼。 那天我們跟著安叔離開以后,半途中安叔去上廁所,萬叔也跟著一起去了。我和寧寧因為害怕也想跟上去,本以為跟不上了,卻沒想到萬叔帶著安叔回來了。白光遠又喝了一口水,他的嗓子有點沙啞,低聲道,我一直覺得我們會安全離開,誰知道萬叔卻突然一刀捅死了安叔。 白光遠和田寧寧當然是疑惑和震驚以及害怕的,結果老萬又跟他們解釋,這人才不是安叔,而是一個在海中失事的亡靈。 王汪聽到這兒不由得點點頭,對,劉明后來去問過他爸,他爸也說安叔早在七年前就死在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