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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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輕輕碰了碰克拉克的手臂,竟然也能感覺到對方的肌膚細膩,完全沒有死亡多年的僵硬。再一想克拉克這張恍若睡著的臉,他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手,小聲問阮白:她這到底怎么回事??? 不清楚。把她交給繆爾斯公爵吧。 清晨,遠處的地平線終于開始泛起一絲白光,緊接著從遠往近一寸一寸將黑暗侵襲湮滅,旭日東升。 繆爾斯公爵和比爾管家帶著克拉克的尸體站在陽光下,空氣中緩緩浮起一層薄薄的血霧。熱烈明亮的光線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光線將血色褪盡,只留一層薄霧??姞査购捅葼柟芗冶阕咴谝慌乓慌诺哪贡?,停留在了愛麗絲的墓前。 繆爾斯公爵手執紅寶石權杖,微微彎了彎腰。 比爾管家沉默地站在身后,目光平淡無波,卻又似在緬懷。 董海脫離了玩家小隊,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間。 走上二樓的時候,他的耳邊逐漸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那聲音引誘著他,無數次將他內心的欲望一寸一寸放大,緊接著,等到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了四樓通往五樓的階梯上。 董海愣愣地看著腳下。 腳下躺著克拉克的尸體。 與剛才見過的畫面全然不同,克拉克的臉部和裸露在外的肌膚腐爛脫落,無數的蚊蠅尋到味道遠遠飛來降落在尸體每一處,鼓鼓長長的蛆蟲緩緩頂起衣物,露出半截肥胖的身體,畫面過于惡心,看得董海幾乎想吐。 然而,與惡心并存的還有心里頭的那一絲激動和喜悅。 他想,克拉克也沒有好下場。 她的尸體骯臟不堪,與糞池無異。 董海嫌棄地越過克拉克的身體,再往前竟然看到了阮白。這個一向隨意溫和的青年被無數厲鬼踩在腳下,他的表情驚恐又絕望,眼淚順著臉龐流淌,無數的血痕自他身上若隱若現,他無聲的喊著什么,一只手拽住了董海的腳踝。 在董海的注視下,青年啞著嗓子懇求道:救我。 董海聞言便是一聲冷笑,隨即毫不猶豫的,一腳抬起踹在了青年的肩膀上。伴隨著身體往后趔去,阮白的腦袋無力地耷拉下來,像是徹底死透了。 董海忍不住發笑。 也正是這個時候,他再次聽到了那道引誘的聲音。 他們都會死在你的手里,你所厭惡的,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你是誰?董海的眼眸不知何時被猩紅覆蓋,隱約透露出幾分血腥氣,他聽到對方的聲音緩緩自耳邊響起,可以幫助你實現愿望的人,你想見見我嗎? 五樓盡頭的儲藏室門口多了一個人。 董海緩緩按下了門把手。 同一時刻,正在花園的繆爾斯公爵倏然抬眸朝著古堡的五樓看去,明明什么都沒有,然而他卻緩緩皺起了眉心,他輕聲道:比爾,好像要出事了。 比爾管家依舊沉默。 二樓的房間內,阮白關上窗戶,轉身走出了房間。下樓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刀疤,刀疤見了他立刻便打了個招呼,緊接著又抱怨似的嘟嘟囔囔的說道:剛才董海出門了,喊他也不停,鬼鬼祟祟的跟做了什么壞事似的。 阮白斂下目光,說不定真的做了什么壞事呢。 刀疤:???哎呦,你不會還記恨那天的事情吧?也是我不好 不是。 多的阮白也沒有多說什么,目光略過刀疤頭頂已經進行到70%的尋找尸體的游戲進度,和刀疤擦肩而過慢悠悠地晃下了樓層,正巧繆爾斯公爵和比爾管家迎面走來,阮白含笑沖他們點了點頭。 待到兩人上樓時,他忽然回過身,站在一樓的臺階上仰頭去看兩人,輕聲喊了一句:繆爾斯公爵。 比爾管家輕輕碰了下繆爾斯公爵,便見公爵大人轉頭看來。 沒事,只是想告訴公爵大人,我想,尤迪爾的尸體我們也能很快找到的。 繆爾斯公爵轉身離開,似乎沒有注意到阮白那雙漆黑的眼睛,始終望著自己。 入夜,今天的血月顏色比以往更深,刀疤手里端著一盞燭火在古堡的四周亂轉,他在找董海。今天董海出門了以后便一直沒見蹤影,一開始他到也沒多想,直到現在 臨近午夜十二點,古老的傳說中這個時間段正值惡鬼出沒。 刀疤從比爾管家口中得知董海今日并沒有回來,聯想到對方離開時那表情和行動詭異的模樣,心頭隱隱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在黑暗中行走。 忽然,前方的角落里緩緩走出來一個人,金發藍眼睛的英俊男人邁著優雅的步子哼著小曲兒靠近他,尤迪爾揮手與他打了個招呼,嗨。 刀疤:嗨。 大概是從阮白這個紙扎店老板與古堡中的好幾只鬼聯系頗多的時候起,不管是其他人還是尤迪爾,對他們這群外來者和善了不少。第一次見面時尤迪爾還會故意逗他們玩,而現在見了面還能心情不錯的打個招呼。 屬實讓人震驚。 刀疤先生大晚上不睡覺是有什么事情嗎? 我對門的室友今天沒回來,所以我去問了下比爾管家。 尤迪爾點了點頭,便擦過他的肩膀走了。鬼怪的身上帶著濃重的陰氣,饒是刀疤這個陽氣非常重的鋼鐵大壯漢也不由得抖了下身體。他想,阮白可真厲害,看上去瘦削的青年平時做的生意便是與鬼怪打交道。 他搖搖頭,往二樓走去。 正欲回房間時,他的耳朵稍稍一動,大門開啟的吱呀一聲不輕不重,剛剛讓人聽得分明。 這個時候,有人從外面回來? 刀疤心中頓感好奇,他和膽小的王汪不同,他的膽子向來很大。更何況他們都在古堡里住了這么長時間,該見識的也都見識過了。刀疤便重新走到了二樓的樓梯口,伸長脖子探出腦袋好奇地往一樓看去。 啥也沒看到。 但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顯然是朝著樓梯來的。 是董?;貋砹??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索性下了樓,在一樓的樓梯口等待董?;貋?。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與此同時刀疤還聽到了茲拉茲拉的重物在地上拖拽的聲音。他的好奇越發濃烈。這時,附近的窗戶被風從外吹開,哐當一下狠狠砸在了墻壁上,刀疤來不及去看那窗戶,便見月光下一道人影若隱若現。 不是董海。 但這道人影也著實很眼熟。 正是剛剛與他擦肩而過的尤迪爾。 這個優雅的男人從外而來,身上還帶著一層淡淡的水汽。刀疤多看了兩眼,忍不住小聲嘟囔道:做鬼的就是厲害,分分鐘從古堡里頭閃現到古堡外頭。 吐槽歸吐槽,但礙于對方的身份以及第一天對自己的惡作劇,刀疤還是跟尤迪爾打了個招呼。 尤迪爾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尤迪爾輕輕的應了一聲,刀疤便興致缺缺地和他說了聲晚安,便要轉身離開。也是在這一刻,周圍的窗戶齊齊被怪風呼啦啦吹開,哐當哐當的聲響自耳邊一聲聲炸起,刀疤齜牙咧嘴地吐槽古堡該修繕一下了。 低頭那一刻,卻愣住了。 月光落在尤迪爾身上,將他英俊的面容照亮。而他的前方,一道黑影自腳邊蔓延開來,隱隱露出一個矮胖的人形來。 刀疤的呼吸逐漸粗重起來。 尤迪爾一只鬼怎么可能有影子! 他哼哧哼哧的吸氣喘氣,臉隱藏在夜色中變得煞白。男人不動聲色地往二樓的方向走,尤迪爾的手卻緩緩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面前的尤迪爾靠近他幾分,微笑著,聲音卻異常嘶?。河忠娒媪??那就是緣分。 刀疤在心里頭口吐芬芳。 誰他媽跟你是緣分! 嗐,咱們兩個大男人之間說什么緣分呢你說是不是?時間也不早了,尤迪爾先生要不還是趕緊去睡覺吧?正好、正好我也要睡了! 他說完拔腿就跑,然而一條腿才跨上臺階,就聽身后的尤迪爾輕聲嘆息,緊接著一道凌冽沉重的冷風呼嘯而來,重物逼近時刀疤渾身像是有感覺似的,肌膚上的汗毛根根豎起,在重物砸向自己時,渾身的皮膚緊繃成一層厚厚的銅。 嘭 duang 沉重的鐵錘沒有將刀疤砸成rou餅,巨大的沖擊力卻讓他生生飛出了幾米遠,鋼鐵般的身軀狠狠砸在二樓走廊的地板上。他像條廢魚一樣趴在地上,喉嚨里涌起一陣一陣的血腥味,眼前金光閃爍。 差點把他砸暈了。 巨大的聲響吸引了二樓房間內所有的玩家小隊成員,沈瓊、王汪、紅姐推門出來,看到地上趴著的刀疤紛紛面露驚訝,王汪甚至探頭探腦地往刀疤身后看去,一邊嚷著怎么了一邊在看到迎面走來的尤迪爾時,揚起笑臉和他打招呼:嘿尤迪爾先生! 他覺得他們現在也能勉強算作是朋友了,畢竟他們有過好幾次秉燭夜談的經歷。 只是,迎接王汪的是刀疤的一聲怒吼:蠢貨趕緊跑??!那不是尤迪爾! 啥? 王汪瞬間呆滯。 已經來到二樓的尤迪爾終于在逐漸亮起的燭火下露出了全部的模樣,他與尤迪爾長得一模一樣,即便是后腦缺損的一塊也毫無差別。男人的手里拖著巨大的鐵錘,那鐵錘在地板上蜿蜒拖拽,茲拉茲拉之后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男人沖玩家小隊微笑:看起來各位跟尤迪爾的關系非常不錯,那我先送你們去地獄,再讓尤迪爾去找你們怎么樣? 他的目光劃過幾人,蔚藍色的眼睛幽暗,阮白呢? 王汪等人慌張的同時精神也高度緊張,聽到這話只是反問一句:你找他干什么? 干什么?當然是殺了他!尤迪爾臉上露出獰笑,他敢戲耍我整整兩次,我若不殺了他,污名就會一直伴隨我!阮白,你給我滾出來! 王汪:啊這,被人戲耍兩次你竟然也好意思說出來啊。 緊接著又是一聲小小的嘟囔:本來誰也不知道,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尤迪爾: 拖著大鐵錘的男人瞬間惱羞成怒,狠狠拎起鐵錘朝著面前砸了過去。剛剛從地板上爬起來的刀疤見狀,二話不說又以鋼鐵之軀生生挨了一下。他吐出一口血,再一次站起來,卻覺得渾身都舒暢了不少。 趕緊走,這里我擋著。 王汪被刀疤的男子氣概震得眼淚汪汪,在心里給這位壯漢點了個贊正要拉著紅姐趕緊走人時,二樓盡頭的房間門終于被打開了,阮白身上還穿著睡衣,肩膀上蹲著一只黑色的小貓。小黑貓的長尾在阮白的身后輕輕一晃,碧綠色的豎瞳望著那鐵錘,輕輕地喵嗚了一聲。 那雙豎瞳一閃,尤迪爾突然覺得渾身僵硬。 剛才還囂張得揮舞著鐵錘要所有人都前往地獄的男人僵硬著表情,悄悄用力拖拽著鐵錘。阮白打了個哈欠,輕聲道:疤哥,沈瓊,可以上了。 兩人一愣,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為什么要聽阮白的話,沈瓊便率先沖了過去。身后的骨刀抽出,刀刃在夜色和燭火下泛著鋒利的光芒,那刀狠狠劈向鐵錘的柄。 咔噠。 柄碎了。 刀疤見狀眼睛咻地一亮,全身覆蓋上一層金色的銅,像一座山一樣撲向了尤迪爾。伴隨著嘭得一聲,男人被撲倒在地,張嘴吐出一口氣來。 阮白從伸手掏出那根熟悉的粗麻繩,上前便三下五除二地將粗麻繩重新綁在了尤迪爾的身上。 阮白一手牽著麻繩,一只腳將尤迪爾踢到了半空,將麻繩系在了走廊的欄桿處。阮白找了個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尤迪爾,對方便渾身僵硬地在半空中亂晃。 青年見狀不由得輕笑,羅布公爵,這好像已經是第三次了。 尤迪爾,不,現在或許應該稱之為羅布公爵了。羅布只愣了幾秒便倏地瞪大眼睛,怒吼再次響徹整個古堡,該死的,你是故意的??! 阮白站在一旁,身體半靠著扶手,笑道:故意的稱不上。就是在你身上多分了點心思而已,誰知道羅布公爵嘴上一套,做得又是一套呢。 當然了,也得感謝羅布公爵,否則尤迪爾的尸體我們估計永遠都找不到。 阮白當時真以為羅布不知道尤迪爾的尸體在哪里,但回到房間后仔細想了想又覺得怪怪的。尤迪爾讓羅布活著當一個廢人,羅布想方設法想要得到十三個人的鮮血脫離詛咒。 那么脫離詛咒之后呢? 無非只有兩個選擇。 一是死,二是復仇。 公爵的尊嚴早已被踩碎,丁點不剩下。羅布不是一個善良的人,被尤迪爾以詛咒之名折磨了這么多年,多半想著要復仇??稍僖幌肓_布的模樣,渾身上下只能找出一個優點爬得比一般人快。 就這,也能復仇? 多半是還偷偷藏了個底牌。 但阮白沒想到,羅布的底牌竟然是附身在尤迪爾的尸體之上。 第18章 真正的尤迪爾在動靜發生之后的五分鐘內匆匆趕到。他走到阮白的身邊和他一起打量被掛在半空中,神情僵硬、眼里都快凝聚出狂風暴雨的羅布,雙手捂著胸口,發出一聲真心實意的感嘆 噢,我親愛的哥哥,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憐了。簡直像一條喪家之犬。 做作的模樣,過分夸張的語調聽得現場看戲的玩家小隊成員打了個哆嗦,只有羅布本人被氣到了,他向尤迪爾這個弟弟露出露骨的恨意,那猙獰的模樣想是要將尤迪爾一口吞入腹中。 閉嘴,尤迪爾!你別以為你贏了。羅布囂張地晃動著自己的軀體,眼底露出惡意的笑,你要殺了我嗎?真可惜,你怎么殺了我呢?擰斷我的脖子還是砍斷我的四肢?你覺得死的人會是誰? 尤迪爾沒說話,他那一直帶著溫柔笑意的臉終于變成了其他的表情。 他偏頭去看阮白,用很抱歉的嗓音道:阮先生,或許你有時間嗎?我無法離開古堡,只能請求你幫我去城里找一找那位女巫了。 阮白單手托著下巴。 他的手指很漂亮,根根細長,指關節并不是很突出,膚色又白,一切都顯得剛剛好。此刻,手指在下巴上輕輕點了一下,阮白的視線從羅布的臉上劃到尤迪爾的臉上,再看向正在舔毛的小黑貓,輕聲道:或許用不著這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