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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峰那種陰郁多疑的性格,別人對不起他一分,他能報復十分,楊惠惠無情退婚,口出惡言,她不信景峰會繼續喜歡她,更大的可能是想讓她后悔,痛哭流涕,跪在他面前承認自己的錯誤。 就算這么干了,他也不一定會放過自己。 楊惠惠想到景峰以前的手段,不由全身發寒。 那她該怎么做呢? 做小伏低,扮弱扮可憐? 可這一套在景峰面前已經用過了,他了解自己,再用的話不一定買賬。 跑路肯定沒法跑路。 楊惠惠頭大無比,完全不敢出門面對景峰。 磨磨蹭蹭半晌,等外面的婢女催促了,她才一步一挪地走出房間,強力壓下心里的糾結,慢吞吞走到清月閣前方。她深吸一口氣,打算先用平常的態度恭敬地應付景峰,就當他是世子爺對待,再圖后策。 她不信大庭廣眾之下,堂堂世子爺會刁難她一個婢女……呃,以景峰不按常理的性格,真有可能做出來。 如果刁難……她也只能受著,誰叫她是婢他是主呢? 思量了好一番,楊惠惠鼓足勇氣走到臺階旁,卻發現原本站著景峰的地方空空如也,附近只有雪瑩和兩個婢女守候。 楊惠惠:“……” 楊惠惠定定神,走到雪瑩身前問道:“雪瑩jiejie,世子爺呢?” 雪瑩扭頭瞧她,道:“前面宴會開席,世子爺去赴宴了,你找世子爺做什么?” 原來已經去赴宴了。 虧她在屋里糾結半天,結果人已經走了。 楊惠惠有種準備大干一場,事先做了許多準備,想了許多話,結果臨到頭事情取消了的失落感。 失落感剛升起,又覺得自己欠欠的,人走了不好,非要上趕著挨罵才好嗎? 打起精神道:“剛才奴婢落水,是世子爺拉住了奴婢,奴婢想感謝他?!?/br> 雪瑩上下瞧她一眼,警告道:“你可別動歪心思,世子爺那等尊貴的人物,不可能看得上你的?!?/br> 末了又加一句,“長得漂亮不行,胸大也不行?!?/br> 楊惠惠:“……” 大可不必如此。 剛才換衣服,雪瑩應當瞧見了她的軀體。 “別說我沒警告過你,以前爬世子爺床的女人,沒一個有好下場,更有甚者碰了不該碰的東西,說了不該說的話,直接被打死了?!?/br> 楊惠惠相信她的話,她了解景峰,也見識過他的手段。 某個婢女上前詢問事情,雪瑩聽說清月閣內的外客全部離開參加老夫人的七十大宴,便囑咐剩下的婢女趕緊打掃。 “你今天受驚,不用進來幫忙?!?/br> 雪瑩說完,將長廊上的婢女全召喚進清月閣收拾,準備迎接下午的客人們。 婢女們被指使得團團轉,唯有楊惠惠顯得無比悠閑。她剛準備退到一邊兒去,忽然聽到一聲狗吠。 扭頭便見到竹青拉著楊寶寶爬上石階,喘著氣來到楊惠惠身前,“惠惠姑娘出來啦?!?/br> 楊惠惠遲疑,“竹青,你沒陪世子爺?” 竹青拉住不斷朝楊惠惠蹦的蠢狗,說:“我帶著狗呢,不好去那邊兒沖撞客人,世子爺吩咐,讓我把狗給你看著,他下午回到清月閣接狗?!?/br> 蠢狗黑眼睛水汪汪的,舌頭耷在外邊兒,沖楊惠惠興奮地斯哈斯哈,兩只毛茸茸的前爪踮起又落下,踮起又落下,卻因為脖子上的狗圈兒沒法撲到心愛的母親大人懷里。 楊惠惠忍不住笑,主動上前接過竹青手里的韁繩,道:“請世子爺放心,我會看好狗的?!?/br> “麻煩惠惠姑娘了?!?/br> 竹青交代完,便匆匆下石階,很快消失在長廊里。 “你們搞快點兒,磨磨蹭蹭干嘛呢!待會兒客人們吃完飯過來,咱們都得在外邊兒伺候,沒得時間吃飯!搞快點兒!”雪瑩從清月閣里走出,望見楊惠惠牽著狗,吃驚道,“這不是世子爺的狗么?” 楊惠惠點頭,“世子爺讓我幫他看狗?!?/br> 雪瑩道:“原本想讓你休息半天的,既然世子爺委以重任,你便幫他看狗吧?!?/br> 楊惠惠應是,被雪瑩帶到清月閣的后面。 清月閣建在小島上,后院極大,樹木蔥蘢,環境清幽。 “你就在此地看狗,千萬別讓狗傷了人,也千萬別讓人傷了狗?!?/br> 雪瑩叮囑兩句,便又提著裙擺匆匆離開。 后院里只剩楊惠惠一人,她走到庭院里一處巨大的松樹下,坐在石凳上,徹底放松下來。 臨近晌午,日頭挺曬,陽光熱辣明亮。 碧綠的松樹形成一柄巨大的傘蓋遮住烈日,湖里的風送爽,楊惠惠盯著地面搖晃的光斑發呆。 景峰特意讓她看狗……什么意思? 以后會如何處理她? 楊惠惠忍不住胡思亂想。 蠢狗不停往她懷里撲,打斷她的憂愁,楊惠惠忍不住捶了捶狗頭,罵道:“只曉得玩,只曉得吃,一點兒也不懂娘的煩惱!能不能懂事點兒,幫為娘分擔一下?” 楊寶寶以為娘親終于回應它,興奮地搖著毛茸茸的尾巴,伸出舌頭去舔楊惠惠的臉。 “傻狗?!?/br> 楊惠惠被它一通鬧,成功逗笑,放寬心和它玩鬧起來。 算了,景峰要如何處置她,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再說吧,如今擔心也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