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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一直謹記身份,處處順著景峰,景峰也疼愛她,照顧她。 若是放在以前,楊惠惠難以想象自己會離開一個愛她的有權有錢的漂亮男人,這個人還是她喜歡的。兩人在一起,甚至都沒有愛而不得,求而不見。 他們在一起很順利,經過彼此試探后,順理成章地在一起。沒有男方家族長輩冒出來棒打鴛鴦,也沒有某個女人冒出來陰陽怪氣。 簡直完美。 在沒進入梅園前,若有人告訴楊惠惠她會遇到這樣一個男人,彼此相愛,忠心唯一,沒有任何人阻攔,但最后她會離開,楊惠惠只會罵自己是個瘋子,不識好歹。 如此完美的姻緣,怎么可能放棄?腦子進水了吧! 可現實是,和景峰在一起的時間,她總會不安,總有種毛骨悚然之感,越是相處,越是恐懼。 她原本渴望吃飽飯穿暖衣,渴望金錢地位,可在這份恐懼下,她甚至不敢要這些一直渴望的東西。 “惠惠?” 楊青蓮的聲音喚回楊惠惠的神智,她抬起頭,見周圍一圈的人都盯著自己,便收斂所有思緒,平靜回答道:“曾經我在醫館幫工,跟著偷學的?!?/br> 眾人恍然大悟。 楊惠惠低頭混合好藥草,用寬大的葉片包成幾包,將其中一包遞給青元,“回屋后,把藥草涂抹在房間里,能涂多寬就涂多寬,應該可以驅蚊?!?/br> 第9章 白孔雀 等做完驅蚊藥,眾人幫著楊雪芝和寶盈打掃完庭院,畢竟若是一直沒掃干凈,桂嬤嬤知道后會生氣的。 楊雪芝挨了教訓,此后氣焰不再囂張,也不怎么頤指氣使了。 晚上眾人拿著楊惠惠制作的驅蚊藥涂抹在房間里,發現蚊子少了許多,不由大喜過望。楊惠惠的地位瞬間拔高,出去干活回來吃飯做事兒,都受到別人的照顧。 有人聽說她在醫館待過,問她會不會看病。 楊惠惠跟著景峰學過點兒皮毛,說:“簡單的風寒風熱會治,小傷什么的也可以?!?/br> 有她這句話,眾人更是將她當寶貝供著,以后出去干活,別人搶著幫她做。寶琴也跟著受到不錯的待遇,對她很是崇拜。 此后一段時間,桂嬤嬤帶著眾人不停打掃庭院、修剪花草。 某日回奴人館時,楊惠惠發現院子里少了幾個人,據楊惠惠觀察,少的那幾個都是之前生病的。 生病的幾個婢女單獨住在最右側的屋子,攏共五個人,等楊惠惠中午回來時,發現那屋子變得空空如也。 “那些生病的婢女去哪兒了?”楊惠惠等人圍著水井洗衣服,隨口問身邊的棗兒。 府上下放衣服后,婢女們得清洗干凈,不能損壞,若是壞掉了還得受罰,所以大家勞作完后還得清洗衣服。 棗兒將衣服泡在木盆里,撇嘴道:“賣出去了唄,還能去哪兒?咱們這些低賤的奴婢,生病了,有錢請大夫看病,沒錢就只能自己熬,熬不過去就準備等死吧,難不成還指望有人請大夫么?像我們這種沒主子的奴婢,又簽了賣身契的,身上沒有月銀,若是病得重了,桂嬤嬤第一時間就會賣掉,賣不掉就扔到破院子里等死,死了再拉出去扔亂葬崗?!?/br> 賣掉?死掉? 楊惠惠心頭升起一股寒意,現在她可是一無所有,若真有個三病兩痛的,估計也會被人當畜生一樣賣掉吧,又或者,靜靜等死。 若說之前已經產生朦朧的抱大腿的想法,此刻想法前所未有地堅定起來。以前在梅園時,吃穿不愁,生個病景峰會讓自己的大夫親自看顧她,現在不一樣,無人會如景峰般喜歡她。 棗兒揉著衣服繼續道:“我聽人說起,桂嬤嬤從來不買生病的丫頭,最近一陣子,世子爺不知道如何想的,讓桂嬤嬤到處買丫頭,只要十八左右的,生不生病無所謂,所以這奴人館才有許多人?!?/br> 頓了頓,又道:“說起來,最近幾天桂嬤嬤都沒買新人了,你們那一批是最后一批?!?/br> 楊惠惠想起當日去梅園途中遇到三姨娘,她似乎說過抱怨世子的話,道:“或許是侯爺不讓世子爺買?” 她記得三姨娘提過一嘴,說侯爺對世子爺到處買丫頭的事不滿。 棗兒嘖嘖道:“不可能。你新來的不清楚,咱們安定侯府,世子爺的身份很超然,侯爺夫人都得讓著世子爺。若世子爺想做事兒,侯爺也無可奈何?!?/br> 居然還有這種事? 侯府不都是侯爺當家做主嗎?怎聽起來像是世子當家做主? 楊惠惠覺得怪異,但又想這是主人家的事,與她無關,便沒追究,遲疑著道:“可最近奴人館的確沒進新人了?!?/br> 她們這兒一處,旁邊相隔的還有一處,都沒進新的丫頭。 說不得世子爺聽了侯爺的話才會如此。 棗兒道:“所以呀,當初你們那批人里,一定有人入了世子爺的法眼,你們剛來那天,世子爺還特意賜下rou菜,后來又有消息傳世子爺瞧上了你們當中的人,八九不離十了?!?/br> 楊惠惠默然片刻,表情復雜地問道:“你們真信那些流言?” 棗兒道:“當然信?!?/br> “可是當初我們那批人見世子爺,世子爺沒留下任何一個?!?/br> 棗兒道:“世子爺的心思豈是你我能猜的?桂嬤嬤也說,世子爺定然是看上了你們中的一個或者幾個,不然不會停止買婢女,也不會賜下rou菜。連桂嬤嬤都這么說,定然是真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