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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咬了咬唇,用雙手摟住顏詞的脖頸,顏詞笑了聲,將她往上方一拖,她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 能聽到guntang的心跳聲,能看到他冷白脖頸上密布交織的淡青色血管。 淡淡的檀香和煙草味鉆入鼻尖。 淺淡的月光和星光透過密林和枝椏落在他們身上,身邊的風景一點點開始變化,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奏出低啞的歌。 一片枯黃的落葉隨著風落在顏詞的肩膀處,許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落葉撥下來,指尖不小心觸到他的皮膚,她立刻收回來。 顏詞唇角輕輕勾了勾,煙灰落了半截。 顏詞的手搭在她腿上沒受傷的地方,即便隔著厚重的布料,指尖guntang的溫度還是傳到皮膚,許星只覺得臉有些guntang。 許星輕輕地松開了摟著顏詞脖頸的手,瞬間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傾倒,顏詞及時托住她,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他背脊倒去,力道太重,顏詞發出一聲悶哼。 “是太重了么?”許星有點擔心,想要下來。 顏詞感覺到她在亂動,不停地摩擦讓他背脊僵直,嗓音也有些啞。 “乖一點別亂動?!?/br> 許星像是感覺到什么,瞬間不動了。 過了半晌,顏詞開口:“不重,別減。平時多吃點,瘦骨嶙峋硌得我手疼?!?/br> 說到這兒,顏詞皺了皺眉。 那會兒跟他在一塊兒還稍微胖些,現在便是瘦得只有些骨頭了。 許星沒答話,視線落在他白體恤的一塊血漬上。 血漬剛才還沒有的,可能是她剛才撞了下傷口又裂開了,赤紅的血瞬間在白布上綻出一朵朵艷麗血花。 “顏詞,你放我下來?!痹S星輕聲說。 顏詞像是沒聽到似的,又邁腿向前走了幾步。 “你放我下來?!痹S星的語氣有些重,語調也有些發顫。 顏詞站穩,蹲下身子,小心地將她放在一圈落葉上,像是對待什么極易破碎的瓷器。 他笑得像是個沒事人:“許大小姐,怎么了?” 許星垂眸,竭力掩下在眼眶里盤旋即將掉落的淚珠:“顏詞,別帶我了,你上去吧?!?/br> “為什么?”顏詞微微皺眉:“剛不還不愿意么?!?/br> 話剛說完,一陣冷風吹來,落在背脊傷口上,像是刀子刮一樣,有點疼。 顏詞了然,估計是方才傷口滲血了,小姑娘擔心他呢。 他垂眸看著許星,她緊緊抿著唇,手指捏著裙擺,一副又害怕又想假裝不害怕的模樣。 面前沒聲音了,許星以為顏詞走了。她抬頭,卻見顏詞徑直走到她身旁坐下。 “你怎么不走?” 顏詞唇角勾勒出笑意,懶懶答:“一個人走夜路太害怕了?!?/br> 許星沒說話,她仰臉,望向天邊那一抹淺淡月光。 “鐺……鐺……鐺……” 沉重悠揚的撞鐘聲響起,在天空和烏云重徘徊久久不能散去。 鐘聲驚醒了鳥兒,它們拍打著羽翼結成群飛向那一片片云。 “十二點了啊,半山腰的佛堂敲晚鐘,當時好像還在里面許愿來著?!?/br> 顏詞隨意地拿了片枯葉在手中把玩著,他聲音清清淡淡的,沒什么情緒。 那一瞬間許星有些恍惚。 好像聽到了清脆的木魚聲,好像又聽到了佛堂里僧人低低的誦經聲,好像又看見少年少女虔誠地跪在蒲團上,向那鍍金的佛許愿。 佛問她要什么。 她要了什么。 一愿,父親永生平安 二愿,愛她的人永遠安康 三愿,她當時悄悄睜眼瞥了眼身旁的少年,又輕輕將眼闔上。 三愿,顏詞可以永遠在她身邊。 誦經聲停,顏詞睜眼鬧著問她方才許了什么愿,她笑著不肯說。 顏詞也不強迫,他從蒲團上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殘留的蒲草:“我的愿望,是許星的愿望都可以實現?!?/br> 許星嚇得趕緊去捂他的嘴,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平日里她不信這個的,但這三個愿望實在不能出任何差錯。 可是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愿望太過分,竟然一個也沒實現。 “許星,愣著做什么,快許愿?!?/br> 顏詞的聲音將她從回憶里拉出來,她仰起頭,看見漫長無盡的黑夜里劃過一顆顆耀眼流星。 和網上看到的稍有不同,流星尾巴帶著點淡藍色,就連無盡黑夜都被映出些藍光。 漂亮卻易逝。 好脆弱,像是玻璃。 平日里可以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色彩,可碰到地面便會碎成片狀,被人們永遠地丟擲在最底層的記憶里。 許星莫名想到了那晚雨夜一地的碎玻璃。 當時顏詞什么也沒要,就要了那玻璃瓶裝的星星。 可最后玻璃瓶也碎了。 他當時問她,為什么一定要,當著他的面將那玻璃瓶擲在地上。 她沒解釋。 顏詞許完愿睜開眼,卻意外瞥見身旁的許星一動不動,像是木頭人。 他笑:“許星,你怎么不許愿?” 許星眨了眨眼收住眼淚,言辭懇切:“我是唯物主義,封建迷信不能有的?!?/br> ??? 顏詞只覺得腦子宕機了一瞬。 那當年陪他在佛堂跪在佛祖面前許愿,許完還捂住他的嘴怕不靈的人是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