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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的手頓在半空,想握住許星也不是,想收回也不是。 他有點尷尬,還是收回了手:“好的,謝謝?!?/br> “祝您用餐愉快?!笔陶邘е⑿ψ吡?。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靜默良久后,許星靜靜開口:“林言,我還是覺得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你以后可以找到更好的。至于恩,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盡我所能幫你達成?!?/br> “我想要的?!绷盅脏刂貜椭?,突然,他笑了。 他將許星遞給他的絲絨盒重新打開,輕輕取出嵌在其中的星形鉆戒,而后單膝跪下,言語中滿是深情: “終究只有一個你?!?/br> 整個星月餐廳客人的視線都聚在許星身上,細細碎碎的討論聲掩蓋了舞臺上優美動聽的小提琴旋律。 “星星,這么多人呢,星星?!绷盅詣恿藙哟?,聲音只有許星能聽到。 許星抿了抿唇,遲遲沒有動作。 議論聲越發大了起來,圈內皆有傳聞林家大少爺追求一女長達三年之久,深情無比,可女生卻總是吊著,大有一副把林家少爺當備胎,想另攀高枝的模樣。 已經有人掏出手機拍照。 許星輕輕動了動唇,剛準備說些什么,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鼓掌聲。 “啪啪?!?/br> 眾人視線瞬間移到鼓掌的那人身上。 和星月餐廳優雅的定位不同,那人只簡單地穿了件黑色夾克,雙手撐著臺子漫不經心地站著。黑發細碎柔軟微遮眼睫,皮膚冷白像是白玉一般。 他生了雙極漂亮的桃花眼,瞳孔黑又深,帶著細碎的笑意。 周邊的議論聲更大了。 “我擦,媽的,今天出門頭也沒洗,妝都沒畫。涼涼,快,把你口紅拿出來給我補個妝?!?/br> “補個屁,我看戲呢,這是三角戀么。那女的真絕,是真的可以一邊吊著林家少爺,一邊讓顏詞對她另眼相待么?!?/br> “沒錯,她開個班吧,我跪著聽?!?/br> “嘖,”顏詞慢慢走到跪著的林言身邊,語氣帶笑:“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林家少爺是什么深情種呢?!?/br>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林言的肩,下一秒又像是覺得沾到了什么惡心東西一般拿開,諷刺意味十足。 林言臉色變得蒼白,他身體微微有些發抖:“顏少爺這是什么意思?” 他賭顏詞不知道。 顏詞眸中的笑意越發濃重了些,他淡聲說:“2018年10月21日,晚上八點......” 林言的臉瞬間變得雪白,和墻皮一般。 “夠了?!?/br> 顏詞話還尚未說完,卻被許星淡淡打斷。 “我還沒說完呢,”顏詞向許星走了幾步,眼尾有些發紅:“君和酒店......” “顏詞!” 許星一把拉住顏詞的手腕,穿過層層圍繞的人群,顏詞也不掙開,他回頭,對林言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星月餐廳所在大樓頂層是天臺,許星走到天臺邊緣帶著鐵銹的欄桿旁,夜晚的江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揚起她鴉羽般的長發和淡粉色的裙擺,像是展翅飛翔的白鴿。 許星手肘壓著生銹的欄桿,她透著暗黃色的燈光看向身旁的男人,淡聲說:“顏詞?!?/br> 許星知道那張照片是顏詞發的。 她以為她看到照片會悲傷,可事實是她除了震驚就只有解脫之感,今晚她想給林言和她都留一個體面的結局。 顏詞緊緊捏著生銹的鐵欄桿,用力太深,冷白的手背上密密麻麻交纏的青筋暴起,銹掉的鐵渣劃傷了他的手。 暗紅色的血順著手掌的脈絡留下,可他面上卻并無太多神情變化。 “許星?!?/br> 許星有些愣怔,重逢這么久,這好像還是第一次他叫了她的名字。 “真是善人呢,未婚夫出軌了都想要護著他?!?/br> 他緊緊盯著許星,那雙黑色的眼瞳有些濕,眼尾暈著一圈圈紅色。 一陣風吹過,吹散了許星所有想要解釋的話語,她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良久,許星開口: “顏詞,我欠他的?!?/br> 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好笑的話語,顏詞突地笑了,笑聲淹沒在風里: “你欠他什么?!?/br> 有欠我萬分之一多么。 他垂著眼睫,遮掩住眸中全部的情緒。暗黃色的燈光灑下,他的影子輕輕圈住了她。 “那林言真有這么好么,”顏詞垂眸看著許星:“就算是他出軌了......” 也要繼續喜歡么。 許星垂著頭,他只能看見她雪白纖細的脖頸和鴉羽似的長發。 許星其實是很不喜歡解釋的人,因為她覺得事實已經擺在那兒了,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理解。無論她怎么解釋,信她的人永遠會信她,不信她的人永遠不會信她。 但今天,許星偏偏就想解釋。她不想讓顏詞誤會。 “顏詞,我欠他很多,”許星語調有些顫:“是很重要的事。我.......我今天只是想體面地解決這件事,我只是希望他沒那么難堪?!?/br> “哦,行吧?!?/br> 顏詞松開握著欄桿的手,淡淡的血腥味彌散在風里。 他的態度轉變地太快,許星還有些愣:“???” 在這種情況下,正常人一般都會追根究底地問下去,可顏詞沒問,很輕易地就相信了她說的全部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