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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并肩走出單元樓。 今天畢竟是周末,小區里很是熱鬧,草叢里有不少新堆的小小雪人。哪怕只是薄薄的一層雪,也足夠讓人歡喜。 夏眠牽著許星榆的手,對他說道:“學長,我mama喊你今晚來我家包餃子?!?/br> 許星榆問:“那中午呢?” 夏眠懵了一下:“……嗯?” “中午,”他的眼睛彎彎,“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夏父夏母都不在家,夏眠本來準備點個外賣湊合一頓,只是聽見許星榆的話,又可恥地心動了。 學長居然會做飯?……不對,會做飯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夏眠也會,就是味道一言難盡。 不過,他主動邀請她,說明做飯水平肯定不會差到哪里去了。 見夏眠并未說話,許星榆便補充道:“我一個人生活很久了,一直是自己做飯,我覺得我廚藝還可以?!?/br> 夏眠的心又動了一下。 回過神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坐上了前往超市的公交車。 當許星榆推著購物車,溫聲細語地問她要不要吃這道菜時,夏眠忽然有了一種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許久的錯覺。 像一對再正常不過的小夫妻一樣。 挑好了菜之后,許星榆又把購物車推到了糖果區,拿走了一盒巧克力。 事實上,不過是因為剛剛路過的時候,夏眠的目光在糖果區短暫地停留了幾秒鐘而已。 她站在許星榆的身后,看著他修長挺拔的背影,只覺得心里流淌的都是暖意。 不久之后,二人回到了小區。 臨近飯點,不少小孩子已經回了家,地上的積雪也被掃到兩側,很快化成一汪水,與土地融為一體。 樓下的小廣場里,老人們還在聊天,氣氛很是熱鬧。 夏眠二人在等電梯時,有位老太太恰好從電梯里出來,是樓上的住戶,與夏眠做了許多年鄰居,一看見她便笑彎了眼,“眠眠,放寒假了?” 夏眠點頭道:“是呀?!?/br> 老太太看看夏眠,又看看拎著一個大購物袋的許星榆,臉上笑開了花,“把男朋友也帶回家啦?” 夏眠紅了臉,挽住許星榆的手,小聲道:“嗯……是我男朋友?!?/br> 老太太笑笑,夸了句“小伙子長得真俊”,很快便離開了。 她走之后,許星榆摸了摸夏眠的頭,有意逗她:“我還以為還是學長?!?/br> “才沒有呢?!?/br> 夏眠輕聲反駁。 她只是在爸媽面前有點猶豫……總覺得,如果跟爸媽承認了許星榆的身份,就好像許下了一輩子的諾言一樣。 哪怕上一段失敗的戀情已經過去許久,在她心里依然留下了一段不小的陰影。 真的可以嗎? 她和許星榆真的可以一直走下去嗎? 萬一…… 萬一他像多年前突然失蹤的繁星一樣,像人品曝光前后判若兩人的江逸風一樣,她該怎么辦? 兩人越是親密,這個問題對夏眠就越是困擾。尤其是在父母面前,那句話明明就在嘴邊,她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 夏眠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出了電梯。 身邊的許星榆似乎并未看出她內心的細微變化,神色如常地為她推開門,拿來了一雙拖鞋。 粉粉嫩嫩的毛絨拖鞋,還有一對兔子耳朵,既溫暖又可愛。 夏眠一眼就喜歡上了,對拖鞋毛茸茸的手感愛不釋手,“這雙拖鞋好可愛!” 她摸到了拖鞋的吊牌。 心細如他,買好之后放在鞋柜,并未摘吊牌,讓她連“學長為什么會買這雙拖鞋”的提問都省去了。 許星榆取來剪刀,替她將吊牌剪去,這才將拖鞋遞給她,“喜歡就好。我去做飯,參觀一下我家?” 夏眠連忙點頭。 昨天才帶許星榆去了她的臥室,此刻她對許星榆的臥室也充滿了好奇。 這個家是現代簡約式裝修,白藍灰三個色調,整理得井井有條,一如許星榆給人的感覺般溫柔干凈。 卻有一點不同。 夏眠的家,客廳上掛著夏父親手寫的“家和萬事興”,電視機柜前擺放著一家三口的合照,陽臺旁邊的墻上還能看見膠水留下的痕跡,那里貼著夏眠幼時獲得的獎狀。 而許星榆的家,一切光潔如新,仿佛從未有人居住,顯得孤寂又清冷。 宛如樹梢的一捧霜雪,是寒冷的,也是孤傲的。 夏眠的心沒來由的一酸。 她站在房門前,沉默許久,才緩慢地將門推開。 臥室給人的感覺與客廳是一樣的。 干凈的、整潔的,幾乎看不見多少生活的氣息。 他像過客,而不是這里的主人。 只是視線落在書桌上時,夏眠的目光才稍有停頓。 她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樹脂擺件。 已經半枯萎的繡球花瓣,被永久地封存在透明的立方體里。 像是游走在時間裂縫中的旅人,拼命地與時間賽跑,將每一個美好的瞬間定格。 樹脂擺件下,壓著一本筆記本。 許星榆的字跡,夏眠其實看得不多,只是偶爾在圖書館的時候掃過幾眼,只是他大多時候都在驗算,滿滿一張紙都是字母與數字,叫人眼花繚亂。 那這本筆記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