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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夏眠是夏眠。 夏眠只是一個軟弱的小廢物罷了。 只有在許星榆鼓勵的目光下,才有了那么一點勇氣—— “好?!?/br> 她對自己說,這是最后一次。 她要把這句話,當面說給江逸風聽。 * 許星榆結了賬,帶著夏眠走出了商場。 夏眠的腳步有些虛浮,他便拉住了她的手——握著的是手腕,一個十分紳士的距離,不帶一絲一毫的曖昧。 這讓夏眠很有安全感。 只是等夏眠看見許星榆的“交通工具”后,還是被驚訝了一把。 是一輛……摩托車。 黑紅的車身,飄逸又炫酷,像是那些富家子弟用來耍帥的道具,與許星榆的氣質完全不符。 他卻很是淡定地跳上了車,把頭盔丟給了夏眠:“自己可以上來嗎?” 夏眠點點頭,乖乖地把頭盔戴好,坐在了他的身后。 只是又按捺不住好奇:“學長,你居然會開這個?” 也難怪她驚訝。 在夏眠的心目中,許星榆就是那種穿著白襯衫,騎著自行車,走在滿是梧桐落葉的大道上,像極了初戀的模樣。 結果初戀搖身一變,成了穿著黑色皮衣、吹著口哨耍帥的酷哥。 怎么看都十分違和。 “會一點,”許星榆的嗓音清潤,有幾分半開玩笑的意思,“放心,我一定把你保護好,就算我出事,也不會讓你出事?!?/br> ……怎么跟生離死別似的。 許星榆似乎也意識到說出的話有些變了味,于是又補了一句:“這是阿姨的托付?!?/br> 夏眠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輕松的笑意:“我mama她就喜歡這樣亂給人扣帽子,學長你不要太有壓力啦?!?/br> 許星榆挑了挑眉:“那你是不信我的車技?” 夏眠:“……” 學長也會做這種略顯輕佻的動作嗎…… 驚訝歸驚訝,她還是規規矩矩地坐好,等許星榆發動引擎。 只是兩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顛簸的時候,她下意識抱住他,又觸電般收回手,勾住了他的牛仔外套。 許星榆身上的味道很干凈,是清新的皂香味,有點像檸檬。 大街依然擁堵,摩托車在小道上疾馳,帶起一陣晚風。 秋夜的風分明是涼爽的,卻無端地生起幾分熱意。像是夏日的陽光照下來,那種無處不在的,緩慢攀升的溫度。 有點熱。 夏眠想。 許星榆對這一塊的街道似乎十分熟悉,自如地穿梭過大街小巷,根本無需看導航。 哪怕是江逸風,車里也永遠會有導航的播報聲。 他永遠不會走在市區的小巷里,一來是開車不方便,二來,這里不是江逸風長大的地方。 夏眠曾聽過不少有關江逸風的八卦。據說他家原本住在遠郊,重新規劃后劃進了s城,而后又拆遷,分了一大筆錢,這才有了江家起家的第一桶金。 拆二代,暴發戶。 一層一層的好運光環,確實讓人羨慕??赏巳ツ切┕猸h后,又有什么呢? 傲慢,自大,品德敗壞,一顆腐朽又泥濘的心。 仿佛只是吹過了一陣風,車停在了第一醫院前。 夜晚的醫院仍然燈火通明,龐大的建筑壓迫感十足,無聲地吞吐著人群。 夏眠先跳下了車。 維持著一個姿勢太久,她的腿有些僵硬,差點站不穩。許星榆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他的指尖與她的手指相觸,像是沾了火星,有溫度在不斷上升。 許星榆卻很快收回了手,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去停車,在這里等我一下?!?/br> 許是集中精神太久,他也感到了熱意,扣子開了兩顆,露出一點白皙的肌膚,隱約可見鎖骨的輪廓。 夏眠急匆匆地收回視線,小聲道:“好?!?/br> 沒過一會兒,許星榆拎著兩個手提袋走了出來。 奶茶已經喝完,巧克力和壽司還沒吃,剛才一路顛簸,一直掛在車籠頭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維持最初的造型。 “走吧,去哪一間?” 來這里本就是一時沖動,夏眠都沒法確定他們有沒有來對地方,完全沒有頭緒。 許星榆沉吟片刻,問她:“江逸風是開車過來的嗎?” 他很貼心地把稱呼由“你男朋友”變成了全名。 夏眠點點頭:“應該是?!?/br> “那就去停車場?!?/br> 他輕車熟路地帶著夏眠走向側門,一眼就看見了停車場。 即便是節假日,醫院也人滿為患,一眼掃去,烏壓壓的一排車,看不見一個空位。 夏眠記得江逸風的車牌號,只是停車場面積很大,又是夜晚,找起來不算方便。 “逛一圈吧?”許星榆提議道,“就當消食了?!?/br> 兩個人都不是很餓,再加上辣椒本就容易飽腹,剛才那頓火鍋,都是一邊假笑一邊痛苦地咽下去的。 夏眠嗯了一聲:“如果找不到……就回去吧?!?/br> 在停車場里散步,說出來有些啼笑皆非。不過夏眠心里清楚,她不是來散步的。 準確而言,她是來捉jian的。 也許她今晚的運氣實在好得有些過了頭——奶茶二十分鐘做好、一個電話約到了許星榆……也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江逸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