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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瀚宇沒有上去打招呼。 當年陳曉輝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雖然案件資料保密,但他的父親是警隊隊長,那天吃飯時,他感嘆的聊了幾句。結合他的身體特征,還有之前學校關于他的風言風語,白瀚宇已經猜到了事情大概。 那時他高考結束,準備迎接新的生活,對此也不過只是淡淡的感慨。 卻不想,如今又再遇她,他不得不感慨,人生有時真是奇妙! 他又重新好奇起來,那個少年對她的感情他已一目了然,那那這個少女的呢? 他突然覺得大學生活,越來越有趣了。 大學的課業不算很緊張,但學生會的事情比較多。 下了課,白瀚宇拿起課本,告別了室友,急匆匆的往學生會辦公室趕。 路上,他一邊往書包里裝著書,一邊快步走著。余光掃到路邊的什么,驀地,他停了下來。 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究竟因為什么?外表?氣質?性格?或者 只是因為某一個瞬間,那一幕,一下子,擊中了你的心! 他看到,那個女孩,蹲在路邊,低頭專心的,心無旁騖的,嗅著一朵野花,一朵橘黃色的,最平常不過的野花。 她沒有摘下它,只是安靜的嗅著,仿佛它是世界上最美的一朵花。 清風拂過,她瞇起了眼,全身心的感受著它的香氣。最后,她輕輕拂過它的每一片花瓣,她微微勾起了嘴角,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溫柔 然后,她干凈利落的起身,頭也不回的,心無旁騖的,繼續向前走去。 他站在原地,很久才回神。 杜藍,杜藍,杜藍 現在,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呢? 校門口早已沒人用的郵箱,她每天去翻看,看門大爺看她來,又道,又過來了啊。 大爺低頭翻找了半天,最后仍舊搖了搖頭。 杜藍點點頭,失落的轉身走回去。 白瀚宇看到她落寞的背影,心里像被一只毛茸茸的小動物撓過一樣,軟軟的,癢癢的。 如果他帶給你的是落寞,那我是不是可以靠近你了呢? 杜藍仍舊像以前一樣,很難接近,她沒有參加任何社團,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圖書館、食堂和宿舍三點一線。 他用了將近半學期的時間,熟悉她的舍友,然后找由頭請她所有舍友吃飯。 當然,杜藍沒有來。 他沒有失望。 或許是大學相對開放自由的環境,人們褪去了高中時的閉塞和狹隘,相對成熟包容起來。 面對異類,不再是單純的嫉妒排斥。 杜藍的舍友是三個熱情開朗的女生,她雖然沒有和她們成為很好的朋友,但也算相處融洽。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舍友每天談論的人多了一個叫白瀚宇的人,她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況且,她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即使她們每天掛在嘴邊,她也從來沒有打聽的心。 直到有一次,舍友在洗頭的時候,讓她幫忙給樓下送個資料,她才第一次見到他。 那個男生站在宿舍樓下,高大挺拔,笑容陽光,見到她出來,露出一口白牙。 她把資料遞過去。 對方笑著接過。 她轉身準備回宿舍,男生叫住她,杜藍,謝謝你。 杜藍皺眉,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們是校友你不記得了嗎? 杜藍認真想了想,不記得。 白瀚宇雖然早有準備,但心中仍有些挫敗,運動會,紅葉谷,白瀚宇,想起來了嗎? 聽他這樣一說,杜藍有些印象,就是那個自己跑過來搭訕的男生。 她鍥而不舍,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高中時我就知道了。 她又認真看了他兩眼,他眼里的光太熟悉了,為了避免麻煩,她直接開口,我對你沒興趣,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白瀚宇心下好笑,她還是以前的樣子,也不想這樣說萬一對方否認,她會多沒面子,不過,他喜歡這種直接。你舍友可不是這樣說的。 杜藍皺眉,也是,在她們眼里,有哪對情侶不煲電話粥,不約會,而且從未露過面的? 白瀚宇繼續,我只是想認識一下你,反正我們是老鄉又是校友,多一個朋友以后能相互照顧么。 話說到這里,她也沒法再說反駁的話,于是輕微的點了點頭,再次轉身往宿舍樓里走去。 白瀚宇站在樓下,笑容止也止不住,一口白牙在陽光下差點閃瞎路人的眼。 從這天以后,杜藍開始在宿舍樓下、去教室的路上、圖書館、食堂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不過,每次他并不糾纏,只是上來簡單打個招呼,每次面對他笑容滿面的樣子,她說不出冷漠的話。 時間一久,兩人算是熟悉起來。 有時到了圖書館找不到座位時,遠遠的就看到他對她揮著手,旁邊留著一個空座。 他從不煩人,知道她話不多,也不會喋喋不休,每次兩人都是安靜的各做各的事情。 漸漸的,杜藍也把他當做了普通朋友。 學期末,杜藍考試全班第一,獎學金理所當然的,非她莫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