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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務卻覺得自己沒做錯,她不就是多嘴說了一句話嗎?要扣工資自己也認了, 但憑什么就開除自己? 她在工廠這么多年, 沒功勞也有苦勞,就這么翻臉不認人,也別怪自己不地道。 “夏行長,我可以作證,那個投資美元的沈航, 其實不是外國人。他就是留學生,不知道哪來的錢,就是用這筆錢來撬銀行貸款的?!?/br> 現在的銀行審核又沒聯網,并不是那么的嚴格。 更重要的是,沈航當初拿出了自己的綠卡和文憑,又是一口的美國腔,把這個小城市里的銀行工作人員都嚇唬住了。 承認錯誤固然困難,可如果再死鴨子嘴硬下去,損失會更大。 就算腫成了豬頭,這件事該解決的也得解決,不能再耽誤了。 “馬廠長你怎么說?” 馬廠長無話可說。 沈航投資的事情當時做的還算周全,但前提是堡壘里面沒出現叛徒。 現在,他還能說什么呢? “沈航的確不是外國人,不過在回國之前,他的合作伙伴一再勸說他留在美國,做一個美國人?!鼻剌杩炊紱]看那財務一眼,“夏行長,兩百萬美元的投資不是假的,而沈航技術入股安材也寫到了公司的章程里面,在工商局備了案。廠長,咱們公司的章程沒被洪水沖走吧?” “有有有,都在呢?!瘪R廠長想起來,他們也不理虧啊,反正從法理上安材完全按照規章辦事,沒有任何的問題。 厚厚的文件被拿了出來,秦蓁看著在那里找文件的人,“夏行長,我不知道這位同志到底說了什么,只不過泄露公司機密在前,被開除后拿到我們公司的補償卻又出賣在后,這么一個見錢眼開的人說的話,誰知道能有幾分真呢?” 財務聽到這話慌了起來,“我干嘛撒謊?就因為你開除了我?” “不然呢,如果我沒開除你,你會去找夏行長說這些嗎?” 財務登時瞠目結舌。 “想要搞垮安材,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何居心。是被其他公司的人收買了嗎?” 財務匆忙解釋,“你別誣陷我,我沒有?!?/br> 這大嗓門讓夏行長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自然也知道,從流程上來說,安材的貸款沒有絲毫問題。 只不過這筆貸款存在著壞賬的風險,既然有安材的前員工來說了,他必須做點什么。 只不過,遇到了一個硬骨頭。 “工廠就在這里,抵押手續也沒什么問題,我們一直都有償還利息,等到時間到了,也會償還本金?!?/br> 秦蓁神色冷淡,“夏行長不用擔心,要是到時候我們沒還上賬,再上門來找也不遲?!?/br> 潑皮無賴夏行長都見過,只不過那些人還會心虛。 眼前這個不一樣,仿佛欠了錢的才是大爺。 “好好好,那我等著?!?/br> 秦蓁譏誚一笑,“估摸著您也等不到催賬的機會?!?/br> 看著氣鼓鼓離開的人,馬廠長憂心忡忡,這開工廠的最是不能跟政府還有銀行那邊過不去。 政府關系到政策解讀,而銀行則是牽扯到金錢往來。 秦蓁剛才態度有些太強硬了,這得罪了銀行,可不是好事。 “我要是有五千萬,安城這些大大小小的銀行行長逢年過節都要來我家坐一坐,手上還不會空著?!?/br> 這話,馬廠長是相信的。 “但咱不是沒這五千萬嘛?!?/br> “放心,快有了,走吧,機床來了,咱們的錢來了?!?/br> 秦蓁的歸來讓馬廠長的心情猶如過山車一般,起起伏伏不定。 “一把年紀了還鍛煉我的心臟,小同志你這樣有點過分啊?!编止玖艘痪?,馬廠長跟著出了去。 日本的機床尤其是高端機床倒也還說得過去,看在錢的份上秦蓁也沒太過嫌棄。 等有了錢再更好的機床來,現在倒是可以將就下。 隨同機床一起過來的,還有程曉飛。 青年的回國多少有些讓人意外,不過程曉飛也沒有在安城待太久,“凌皓哥怕你們用不上來,特意吩咐我回來一趟?!?/br> 曾經那個為了生計去日本打工結果被騙的高中生如今和車間里的工人們交流著,儼然有幾分工程師的模樣。 秦蓁心中多少有那么幾分世事滄桑的感慨。 “和銀行那邊談的怎么樣?” 沈航前兩天出去開會,回來后知道了發生的事情多少有些擔心。 “快撕破臉了,不過莫欺少年窮,等咱有錢了,就不跟他們合作,氣死他?!?/br> 沈航看著這難得露出幾分孩子氣心思的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本來就是我們算計人嘛?!?/br> “我們這叫算計人嗎?合理利用政策而已,他們要是對咱們IC產業扶持,我何必再借用你這留學博士的身份?還不是執行政策時腦袋僵化?只知道引進外資,對外資的審核卻又不那么嚴格,要我說我給他們上了這寶貴一課,他們該給我課時費才對?!?/br> 秦蓁有些怨念。 “都是為人民服務,現在倒是變得高高在上起來,別忘了那是國有銀行,他也不是什么銀行家,在我面前擺什么譜兒?” 就算是那些銀行家,在她面前也都是客客氣氣的說話,又有幾個敢這么興師問罪? 秦蓁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她見過的大世面多了去了,還真不怕這“威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