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向晴憋笑，道，“放鞭炮”

    “哎”皮小小再一個翻身從椅子上面跳下來，跑到皮向晴面探這頭問道，“真的嗎？今年有鞭炮了？”

    這時候鞭炮可不便宜，而且也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因此，每年也就是林支書他們這些家能放一些鞭炮，數量還不多。

    “有很多”想到鞭炮，皮向晴的臉上笑容更甚了。

    這段時間雞場每日的雞蛋更多了，她便讓劉國華他們今天去縣城交貨的時候順便幫著換了一批回去，不說多少，但是今年大家家家戶戶都能有鞭炮放了，就連江家也一樣。

    “那簡直太棒了”

    “啊啊啊，有鞭炮放，啊啊啊”

    皮小小的感嘆聲就被突然跑過來得知明天可以放鞭炮的皮向陽給打斷了，然后整個院子就出現皮向陽上躥下跳的驚叫聲，一直到這個聲音傳送到全大隊上讓所有人都知道。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陣陣鞭炮的聲音從豐谷大隊上穿了出來，像是一個開關一般，緊接著一道道炮竹聲音接二連三地穿了出來，響徹整個大隊，也叫醒了新的一年。

    這一天，名叫除夕。

    換上舒語做的大紅色棉襖和布鞋子，皮小小的頭發用紅色的發帶捆頭成了兩個小揪揪立在頭頂，過長的發帶還露出一截在腦袋旁邊飄動，配上她白皙小臉蛋和圓圓的大眼睛，整個就是小福娃的標準形象。

    搞定皮小小的造型以后，皮向晴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了，新年快樂，小吉祥物，出去玩吧?！?/br>
    “新年快樂”皮小小露出大大的笑容，眼睛是月牙彎彎，然后用手在胸前捏了個拜年的手勢，調笑道，“大吉祥物”

    說完，皮小小就穿著新衣服跑了出去，剛好就碰上在外面點燃火紅鞭炮的皮文光。

    一陣噼里啪啦，那白色的煙霧就朝著上面飄，最終與空中的白霧結合，化為其中一部分，也恍若新年與舊年的相結合。

    “貼春聯啦”白霧之中，皮小小滿臉歡色地蹦跳起來。

    在這個除夕日里

    小孩子的快樂就是穿上新衣服拿上新零食然后滿大隊的跑，從點過的鞭炮殘渣當中撿出那些還沒有燃爆的鞭炮，拿出從家里面偷拿的火柴盒，就可以享受一下過年放鞭炮的待遇了。

    ‘啪’地一聲又一聲，從大隊上各個角落里面傳來，大人一聽就知道又是誰家孩子在放鞭炮了。

    等到實在是撿不到了以后，大家拿出毽子，又開始提了起來，踢的過程中還不時討論一下各家晚上要吃些什么。

    歡聲笑語一片

    而在這些孩子開心玩耍的時候，大人們就開始忙著準備晚上的年夜飯了。

    這年頭大家雖說都不富裕，但是這一年到頭來就這么一次的團圓年，大家自然還是要好好過的。

    家里條件好一些的，就多備上一些rou菜糕點，條件一般的人家呢就多準備上幾個素菜，反正務必將桌子擺得滿滿當當的。

    而皮家自然就是屬于條件稍好的那一批

    不說這幾個月來大家的工資就讓家中不缺錢財，更別說前面殺豬的時候家里面更是拿上了這么多豬rou了。

    因此，曾立月帶領著家中女人親自cao刀，勢必要將這個年過得紅紅火火。

    q彈可口的豬蹄

    肥而不膩的五花rou

    鮮嫩滑口的紅燒魚

    宛如雕花的臘腸

    ......

    一道道菜擺放在桌子上面，光是看上去就讓人讓要大快朵頤，別說皮小小和皮向陽兩個早在桌子邊守著的饞鬼了，就連幾個大人也早就在一邊不住地咽口水，但是也不敢催促。

    吃干飯三人組皮文光皮文和和皮向容表示，這要是去催了，不管這是不是大過年的，一頓罵肯定是少不了。

    至于去廚房里先蹭點吃的，除了皮小小和皮向陽，他們一進去就是被趕走的份。

    等到都要望眼欲穿了，總算是所有的菜都上完了。

    皮小小不自覺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發現什么都沒有，這才放下心來，然后眼巴巴望著從外面走進來的曾立月。

    曾立月走到上席坐下，然后輕咳幾聲，讓其他人也坐下。

    等人坐下了，曾立月滿意地點了點頭，在桌子上轉了一圈，視線停留在做上唯一的‘外人’顧宇身上，然后開口了。

    “小顧啊，這大過年的，就把這里當做自己家，千萬別客氣?！?/br>
    “我會的”顧宇眼中帶笑地回到，端得是一副君子模樣，心里卻在想著，嗯，以后就是自己家了。

    “咳咳，這今年也算是咱們老皮家日子過得最好的一年了，雖說中間有些不順意的地方，但是這日子啊，也終于是都走上正軌了?！闭f完顧宇以后，曾立月開始代表整個家發言了。

    “這明年啊，老大的隊長就好好干，咱們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也不怕讓人欺負了。老大媳婦也好好的，但是也別整天和那些老娘們說太多，她們就是欠的，潑一點保準沒話說?！?/br>
    聽她這么說，皮小小的嘴忍不住湊了一下，她奶這可真的是，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村中霸的風格呀。

    “老二呢就好好弄你的木工，不說以后，反正還是夠你忙活幾個月了。老二媳婦”說到丁翠紅，曾立月陷入沉思，思考了半晌，直到丁翠紅的心都提上去了，她才開口，“就在家多幫幫老二，別整個天跟個老黃牛似的就知道干活?！?/br>
    丁翠紅唯唯諾諾點頭

    “向容好好教書，可得把那些孩子給叫出來，老娘看到時候誰還敢在這風言風語的。至于向晴和小顧，這養雞場就好好干，這養一兩只雞我會，多的就只能看你們自己了，反正悠著點，這雞場可不是你們自個的?！?/br>
    “小小和向陽就好好讀書”提到兩個小的，曾立月三言兩語越過，在皮小小還等著她多說兩句的目光中，宣布開飯。

    “好了，開吃吧”

    這下子，也不用等什么繼續點評了，吃最重要。

    年夜飯過后，客廳里擺上了各種蠟燭和煤油燈，將其照得亮亮的，然后一家子就坐在客廳里各種閑聊，說說以前的日子，談談以后的想法。

    一直到隨著夜越來越深，一個個相繼發困睡過去以后，這熬到最后的人在把他們叫起來，各自回房間睡覺。

    天一亮

    大隊上再次響起鞭炮聲音

    這一次，皮小小起得比昨天更為順溜，梳洗好以后，就邁出步子，跑到在廚房做飯的曾立月那里，大大地鞠了個躬。

    “奶，新年快樂”然后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討要紅包的姿勢非常誠懇。

    “新年快樂”

    對上這么一個宛如福娃的小吉祥物，曾立月臉上露出十分高興的笑容，很是痛快地把之前就準備好的紅包拿了出來，然后遞給皮小小。

    接過紅包，皮小小又蹦蹦跳跳地往外面跑，找到個沒人角落，拆開紅包一看，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

    竟然是一毛錢哎，要知道以前過年都是一兩分錢的。

    看好了以后，皮小小就喜滋滋地把錢收了起來，然后見一個人道一聲新年快樂。她倒不是想要紅包，而是大過年的，喜慶呀，每個人都要快快樂樂的。

    等到拜年擺到顧宇的時候，皮小小再次收到了一個紅包。

    “唉?。?！”

    驚喜，絕對是驚喜。

    看著面前的紅包，皮小小這次果斷收了，大過年的，新年紅包怎么能拒絕呢？

    皮小小喜滋滋地結果紅包，然后又大大地給顧宇拜了個年，最后興高采烈地離開。

    身后顧宇搖搖頭，眼中帶笑。

    “新年快樂”顧宇對著剛剛走出房門的皮向晴說道。

    剛出門就收到祝福的皮向晴一人露出個笑容，對著顧宇回道，“新年快樂”

    被這笑容閃了一下，顧宇立馬回神，然后拿出早就準備的紅包遞給她。

    “拜年紅包”

    皮向晴覺得好笑，這人主動拜年還給自紅包，可真的是。

    不過她還是收下紅包了，和皮小小想得一樣，這大過年的，哪有拒絕紅包的意思。

    等都拜了年了，大家也就快快樂樂地出去繼續拜年去了。

    等到大年初二的時候，那又有個重要的環節了，那就是回娘家。

    皮小小穿著火紅的衣服，看著她娘高高興興地提著的比往日豐盛許多的禮品，再想想上次她外公他們過來的時候鬧的事情，深覺自己不是很懂她娘是怎么想的了。

    “娘，上次才和外公鬧矛盾了”皮小小提醒道，想讓蘇明芳別這么樂呵，免得等會樂極生悲，讓他們一家子被趕出來才對。

    是的，這一次回門，他們家很難得的一家子都要一起過去蘇家。

    一是想著今年家里條件確實好了，也不怕被他們說是回去逃難的，二就是上次才和蘇家鬧了矛盾，這人少了過去，要是只蘇明芳一個人被趕出來，她得多傷心呀。

    因此最后他們就決定還是一家子都去了，就算是被說是回去蹭飯的，他們也可以說一說家里面現在條件好了，咳咳，也小小地炫耀一下，找找這些年被嫌棄的場子。

    等到過去了以后，確實和皮小小之前所想的一樣，蘇家人果真對他們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不過不一樣的是，蘇家也沒有把人給趕出去，而是好聲好氣地仿若之前發生的矛盾不存在一般把人給帶了進去。

    皮小小就很疑惑了，這怎么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不過這不對勁也沒持續多久

    “你竟然還有臉回來？不是說的斷了關系了嗎？”看到他們進來了，蘇大嫂開始對蘇明芳等人是冷嘲熱諷的。

    一想到上次的事情，她就恨的牙癢癢的，自己不僅沒有搭上關系還損失了不少錢。

    “我這帶東西過來怎么就沒臉了？”蘇明芳瞅了一眼蘇大嫂，把籃子里的東西放下，納悶，“再說了，你們都沒臉在外面說這事，我怎么就沒臉回來了？”

    說著，蘇明芳還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從面前的盤子里抓了些糖果瓜子分給皮小小一行人，然后很淡定地就嗑了起來，一邊磕還一邊淡定迎接蘇家人的冷嘲熱諷。

    “喲，這是在皮家沒吃過這東西是吧？”蘇大嫂嘲諷。

    “是沒吃過，看大嫂你這經常吃的樣子，那我等會就多抓些回去了”說著又抓了一把

    “你竟然還有臉來？你個小白眼狼，既然沒有把我當你娘，還回蘇家干嘛？”蘇明應付完外面的人進來也跟著指責。

    要不是這外面剛才人多，她就直接叫他們滾回去了。

    “這我剛才說了呀，你們都有沒有臉說這事出去，我當然有臉回來了。對了娘，我肯定是把你當娘的，中午想吃雞，給我殺一只吧？”蘇明芳老神地回答。

    蘇母捂胸口

    “這上次去的時候不認我們，這過來吃飯倒是認了?！碧K父生氣指責。

    “哪里有，我要是不認你們上次就是報公安了，再說了，我這過來也沒想著吃飯，這哪會回來吃上飯了的？”蘇明芳氣定神閑，對于他們一點也不生氣，就是他們問她就老老實實說的狀態。

    就是這樣子，蘇家人才更氣了。

    媽的，木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