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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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時節雨紛紛。 去掃墓。 灰蒙蒙的天,很冷。 舒予白載著南雪,停好車。 梅雨季,江南一帶飄起一場霧似的小雨,籠罩著冷冰冰的墓園。近郊的地帶,一片白色梨花開的旺盛,雨水滴落在花瓣上,濕漉漉的。 舒予白下車時,足尖微妙地一頓,她抬眸,看著南雪,試探地問:我可以去么? 她問的很謹慎。 去的是南雪父親的墓地。 她們第二次分手后,南雪的父親還是發現貓膩了,跟舒予白語重心長地談了很久,意思是,她們都還太稚嫩了,南雪交給舒予白,他不放心。 他一直都反對的。 可以的。 南雪瞧著她,吻了吻她的耳垂,說:我父親不反對。 嗯? 舒予白驚訝地睜大眸子:他后來,又說了什么? 南雪低睫笑笑,眼底滿是落寞和傷心。 待會兒再告訴你。 她看著遠方的白色花樹,下了車。 墓園里飄著雨。 天兒有幾分涼。 兩人在墓碑旁放了一束白色的小雛菊。 南雪撐著傘,不方便,把傘遞給舒予白,跪下,在濕漉漉的墓碑前磕了三個頭。 接著是舒予白。 南雪指尖輕輕扶著墓碑,看了許久,轉身離開。 jiejie,為什么要離開? 南雪撐著傘,涼風撩起烏黑的發絲兒,下頜蒼白的透明。 舒予白轉身,去吻她,輕聲說:離開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寶寶,我愛你。 一直都是,從沒變過。 舒予白親吻她的額頭,臉頰微紅,眼眸卻溫柔而認真。 南雪一震,深深看她,眼底閃過細碎的動容。 現在可以說了么? 舒予白揉揉她的腦袋,抬眸問,叔叔走前,說了什么? 父親靠在病床上。 那畫面好似還在昨天。 南雪看著遠方,慢慢地回憶: 他說,算了。 我的女兒,高高興興的就好。 說完就脖子一歪,斷氣了。 車一路往前開,灰色玻璃窗上,好似一幕幕無聲的黑白默片。 兩人在湖邊停下,下車。 舒予白捏著鉛筆,畫下南雪,放下筆,輕輕擁著,去吻她額頭,鼻尖,唇瓣?;厝ズ?,她把稿子細細地改好了,在素絹上,勾下細潤的線。 執著傘的兩人依偎著,落款: 青瓦長憶舊時雨,朱傘深巷依故人。 何時仗爾看南雪,我與梅花兩白頭。 乙巳年春,驚蟄,予白題于西子湖畔。 作者有話要說:最后的詩我改過,前面兩句換了,原詩為查辛香詠羅浮藤杖所作,見錄于《清稗類鈔》物品類。 寶貝兒們,我把師姐和小姑的故事單開一本怎么樣?她倆值得一本完整的書,文名《青梅抄》,放在專欄了,打滾求收藏~ 因為后面可能沒時間日更了,所以她倆的故事單開吧,等時間充裕了寫連載,日更。 目前不知道《花魁》和《青梅抄》先寫哪本,糾結中不然等開文的時候看收藏,哪個收藏高開哪本吧。 (ps,抄這個字在日文里的意思是故事的一部分。這里,因為她倆和小白小雪的故事在同一個世界,所以取名xx抄,就是說《遲一分心動》是這個世界的故事一,《青梅抄》是故事二。 正文到這里結束啦~ 后面會有十章左右的番外,主要內容是她倆在一款全息游戲中,小南去了小白回憶里的世界,攻略學生時代的她^^居然要完結了,好舍不得大家呀55555感謝在2021041602:12:17~2021041623:34: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淺水炸彈的小天使:滿枝椏。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易浮3個;輕傾、退之、48136425、滿枝椏。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易浮9個;啊呀、無為、w.、金桐玉女一笑傾晨、rart、城南青石、41666275、不明身份、陌陌、50912652、冷月葬花魂、葉一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南潯21瓶;4228397720瓶;徽徽琪羽、LXKELE、郁棠棠程程子10瓶;月亮不屬于你7瓶;召5瓶;金泰妍老婆、陳老師2瓶;43010582、吃了么、咩咩ai呦、勥昆烎菿奣、蕾羽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1章 . 這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當做她們的蜜月。 手上的工作交給千千了,南雪在臥室里隨意收拾了幾件衣服,塞進黑色的旅行包里,一轉頭,瞧見舒予白在臥室里事無巨細地回憶,念念有詞:毛巾洗面奶牙刷防曬霜 還有什么沒帶的? 她回頭看南雪。 南雪背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旅行包,站在那兒看她,眨了眨眼: 牙刷不用帶。 南雪去拉她的手:jiejie,先出發吧,萬一缺什么再買。 唔。 舒予白低頭,去床邊整理好一堆瑣碎的小東西,又從柜子找到一個塵封已久的背包。背包帶鎖,是她去歐洲學習那會兒買的。 她打開拉鏈,南雪湊過去看她。 jiejie這是什么? 她細白的手指指了一下背包夾層露出來的一角。 白色的一張 她剛一指,舒予白飛快地合上了拉鏈:沒什么。 支支吾吾的。 眼神閃爍,耳朵也微微發燙。 南雪挑眉看她:嗯? 有問題。 舒予白還有什么瞞著她的事情? 看樣子是一張紙。 南雪發散思維,心想,莫非是哪個人送她的情書?不然為什么遮遮掩掩,不讓她看。什么時候的事情?該不會是她出去學習那三年的艷遇吧? 沒什么。 舒予白鎮定地說:你看。 她把背包打開,夾層里那張紙的一角仍露著,可惜夾層也上了鎖,那張紙的一角露在外頭卡住了。 這是什么? 為什么還有鎖?jiejie。 舒予白死死捂住。 她低頭,一頭柔滑發絲里,臉頰浮起一層微微的緋色,很窘迫一般。 南雪不知道。 里面是三年前的一張裸畫。 舒予白帶著這張畫,帶了三年。 南雪靜靜地看著她,不知又想哪兒去了,似乎有些生氣,低睫,蒼白的下頜邊一縷烏發,有幾分落寞。 為什么不能讓我看? 南雪瞧著她,輕輕問:是誰給你寫的情書? 舒予白很久未答。 南雪看見她的肩膀在細細地發抖。 好一會兒,舒予白終于沒忍住,抬頭止不住地笑。 這個年代了,舒予白眼眸彎彎:誰還寫情書?你在想什么呢。 要看么? 舒予白低眸,滑動幾個數字,咔噠一聲,鎖開了,她纖白食指夾著畫紙,輕輕地從夾層里抽了出來。 不是白紙。 是畫。 南雪一看,雪白的臉頰很快浮上一層淺淺的緋紅。 不知放了多久,畫紙的邊緣泛黃了,甚至有些脆,薄薄的一張,顏料也有些剝落、褪色。 畫上又一個女孩兒的殘影,筆跡模糊了。 半邊裸露的身子,沒能畫完。 是她們在一個小客棧畫下的。 jiejie,你帶了三年? 南雪捧著畫,輕輕地問。 她以為舒予白已經把畫扔掉了。 當時沒能畫完,只畫了半個身子,南雪本以為畫已經作廢了,不曾想舒予白一直留著。 留了三年。 舒予白臉頰微紅。 可不。 走到哪兒背到哪兒。 還上了把鎖,出國后甚至在住的地方買了一個保險柜,專門放這張畫兒,生怕被別人看見了。 不過這些窘迫的事兒 南雪還是不要知道為妙。 . 兩個人的旅行,度過的飛快。 她們看了雪山,玩跳傘,又去各地的酒吧游玩。 雪山海拔4500米左右,到了山頂,手機沒信號,空氣寒冷。 這兒被群山包圍,山頂,無數金色的小鈴鐺懸掛在彩色的編織線上,這兒離天空那么近,有一泓清澈純粹的天池在山頂,涓涓地順著山路往下流淌。 在山下看,是云。 上了山,則是霧。 冷風吹拂,一片茫茫的白色水霧吹拂而來,好似仙境一般。 拍照么? 南雪拿著氧氣瓶吸了一口,遞給舒予白。 舒予白補了氧氣,拿著手機,對準兩人,咔擦一下。 這一瞬間,南雪忽然一偏頭,吻在她的臉頰上,一陣涼風吹起發絲兒,兩人眼睛閃著光,唇角掛著甜甜的笑。 jiejie,好喜歡你呀。 南雪又親了一下她的臉:你呢? 我也是。 愛你,寶寶。 舒予白用凍的冰涼的手笑著去捧南雪的臉頰。 山上冷,說話時帶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路過一個爬山的人,已經走過去了,聽見這句宣誓,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走了沒一會兒,又一次回頭,反復確認似的回頭看。 看什么看。 南雪拉著舒予白的手,很拽地往山下走,心想,沒看過情侶秀恩愛? 嘖,單身狗們。 . 她們玩過了雪山,又去跳傘。 她們都不專業,南雪從前玩跳傘也是教練帶著,雙人高空跳傘,背帶系統把教練和跳傘的游客綁在一起,機艙打開,兩人一起跳出去。 你先跳? 舒予白問。 害怕么? 南雪忍不住笑,去抱舒予白。 舒予白聲音有點發抖,她看著舷窗外,小聲說:好高呀,萬一摔下去 沒事。 南雪低聲說:jiejie萬一摔下去,我陪你一起。 這樣就不怕了吧? 摔下去還要人陪? 舒予白: 這是什么歪道理。 教練來了,把背帶系統綁好,下一秒,幾人開始倒數:三??! 二??! 一??! 跳?。?! 從三千多米的高空跳出機艙,自由落體,風聲在耳邊不斷放大,呼嘯而過,隨后,降落傘轟然打開,逐漸放緩,平靜。 天地很廣闊。 陽光之下,地球表面密密麻麻的樓宇好似建筑模型,那么微小,卻又那么真實。 jiejie??! 南雪在風里墜落,喊她的名字。 聽見了??! 風聲很大,舒予白沒法回頭,只大聲答應。 舒予白閉著眼,回憶著南雪的側影,心想,真好。 余生有她相伴,一輩子,長長久久。 她們下了山,又去了歐洲的一些小鎮旅游,碼頭旁清澈的湖水倒影著雪山,尖尖的哥特式教堂、許許多多童話鎮似的小木屋,湖光山色,很美。 路邊一家清吧,里頭有駐唱歌手,夜晚時,在臺上一手撥著琴弦,一面對著話筒,低聲唱歌兒。 兩人在這兒找了一家旅店,入住。 第二天,南雪縮在旅店里,忽然收到一條消息。 她躺在床上,低頭看。 師兄:聽說你們來這邊玩了? 南雪:? 她茫然地想,這都多少年沒聯系了? 師兄怎么知道她在這兒? 這是從前和她一個實驗室的師兄,她本科學的是人工智能方向,可惜半途不太感興趣,沒繼續。師兄則一直頗為感興趣,進了一個研究全息影像技術和虛擬現實(VR)的科研所,畢業后就各奔東西,沒了聯系。 南雪對本專業興趣本就一般,畢業后沒打算深造,讀研隨便念了個商科,聽她父親的話,繼承家業去了。 師兄則在研究全息游戲。 師兄:剛剛看見你發的朋友圈。 師兄:我一看,誒,這不是我在的城市么? 師兄:太巧了,過來玩會吧。 jiejie。 南雪低頭輕輕叫她。 昨晚她折騰的有點過了,舒予白窩在被子里,發絲兒還有濕汗,臉頰泛著溫暖的紅暈,纖長優雅的睫毛靜靜合著,睡的還沒醒來。 南雪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一角,怕吵到她。 可南雪一動,舒予白一秒就醒了。 她揉揉眼睛,發出一聲暖暖的鼻音:嗯? 南雪一面下床,一面解釋:遇到了一個師兄,恰好也在這兒,他叫我過去玩。 舒予白把這幾詞組合在一起聽,還沒捋出前因后果,登時就醒了,睡意全無:他是誰? 他叫你去你就去? 什么時候認識的師兄? 大學的時候。 南雪眨眨眼。 舒予白: 她看向南雪:這么久不見,突然聯系,我怎么覺得他目的不純。 南雪忍不住笑: 不是,他看見我發的朋友圈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