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現狀

    2021年11月11日

    「師兄，師兄～」

    朦朧之間，向子淵好像聽到了什么人在呼喊自己，然而眼皮沉重，根本睜不開，勉強動了動腦袋，又昏迷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向子淵終于悠悠轉醒，眼神朦朧，眼前所有事物都如同蒙上了一層薄紗，只覺得渾身上下劇痛無比，想抬手揉一揉眼睛都艱難無比。

    「我這是？」

    視線逐漸回復，向子淵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

    突然之間，向子淵之前發生的事，一幕一幕如同電光火石般從意識中閃過，猛然起身，然而渾身劇痛之下并沒有成功。

    好似是聽到了聲響，外面的人趕忙進來，向子淵勉強抬頭一看，是陳輝。

    「師兄，你受的傷太重了，不能亂動?！?/br>
    陳輝走近，手忙腳亂的，又將向子涵按了下去。

    向子涵看著眼前的人，急促發問。

    「現在怎么樣了？」

    「什么……那個……怎么樣……」

    陳輝眼神閃爍，低下頭，不去看向子涵的臉。

    「我父母呢？還有子涵?！?/br>
    向子淵看著眼前的人低垂的腦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包括我岳父，他們有沒有出事？」

    「……師兄你要保持冷靜?！?/br>
    陳輝說道，頭更低了，「宗主已經仙逝了?！?/br>
    向子淵一陣頭暈，雖然在之前已經看到了父親身形的消失，但內心還抱著一絲幻想，覺得父親可能是躲掉了，不過幻想終究還是抵不過現實。

    「其他人呢？」

    向子淵調整了一下紛亂的思緒，繼續問道。

    「宗主夫人和大小姐被那個人抓走了?！?/br>
    聽到這里，向子淵渾身一震，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結合之前那個叫欲天的人表現出來的行為習慣，自己的母親和meimei會遇到什么事，向子淵已經有些不敢想象了。

    「至于薛宗主受傷瀕死，也被對方帶走了?！?/br>
    看著呆呆愣愣毫無反應的向子淵，陳輝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么，好一會才繼續說道。

    「師兄你要冷靜，現在你的傷勢極重，需要好好休息一下?！?/br>
    向子淵還是沒有反應，如同凋塑，陳輝嘆了一口氣，只得自行離開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向子淵才有了些許動作，他眨了眨眼，兩滴眼淚不由自主的滴落了下來，而后死死閉上了眼，躺在原地一動不動。

    與母親和meimei短暫相處的記憶走馬觀花一般在向子淵的腦海中流淌而過。

    許久許久，向子淵才睜開眼，直起身子來，第一時間查看自己體內的情況。

    「經脈錯位，體內孕育的火種都快熄滅了，這應該算修為全失了吧？」

    向子淵抬起頭苦笑，自己原本移位的五臟六腑已經被挪了回去，應該是已經接受過了治療，但是經脈和修為就不是宗門的人能夠強加干涉的了，必須本人慢慢修復。

    「這樣的話自己還怎么報仇？」

    「不管了，先修補好身體再說，儲物戒中應該有可以加速我復原的東西吧?！?/br>
    向子淵催動著受損的精神力，探入戒指中。

    天玄草？沒用。

    丹藥？全是恢復法力用的。

    ……「嗯？」

    在向子淵翻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時，突然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東西起了動靜。

    是那個黑箱子。

    它在接觸到自己的精神力后突然散發出幽幽的玄光。

    心念一動，向子淵將其取了出來，托在手上。

    「怎么突然就激活了？」

    看著發光的箱子，向子淵心中不確定是否要繼續打開，畢竟之前可是干掉了原主的。

    「管他呢，反正自己現在完全看不到報仇的希望，不如看一下這里面有什么東西，死就死了，不死的話或許有轉機呢?！?/br>
    一咬牙，向子淵向黑箱中繼續灌輸精神力，玄光更盛，很快，就在向子淵原本的精神力都快要枯竭的時候，黑箱子終于不再吸收。

    箱子的玄關驟然收斂，重新變回了那個平平無奇的正方體，然后突然「咔」

    的一聲，六個面同時脫落，顯露出了中間的一個球。

    那是一個只有手掌大小的黑色球體，漂浮在半空中，在向子淵將手中的面丟掉后，球體突然發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好運的小子，你……咦？」

    聲音戛然而止，球體快速旋轉了一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語調中透露出一種奇異之感。

    「你的靈魂……不是此界的吧？」……被叫破了目前心中最大的秘密，向子淵陡然寒毛直豎，整個人都打了一個激靈，右手一揮將球體扔了出去。

    「真沒禮貌?！?/br>
    球體顯然不會被這么輕易甩脫，漂浮在半空中，「我遇到的年輕人怎么都是這樣的?！?/br>
    「你是誰？」

    向子淵警惕地看著眼前的漂浮物，低聲喝到。

    「你可以叫我心魔老人?！?/br>
    球體說。

    心魔老人？就是那個靈魂造詣極高的散修？「小子，看你的樣子應該聽說過我，正好免了我自我介紹了?！?/br>
    球體躍到沉默不語的向子淵面前，「算你走運，穿越到了這種不精靈魂的世界，要是我出生的世界，你一早就暴露了?！?/br>
    「你出生的世界？」

    向子淵反問道。

    「當然了，你總不會以為我是從哪個山溝里出來的吧，修為和見識都是閉門苦修得來的？」

    向子淵覺得自己解開了一個宗門未解之謎，這個家伙也是從別的世界過來的，然而這對自己貌似沒有什么幫助。

    「你住在這里面？」

    向子淵看向球體，「不要告訴我有人把你關在里面了?！?/br>
    「當然不是?！?/br>
    蒼老的聲音笑道，「我人早就離開此界了，這只是我留下的一道神識，在被激活后很快就會消亡，只不過是為了留下傳承罷了?！?/br>
    停頓了一下，球體繼續發聲，「你知道我為什么說你好運嗎？只有精神力異于常人，心中黑暗情緒澎湃，而且不能有此界修為的人才能打開這個箱子，得到我的傳承?！?/br>
    「本來你是沒有希望的，但是現在修為盡失，精神力還殘留著一些，倒是誤打誤撞滿足了我的條件?！?/br>
    「精神力異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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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子淵重復了一下，吐槽道，「剛才差點把我抽干，你要沒有修為的人有這種精神力？」

    「這是前提！」

    對面反駁道，「你們這只注重法力資質的一幫人懂什么？在我當初的世界里這種人不是沒有，哪像這里，多少年了就你一個，還是作弊來的?！?/br>
    向子淵決定不與對面的人爭，問道。

    「那你現在還決定教我嗎？」

    「當然教?！?/br>
    圓球毫不猶豫，「傳承可是除了命以外最重要的東西，老祖我的東西在此界不能丟了。你要是死了，下一個人怕不是我要等到地老天荒?！?/br>
    「我可是一點都不尊敬你，你看不出來？」

    「老祖我才不在乎，你可知道我為什么會跑來此界？就是被我上個徒兒追殺來的?！?/br>
    向子淵沉默了，自家母親之前說眼前之人邪門不是沒有理由的，對面的宗門看起來問題也很大。

    「你不生氣？」

    「當然不?！?/br>
    心魔老人的聲音非常平靜，「徒弟殺師傅取而代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太弱的話無論是誰死了也就死了，他這么強我高興還來不及，反正我沒死成，那邊的宗門也有了很好的傳承不需要我去管?！?/br>
    向子淵徹底無語了，想起對方說的條件，其中有一條是要有很強的黑暗情緒，要不是突遭變故，那么自己或許依舊不能算符合條件。

    「來，徒兒，就讓為師教你我們心魔宮的?！?/br>
    蒼老聲音樂呵呵地說道，一道意識從圓球中射出，打在了向子淵的頭上，「本來應該是的，寄生魔種到其他修士的道心之中借此修煉，但是此界的修煉與我界完全不同，一幫人連神通的概念都沒有，修為體系不符，我根本沒法拿人去練功，沒有辦法只好順著此界規則改良成了現在的樣子，魔種都扔掉了?！?/br>
    沒有反抗，向子淵全盤接收了其中龐大的信息，一時間頭暈腦脹。

    「好了，徒兒你還有什么問題嗎？這一道神識很快就要消散了，有問題趕緊問?！?/br>
    圓球明顯萎靡起來，旋轉的速度都變慢了。

    「我想知道佛修的事?！?/br>
    向子淵甩了甩頭，頭昏腦脹地很不舒服，「他們有什么弱點？」

    「看來你和他們是有仇？」

    圓球又樂呵了起來，「可惜了，老祖我對佛修也沒有太多了解，我們那里的佛門早就隕滅了，只剩下正魔，我只在典籍上看過?！?/br>
    「不過佛門大多講究修身養性，欲望不生，與我魔門正好相反，對于我們來說算是非常棘手的敵人，很多時候只能實牙實齒地硬拼修為?！?/br>
    「修身養性？」

    向子淵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年輕人，心中充斥著無語，「那我可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br>
    「哦？」

    心魔老人有了興趣，「你跟我說一下你之前遇到的佛修是什么樣的?！埂高?，確實是一個假和尚?！?/br>
    在聽了向子淵的描述后，心魔老人總結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將佛門功法修煉到這種地步的，真是奇怪，這種人就算不走火入魔也應該不得存進才對?！?/br>
    「他為什么要抓人？」

    向子淵問道，對自己家人的下場耿耿于懷，「他應該……不需要了吧，法相期對通神期有什么用？」

    「要我說，你應該慶幸他還在抓人，這樣的話至少人還活著?！?/br>
    心魔老人說，「不抓人的話他應該之前就下了殺手了，讓我想想?！?/br>
    「唔～不太可能是因為單純的好色，當然也有部分可能……你別生氣。我覺得，應該是為了氣運，你的母親和meimei可是此界的天才，同時位高權重，這種人身上的氣運舉足輕重，跟你這平庸的法修資質可不一樣?！?/br>
    「氣運？」

    向子淵愕然，完全沒有理會心魔老人對自己法修資質的嘲諷。

    這跟氣運有什么關系？「沒錯，氣運的功效可不止你想的那么簡單，不光可以輔助修煉。對于元神期……呃，對于法相期來說跨界還沒有什么問題，但到了通神有了足夠讓世界注意到的體量了，那么就會被不同的世界所排斥?！?/br>
    「你宗門內的那個老祖不是已經出了大問題了嗎？就這竟然在同等級的戰斗中把你們保了下來，肯定是有世界幫助的因素在里面。而他肯定想吸收五行界的氣運，讓五行界不再排斥他。那么就可以為所欲為了?！?/br>
    「而且不同世界之間的世界規則也有著些許的不同，氣運也可以幫助他更好地融入此界，對修為也有幫助?！?/br>
    聽著心魔老人慢條斯理地分析，向子淵急道。

    「那他如果變強了，會不會突破到下一個境界？那么我們怎么辦？」

    「當然不會?！?/br>
    心魔老人笑了起來，「你以為真仙境是什么？佛門叫菩薩境，那就說說菩薩境吧?！?/br>
    「菩薩，和之前的境界完全不同，此境浩大無邊，無法單純以法力高低進行分級，是佛陀以下的一個統稱，同為菩薩位階，強弱也是天差地別的?！?/br>
    「光說佛門，佛教典籍中記載菩薩共分五十二個階位，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覺、妙覺，就他估計還在十信上下徘徊，十信位是凡夫，十住、十行、十回向位是賢位菩薩，后十二個階位是圣人，一到妙覺，立地成佛，就他這種凡夫菩薩還想成就佛陀？差的太遠了。而且據我推測雙花真仙，或者叫等覺菩薩，如地藏王或觀音那般，鎮壓世界意識不說輕而易舉，花花時間也能辦到，別說世界氣運了，就是把世界榨碎抽干了對他們都沒什么用?！?/br>
    「更別提火靈界這種破碎后的世界了?！?/br>
    「所以氣運的主要作用應該還是為了入侵此界，關于這一點你不用太過擔心?！?/br>
    說到這里，心魔老人的聲音又變得奇異了起來。

    「其實，雖然情況很緊急，但你也不是沒有辦法快速提升修為親手干掉他的?！?/br>
    「怎么可能？」

    向子淵驚訝地說道，「這至少也要你口中的真仙吧？修為的提升怎么可能一蹴而就？」

    「正常來說自然不可能，修為都是一點一滴積累來的?！?/br>
    心魔老人回復，「你看了功法就知道了，下一個問題?！?/br>
    「我想知道你到底去了哪？」

    向子淵乖覺略過這個問題，繼續問道，「聽說你失蹤了？」

    「怎么說呢……」

    心魔老人嘆了一口氣，「告訴你其實也無妨，我早就離開了此界，去找域外天魔們了?！?/br>
    「師傅您這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乖徒兒你可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老祖我只是去跟它們友好交流一下?！?/br>
    心魔老人說，「經我修改后的練到最后，存在形式更接近于天魔而非人類，真仙往后的路如何走我也一頭霧水，不得不去找幾個最接近的同類解剖一下作為參考對象，幾大域外天魔王可都是合道天仙，也就是佛陀級別的，說明它們的存在形式有這個潛力為我指明方向?！?/br>
    「所以別指望我能幫你干掉他，你們都找不到我的。而且你真的這么沒用的話我干嘛幫你干掉他，收徒弟當大爺供著？」

    友好交流和解剖向子淵完全畫不上等號。

    「……」

    「沒有別的問題了？」

    「沒有了?！?/br>
    向子淵搖了搖頭，確實是想不出來有什么可問的了，畢竟對面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那行，乖徒兒，我這里有一些我界殘留的佛教典籍，可惜的是沒有功法，只有教義?！?/br>
    圓球抖了幾下，閃出了最后一個光點，丟到了向子淵的身上，「希望對你有用，我們就此別過了?！?/br>
    而后圓球就掉在了地上，再也不動了。

    向子淵撿起圓球，發現材質也就是普通的石頭而已，不過是被祭煉過才有的儲存神識的功效。

    「怪不得其他人找不到心魔老人的傳承?！?/br>
    向子淵嘟囔道，這也太難了，光靈魂資質的要求就是千年不遇級的，想起了母親對自己說過的話，緊跟著又想起了母親現在的處境，還有子涵，心情又沉重起來。

    「想這么多也沒用?！?/br>
    向子淵甩了甩頭，「現在的我根本沒有能力，努力修煉吧?！?/br>
    「回去看看，到底有什么能讓我快速提升修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