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惡毒成為六界黑月光 第6節
甚至喝問的話都沒說完,他就直接被一道緋極撞穿了胸膛,“咣”一下倒在地上,眼睛都沒閉上。 他身后的一隊仙兵約莫百來人,見狀,先是面面相覷一會,然后直接凝著靈力沖殷孽處殺了過來,場面霎時間一片混亂。 殷孽卻只是隨意地抬了抬手,而后最先靠近他的那一圈仙兵就霎時間倒在地上,身體飛速潰爛,化做一灘灘血水爛rou。 殷杳杳見那些仙兵還不斷往這兒沖殺,于是趁亂微微動了動輪椅,往先前那被十一長老碎了元丹的仙兵尸體邊靠了些,然后身體前傾,故意栽倒在那仙兵的尸體上。 她伸手在他盔甲下擺探了探,摸到那粒血紅珠子,然后快速將那珠子放入手心,最后才緩慢地撐著身子準備爬起來。 而此時,余下的仙兵也直接被殷孽一招殺了個精光,甚至連個尸體都沒留下。 殷孽微微側頭,垂眸看著還半摔在地上的她。 十一長老這會也顫顫巍巍站起來了,嘲諷道:“小殿下性子可真不隨尊上,人都沒殺一個,自己倒是嚇得摔地上了?真該進林子驗驗血統?!?/br> 殷杳杳握緊手中的血色珠子,臉色如常,語氣裝得真誠極了:“長老爺爺不知道嗎,我今日便會進林中?!?/br> 十一長老摸了摸臟兮兮的胡子:“怪不得你要往魔宮外逃,定是知道今日自己必死無疑!” 殷杳杳眨眨眼,語氣疑惑:“爺爺,您就這么確定我不是尊上的親meimei?” 十一長老語氣不善:“你與尊上沒有半點相像!” 他轉頭看殷孽:“尊上,她今日逃走就說明她害怕,您……” “十一長老,”殷孽不等他說完,突然喚他名字,淡淡道:“本尊向來不留完不成任務的廢物,也不留自以為能騙過本尊的蠢貨?!?/br> 十一長老聽出他意有所指,臉色一白。 殷杳杳聞言,手指蹭了蹭掌中的血紅珠子,扭頭對殷孽道:“哥哥,十一長老不信你我血脈關聯,不如等他親眼看著杳杳從林中出來再殺?” 殷孽手指尖在她輪椅上輕輕敲了兩下,但沒說話,應當是默許了。 十一長老不敢看殷孽,只對著殷杳杳低聲怒道:“你能出來再說吧?!?/br> 殷孽似乎沒興趣再這里繼續多留,于是直接施了個瞬移術。 下一刻,他們三人直接到了枯木林前。 魔族的長老們已經都站在枯木林前了。 見殷杳杳來了,有長老嘲諷道:“小殿下可真是讓老身們好等?!?/br> 十一長老小聲尖酸接話:“她方才出了魔宮想逃,依我看,等都無需等,怕是她進去后就出不來了,等了也是浪費時間?!?/br> 殷杳杳悄悄把那顆血紅珠子放到他衣袖間,舉止間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爺爺您活了這么些年歲,難道不知曉話不要說得太滿的道理?” 這血紅珠子應當能保命,甚至轉移傷害、叫人給自己替死,方才十一長老便是用這顆珠子念口訣叫那仙兵替自己承傷受死,但看他剛才的舉止,這珠子似乎只有在受到致命一擊時用才能生效。 十一長老念口訣時的口型她已記住,這珠子既能叫人替死,想來在林中受到讓人化為血水的致命傷時亦可把致命傷轉嫁到十一長老身上,這也是她方才讓殷孽留十一長老一命的原因。 她一邊說,一邊放完了珠子,見十一長老沒察覺,于是滑著輪椅走到了枯木林前的黑霧旁。 她回頭看殷孽,彎唇笑了笑,沖他擺手:“哥哥,我進去啦!” 殷孽靠在樹下,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但是并沒有接話。 殷杳杳也沒再說話,直接轉身滑著輪椅進了枯木林。 她今日本要逃跑,但如今看來,逃跑的話恐怕會直接被殷孽殺死;如今她知曉了血紅珠子的事,進了枯木林還有一半的活命概率,那么還不如進枯木林賭上一把。 想著,她繼續滑動輪椅。 進了枯木林后,黑霧就逐漸散了。 殷杳杳眼前景象清晰起來—— 四周都是枯枝敗葉,一棵棵大樹上的枯枝如同長長的干枯手臂一般交錯在上空,遮天蔽日的,看著甚是駭人。 她滑著輪椅前進,還沒往前多久,就突然感覺到四周不斷有強烈的魔氣和死氣往周身壓,這里的魔氣帶著血色,赫然是只有殷孽能控制的緋極。 她試圖控制緋極將它們驅離自己,但周遭氣息太過強烈,不停往她身體里鉆,叫她身體逐漸開始發涼、手腳發僵,逐漸集中不了念力去cao控這些氣息。 一時之間,她全身經脈都開始“突突”地狂跳起來,好像有什么東西由內而外敲擊著,要破體而出,要叫她爆體而亡。 地上錯落的枯枝被輪椅軋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這里不是什么嚴寒之地,殷杳杳卻冷的發抖,片刻后,她唇上竟起了層白霜。 靈府里每日作祟的斗星的那一魄似乎也被什么東西喚醒了,格外活躍地在她靈府之中橫沖直撞,那種痛錐心蝕骨,像有千百只螞蟻由內而外啃噬她的骨rou。 她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關,抖著手去滑輪椅,但身體里的那陣劇痛震得她脖子上的青筋直跳,她的手也逐漸脫力,指甲在木輪上抓下幾道深痕,最終在一處有著星點綠芽的大樹邊突然栽倒下去,連著輪椅一同翻在地上! 那樹下干枯的根枝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動了動,然后迅速地纏住了她的腳腕。 靈府中的劇痛與身上筋脈幾乎要爆炸的刺痛折磨得她起不來身,雖想掙扎,但只有腳腕微微動了動,喉中溢出一股血腥味。 她恍惚之中忽地回憶起從前在仙族的日子,剖靈府那日回憶又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她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該死的人都還好好活著,她現在也還不能死呢,她得繼續往前走,不能停下。 想著,她一雙纖白的手往前伸,而后五指扣住地上枯枝敗葉,借力拖著斷腿往前爬了一點點,攀上了一根凸起的老樹根,不料那樹根上竟生出密密麻麻的刺來,把她抓著樹根的手指直接刺了個對穿! 她悶哼出聲,聲音已經嘶啞得不成樣子。 林中陰暗的光線落在她身上,可以瞧見她的手指已經鮮血淋漓、血rou模糊,正不住地顫抖。 身下的地面上也長出了無數凸刺,一點點透過衣服扎進她身體里。 冷汗從額頭滾落,她翕動著唇準備念啟動血紅珠子的咒語,方才念出一個字來,卻突然想到那血紅珠子要在受致命傷的時候用,若她現在用了,真到了要死的時候就無用了。 她忽地清醒了些,咽下喉中腥甜,撐著眼皮子開始觀察四周環境。 不知道是不是疼出了幻覺,她突然瞧見眼前那棵生了嫩芽的老梧桐樹動了一下。 死氣沉沉的林子里忽地傳來個歡快的聲音,尖銳尖銳的,詭異極了:“已經幾千年沒進來過活人肥料了——” 一陣風過,尖銳的吱吱詭笑聲籍著嗚嗚風聲灌滿了整片林子。 殷杳杳被這陣聲音刺得耳膜生疼,她視線四處掃了掃,就見那大樹上陡然長出了許多帶刺的枝條,那些枝條瘋狂舞動著,直直沖著她戳刺過來! 這些枝條可是會要人命的! 她瞳孔微縮,卻直直盯著那些枝條,最終掐著時間開始念啟動血紅珠子的口訣。 屆時這些枝條會穿過她的身體,但傷害會直接轉嫁到十一長老身上,她只需要在那一瞬間用盡力氣跑過這棵大樹即可。 這棵大樹應當就是樹靈修戾,只要她越過修戾保住性命,后面的路她爬也會爬完。 她緊盯著那些枝條,就見它們越來越近,現在正往她額頭前伸,很快就要刺穿她的頭顱。 嘴中咒語越念越快,在剩下最后兩個字的時候,她緊緊閉上眼,與此同時,那枝條也抵在了她額頭上! 突然,她聽見樹靈修戾疑惑出聲:“嗯?” 那些帶刺的尖銳枝條也堪堪停在她額前抵著,沒再往前進一步,就連她身下地面上的那些細小尖刺也突然縮了回去。 殷杳杳還剩下兩個字沒念完,她頓了頓,沒繼續念,然后睜開了眼。 耳側又傳來修戾的聲音—— “你身上怎么會有魔尊的氣息?” 第四章 或許哥哥比鬼還恐怖 殷杳杳聞言,斂眸思忖幾息,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把額前的枝條推開了些。 手上被刺得對穿的血洞還在流血,她卻感覺不到痛似的,啞著嗓子客客氣氣問:“你就是修戾大人?” 修戾語氣有點得意洋洋的:“正是,我就是魔族十二大靈之一的修戾大人!你知道我?” 殷杳杳還拖著斷腿呢,站不起身,只能仰臉看著修戾生了綠芽的枝干,笑道:“修戾大人,我聽我哥哥提起過您?!?/br> 修戾的本體是棵梧桐樹,雖然只有一點點嫩芽,但開心的時候,枝干還是會來回擺動,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他問道:“是嗎?怎么說的?一定是夸本大人的吧?!?/br> 殷杳杳按了按手指上的傷口,裝模作樣地用略有些疑惑的語氣道:“嗯,我哥哥說您是他的狗,但是您分明是棵梧桐樹呀?!?/br> “你——!”修戾身上的枝干突然不搖動了,而是釋放出強烈的殺氣,語氣暴怒:“你哥哥是誰?!” 殷杳杳眼睛亮亮的,狐假虎威道:“我身上有誰的氣息,誰當然就是我哥哥?!?/br> 話音方落,修戾枝條上的殺氣突然散了大半,甚至顯露出一點懼怕的氣息。 他語氣有點遲疑:“殷孽?你哥哥是殷孽?” 殷杳杳點了點頭。 修戾的枝條“嗖”的一下收了回去,將信將疑問:“真的?不可能!他可是上古魔脈、天生魔體,我還從未在這六界中見過第二個血脈相同者,你怎么可能是他meimei?” 殷杳杳還趴在地上呢,用手撐著下巴,微微聳肩:“事實就是這樣,杳杳也很驚訝呢?!?/br> 她那雙狐貍眼微微瞇了一瞬,似乎在思考,然后很快又繼續道:“大人,其實我來枯木林是找我哥哥的,結果不慎誤入了林子,您可以把我送出去嗎?” 她一字一頓慢聲道:“哥哥在林子外面等著我呢?!?/br> 修戾聞言,凝神探了一下枯木林外的動靜,就發覺殷孽的氣息真的在枯木林外停著。 緊接著,他沉默著伸出幾條枯枝來,把地上的輪椅扶起來,然后收了枝條上的尖刺,又把殷杳杳給卷起來提到輪椅上坐好,才猶猶豫豫開口:“那個……” 他頓了頓,語氣軟了點:“剛才那些地刺和荊棘都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就別把這事告訴殷孽了,行嗎?” 雖身為魔族十二大靈之一,但他還是對殷孽有點發怵,三萬年前他不過是用枝條逗了逗殷孽,誰知道殷孽直接反手一道法術,把他半邊身子給轟沒了! 他這大半邊身子可是這幾年才剛剛重新發芽,可不敢再被殷孽再轟一次了! 殷杳杳從他語氣中聽出他懼怕殷孽,于是得寸進尺道:“修戾大人,可以幫我造一層結界嗎?” 她身體里鉆入了太多緋極,雖然能控制這些氣息,但這些氣息同時也不停在身體里折磨著她,熬得她渾身上下劇痛不休,加上靈府之中斗星的那一魄橫沖直撞,她的身體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能強撐著動腦與修戾周旋已是不易。 她半真半假解釋道:“我身上有傷,這里氣息陰暗,侵蝕得我傷處難受?!?/br> 修戾聞言,直接把周圍的氣息驅散到兩三步遠之外的地方,然后幾根枝條推著輪椅把她往外送:“那你能別把剛才的事告訴殷孽嗎?” 殷杳杳坐在輪椅上,把被刺了個對穿的手指舉到面前,又指了指自己身上被地刺刺出來的滿身血痕:“可就算我不說,哥哥也會看見的呀……” 修戾立即一道靈力覆在她身上,把她身上剛被刺出來的傷都治愈,急吼吼道:“這樣就行了!” 殷杳杳眼睛亮亮的,她看著自己恢復如初的手,嘴甜夸了句:“你真好?!?/br> 修戾得意洋洋:“那是,我能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