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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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系統比顧清遠還慌,好好的主角怎么說彎就彎,他飛快地翻看過一遍原著,發出靈魂一問:【原著里又沒寫他的感情戲。會不會他一開始就不直?】顧清遠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現在腦袋里,像是燒了一壺開水,咕嚕咕嚕地往上冒熱氣,理智都被蒸發了:那現在怎么辦? 【要不你就從了他?】系統用么得感情的聲音回答:【反正你本來也是彎的?!磕窃趺葱?我又不喜歡他,我只把他當徒弟。顧清遠漲紅著臉說。 【為什么不喜歡,他長得不好看嗎?】 這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我不喜歡他這個類型。 【你喜歡什么類型?】 唔,宴沉那種? 【可聶無雙和宴沉不是一個人么?】 顧清遠沉默下來。 雖然他知道這是個事實,但現實里,他一直把兩個人分得很清楚。 聶無雙是主角,是徒弟,是保護對象。宴沉是反派,是魔尊,是合作伙伴。 顧清遠在初見宴沉的時候,的確對他那張臉起過一些心思,不過后來發現他心有所屬后,加上被他算計過兩次,便也漸漸沒了想法。 后來在這個世界待了這么久,他也不是當年那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伙子了。雖然不到百歲的年齡在這個世界仍然很年輕,但顧清遠便一心只想解決天魔的事情,保住自家徒弟,旁的心思,倒是基本沒想過了。 這么一想,顧清遠又覺得十分委屈,他忙活天魔的事情,一人分飾兩角,在魔教和劍閣來回跑,這么辛苦是為了誰,還不是自己這么唯一的一個徒弟。 一開始的確,他對聶無雙只是懷著那么幾分同情,幫他更多的是為了任務,為了自己也能活的更久一點。但時間長了,就這么相依為命著,他也把聶無雙當成了親人。 現在聶無雙居然用這種手段對付他?就算是真的喜歡自己,小兔崽子不能好好表白嗎?上哪學的這么一套下毒強吻的渣攻套路? 師尊在想什么?聶無雙的聲音突兀地打斷顧清遠的思緒。 顧清遠抬眼時,還能看到他眼底沒來得及藏起的幾分不安,不過那些不安很快就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顧清遠不熟悉的陰鶩神色。 顧清遠不想和這樣的聶無雙說話。因為剛剛突如其來的吻,激起的暈紅已經漸漸消退。顧清遠的心跳也逐漸平復下來。他垂著眼,盯著自己面前的地面,不語。 師尊是在生氣? 相處這些時日,聶無雙早已發現,顧清遠掩藏在冷漠外表下的內心其實十分好懂,他臉上雖然表情不多,但是情緒卻總寫在眼睛里,尤其是對于親近的人,他從不掩藏真實的情緒。 即使是現在。 聶無雙抬起顧清遠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他早就想這么做了。 他喜歡看師尊的眼睛里盛著自己的影子,這會給他一種錯覺,好像在師尊心里,自己是十分重要的。 聶無雙!被捧著臉的顧清遠終于忍不住了:你有什么話,我們不能好好說,非要用這種手段和我談? 聶無雙捏著顧清遠的儲物袋丟在顧清遠手邊:打開它。別讓我重復第三遍。 怎么又繞回這個儲物袋了?顧清遠這時才意識到哪里不對,恐怕自己會錯意了,聶無雙今天這番舉動,并不是因為喜歡自己。 他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開始懷疑自己顧青的那個身份了? 可是不應該???顧清遠反思自己,他一直做得十分小心,按說不應該在聶無雙面前露了馬腳。何況曾經為了向宴沉證明身份,他連傀儡術都專門去學了,聶無雙是親眼見過顧青和清遠長老站在一起的,又怎么會突然懷疑其自己的身份呢? 儲物袋是絕對不能打開的,現在的情況已經很被動了,如果再證實自己是顧青,后面的事情顧清遠簡直不敢想。畢竟原文里顧青死得可以說是相當凄慘。 看聶無雙的表現,他對自己還是有些情分在的,別管是什么情分了,反正總比把自己當仇人殺完了還要點魂燈好。 顧清遠繼續嘴硬:這里面都是我私人的東西,我不會給任何人看,你是我徒弟也不行。你不如干脆殺了我吧,我死了,這儲物袋就是無主之物了,你可以隨意打開。 師尊明知道,我不會殺你。聶無雙暗示地用指尖蹭過顧清遠的頸側,鎖骨,隔著衣服,一路向下。但你若是不答應,我不介意,對你做點比剛才更過分的事。 顧清遠緊張地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更,更過分的事? 顧清遠硬氣不起來了,他剛剛敢放狠話,就是看準了聶無雙不敢殺他,但聶無雙說的這個更過分的事,他不敢賭,畢竟聶無雙看他的眼神,跟狗看盤子里的rou也沒什么區別。他現在點個頭,聶無雙只怕直接就開動了。 他一個戀愛還沒談過,初吻還沒交出去的大好青年,怎么能這么對他! 哦,初吻剛剛已經交出去了。顧清遠近乎絕望地想。 但要他放低了姿態去求自己徒弟,顧清遠又有些拉不下臉來,他別扭地把眼睛轉向一邊: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說,我拿給你就是。 那好,面具給我。聶無雙朝顧清遠伸出手。 顧清遠心里咯噔一聲,看來他沒想錯,聶無雙的確是懷疑他身份了:什么面具? 銀色,鬼臉面具。聶無雙死死盯著顧清遠的眼睛:還要我說得更清楚么,魔教大護法,顧青? 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聶無雙語氣里終于忍不住帶上幾分壓抑許久的恨。 原來你知道了。顧清遠終于明白,聶無雙不僅僅是懷疑自己的身份,他只怕已經掌握了十分確定的證據。 聶無雙指了指空地不遠處,一團用布包裹起來的東西:剛剛我也說謊了,師尊說的萬象鏡域其實我已經去過,我在那的鏡子里看見你和宴沉走在一起,看見你煉化了隕星劍,看見你摘掉了臉上的面具。 怪不得。萬象鏡域還有類似監控室的東西存在?怪不得會忽然對自己態度大變。顧清遠這才明白,為什么自己偽裝的好好的,突然就掉了馬。 只是顧清遠想不通,聶無雙不是恨著顧青的嗎?那他為什么要親自己? 聶無雙:所以師尊這是終于肯承認了? 我只能說,你見到的顧青和清遠長老,都是我。顧清遠并不想認下顧青這個身份,他不是顧青,他是顧清遠。但這沒辦法和聶無雙說,說得深了,便違背了系統的保密規則,是會被抹殺的。 聶無雙明明知道答案,但聽見顧清遠親口承認的這一刻,仍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用手攥緊了似的難受起來,他咬牙切齒地問:為什么? 顧清遠想既然說出來了,就干脆直接把自己原本打算告訴聶無雙的事情也一并說了好了,知道了真相,聶無雙說不定還能放他一馬。 那日你也聽見了,你的父母其實并非是你父母,你原本被宴沉作為魔教圣物,存放在往生池,你的體內封印著天魔,他蠱惑了看守的魔修,把你偷走帶到東陸。宴沉命令顧青將你帶回就是為了繼續將你送回往生池里封印 聶無雙聽到這里,語氣有些森寒地打斷顧清遠:所以你殺了我父母,屠了我的師門,也是為了將再送回往生池封印嗎?師尊? 我沒有,那不是你父母,你師門的人雖然死了,但我顧清遠想辯解。 可聶無雙卻明顯沒有在聽他說話,而是自顧自地念起來:你把親手毀了我所珍視的一切,一次又一次把我推向絕望,然后你又用另一個身份接近我,救贖我,我視你重若性命,到頭來卻發現又是一場騙局。這一次,你想要什么呢,師尊? 他的眼瞳越來越紅,仿佛入魔一般,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陌生。 聶無雙,你冷靜一點,你現在狀態不對。顧清遠想要按住聶無雙,但是他的手臂沉得根本抬不起來。 聶無雙已經欺身上前,把顧清遠壓在石柱上,英挺的鼻尖湊在顧清遠頸間深嗅。然后惡犬般重重地咬在顧清遠鎖骨下方的位置。 血很快滲了出來。 嘶,你屬狗的么?松開!顧清遠疼地咧了下嘴。他感覺聶無雙現在的狀態,和先前魔降儀式時候的狀態有些類似,說不定是因為情緒變化導致天魔趁虛而入影響了他的神志。 這樣下去很危險。如果聶無雙被天魔徹底搶走了身體,那就一切都完了。 可他現在連動都動不了 而聶無雙的動作越發失控。顧清遠衣服被扯得破碎,皮膚被捏的青紫一片。而聶無雙看他的眼神也越發瘋狂,像是暴戾與□□,兩種欲望的混合。 那不是顧清遠熟悉的聶無雙的眼睛,那像是一只失控的野獸。 顧清遠無力地仰著頭,忽然想起剛才聶無雙捏自己下頜骨的動作。對了,血可以解毒。 但怎么喝到聶無雙的血,是個問題。 聶無雙 顧清遠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羞恥咬了一下嘴唇,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你能,再親我一下嗎? 聶無雙的動作微微一頓,有些茫然錯愕地抬頭,看向顧清遠。即使神志不清,他也潛意識覺得這句話不會從顧清遠的嘴里說出來,可是他的確聽見了。 就仿佛做一個明知不會實現的夢,卻忽然成了真。 顧清遠感覺到聶無雙動作停了,便睜開眼,正對上聶無雙望過來的,赤紅色的眼睛。 顧清遠喉結輕輕上下滑動,說不清是因為難為情,或者什么別的情緒,他催促似的又問一遍:可以么? 回答他的是一個充滿掠奪性質的,極其兇狠的吻。 聶無雙用力扣住他的后腦,粗重的氣息長驅直入地與他糾纏在一處。 血腥味在唇齒間漫開,甚至分不清是誰的,顧清遠感覺到自己的力氣逐漸恢復了些。 毒解了。 顧清遠很想把聶無雙提起來打一頓,讓他好好清醒一下,但現在顯然不是適合的時候。他現在必須想辦法穩住聶無雙。 當然絕不是用聶無雙想的那種辦法。 無雙。顧清遠用手按住聶無雙的肩膀,腦袋后仰,靠在石碑上,氣還有些喘:你聽我說。 得到了親吻的聶無雙似乎稍微平靜了一些,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平靜,就像是風暴間隙,海面短暫的平靜。 聶無雙眼里的赤紅并沒消退,只是戾氣似乎稍褪了幾分,他甚至沒意識到顧清遠能活動了有什么不對,眨眨眼睛,似乎不明白顧清遠為什么推開他。 顧清遠深吸一口氣,把聶無雙擁進懷里,下巴搭在對方肩膀上,在他耳邊柔聲說:聶無雙,我不知道你現在能不能聽見我說話,但我想你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把你交給宴沉,成為你的師尊,也不是別有用心。我只是想保護你,想讓你的人生過得不那么辛苦。我知道我的行為很矛盾,我知道我不該一直欺騙你,我沒辦法完全給你解釋清楚,但你可以相信我,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顧清遠說完快步起身,一個閃落,沖到被裹住的莫云水鏡前。 顧清遠伸手,包裹鏡子的布料從鏡子上滑落下來,顧清遠的手穿過了鏡面,接著是他的整個身體。他感覺有什么東西與自己剝離開來,接著他便失去了意識。 第67章 顧清遠是被熱醒的,他揉著眼睛從地上坐起身來,茫然地打量四周。 身下是一塊黑色巖石。 guntang的巖漿沿著地縫流動,不時朝上鼓起一個橙黃色的氣泡,發出炸裂的輕響。熾熱的空氣里充斥著嗆人的硫磺氣味,guntang的風仿佛能將人烤熟一般。 這是哪里? 顧清遠茫然有困惑地看向四周,他明明記得上一秒自己還在宿舍的床上看小說,怎么下一秒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 顧清遠不記得生存的星球上有這樣的地方,他也不覺得一個正常人,坐在巖漿中央的空地上,還能好端端地活著。 所以他應該是死了吧?那這兒不會是傳說中的幽冥地府吧? 可是,顧清遠想,自己才剛上大學,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怎么好端端地坐在床上看小說,還能死了呢?總不至于是被那大團滅的結局給氣死了吧? 顧清遠低頭看自己,他身上還是在宿舍穿的那身白色純棉睡衣,沒有穿鞋,光裸的腳搭在巖石邊緣,腳尖泡在巖漿里,不過感覺不是很燙,感覺跟熱水泡腳差不多。 顧清遠習慣性地摸了摸口袋,摸到了自己平時用的那部手機,居然還有電,顧清遠點亮屏幕,所有APP都不見了,只剩下他平時用來看小說的那個綠色小圖標。 點開圖標,網絡自然連不上,收藏夾里只剩下一本書,正是自己剛看到大結局的《滅世劍尊》,只是打開之后,內容卻成了空白。 奇怪,顧清遠疑惑地回憶,發現腦海里關于小說的記憶似乎也消失了,只剩下一輪很模糊的印象。 顧清遠用手撐地起身的時候,指尖碰到了什么物體。 顧清遠低頭看,發現是一截瓷白的棍子。說棍子不是很確切,它的形狀更像是一截劍刃,只是上面的劍柄不知所蹤。劍刃的材質也不是顧清遠熟悉的金屬,摸起來很光滑,有點像陶瓷,但比陶瓷質地更堅固,邊緣十分鋒利。 可以暫時拿來當武器。 顧清遠用劍刃割下一截衣擺包裹住劍刃邊緣,把它握在手里,揮動兩下。 耳邊忽然響起一個充滿活力的少年音,帶著仿佛電流通過的機械感:【宿主!我總算找到你了!】說話的是他的手機,此時它正違反常理地從他口袋里飛出來,漂浮在空中,手機屏幕亮起,上面是一個簡筆畫的火柴人。 顧清遠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但他記憶里,并沒有這么一個會說話的火柴人存在。 你是誰?宿主是什么意思?顧清遠疑惑地問。這個稱呼讓他想起一些自己看過的穿越小說,主角會綁一個喊自己宿主的系統金手指。 所以,顧清遠想到另一種可能,自己也許不是死了,而是穿越了? 【宿主不記得我了!我是系統3300??!】系統發出尖銳的喊聲。 那震驚地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語氣讓顧清遠下意識地心虛起來,他仔細搜尋了一遍自己的記憶,確定自己的記憶十分連貫,沒有什么被抹掉的空白,而平平無奇的學生生涯里也沒有出現過一個叫做系統3300的東西后,才謹慎地回答:我應該不認識你。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怎么可能!就是你!】系統3300大聲嚷嚷著,手機攝像頭幾乎懟到顧清遠臉上,仿佛顧清遠是一個不肯認賬的負心漢:【你是不是叫顧清遠!】你認識我?名字對上了,顧清遠這下可以確定對方沒找錯人,但對方這副熟稔的語氣,卻又讓他分外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