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枝 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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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源剛輸一局,正喝罰酒,沒憋住半噴半嗆,重咳好幾聲才緩回來。 “定情信物?” 沈思源很不給面子地又笑一聲,“你不是給冰清玉潔把腦子燒壞了吧?那不是喬落接代言,品牌方送的,你和程濯一人一個,你仨定情?絕了,程濯,你那定情信物……” 沈思源笑著轉頭,門邊已經沒人影了。 “程濯呢?” 徐格:“聾了?抽煙?!?/br> 沈思源納悶:“他這非去外頭抽煙的毛病怎么搞出來的,能嗆著誰了我想問?!?/br> 徐格拿下巴往門邊點:“那你去問啊?!?/br> 沈思源正要起身,就聽徐格起了個回憶的調子,“他吧,估計這會兒心情不好?!?/br> “留學那會兒,他一心情不好就愛往唐人街那兒跑,見誰欺負同胞,比警察還管用,沖上去就是一頓往死里打,扭頭還人人夸呢,這叫什么?合法暴力?” 沈思源:“……” 徐格給自己調了杯花里胡哨的軟飲,抬手朝門廊一請:“你去啊?!?/br> 沈思源不動聲色坐回去了。 “怎么就心情不好了,又是家里的事兒?不是現在他家里還能有什么事???” “這誰知道啊?!?/br> 沈思源掏出手機,有秘密似的朝徐格招手,“你過來,我這兒有張照片給你看?!?/br> 徐格眼皮子都懶得撩一下,新酒味道不對勁,他又兌了點檸檬汁在里頭,手里捏著紅心橄欖的梗,攪一攪酒液,早有預見地冷淡臉說:“又是曾老師那些大作?俗人一個,欣賞不來,彩虹屁你自個吹吧?!?/br> 沈思源本來興致老高,抿住唇,深深無語。 最后嗤道:“你也配看?” 單方面嘲諷完,沈思源又說:“曾珥工作室來了一個新人,我那天去,迎面看見就愣住了!” “驚為天人?”徐格終于肯挪動金貴的身子了,拖漿帶水地侃著,“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連曾珥工作室新人都不放過?可以啊兄弟?!?/br> 沈思源翻個白眼,心說你跟喬落什么級別的青梅竹馬,你徐格多少年賊心不死,又死灰復燃的,窩邊草最后直接啃翻了,也好意思笑別人兔子不吃窩邊草? 但接下來的話很重要,他懶得跟徐格爭一時的口舌之快,只把話引到正軌上,點開手機里的照片,遞過去給徐格看。 “你說我都多長時間沒見過她了,我第一眼就差三個字脫口而出?!?/br> 徐格看了照片,黑長直,平肩瘦背,穿黑色的棉質吊帶裙,寡淡溫和,即使只有一個背影,也能叫人腦補背影主人說話舉止一定都似凜春的風一般,柔凈疏離。 徐格眼里有稍縱即逝的微光,嘴上還是非要欠上一句,“是吧,你忘女人的本事那是數一數二的?!?/br> 看夠了,手機還給沈思源,徐格問:“濯哥哥看過沒有?” 沈思源說:“沒,去年他剛去美國還沒幾個月,我在常林新區最后一次看見孟聽枝,被個姓高的富二代弄哭了,我當時立馬跟他說,他打電話給我,你猜說什么?” 徐格不猜,只笑笑。 “他叫我不要多管閑事,”沈思源嘖一聲,聳聳肩:“絕了,他要是打算吃這口回頭草,吱一聲,咱就打著程濯朋友的旗號上去狠狠教訓,小姑娘不最吃英雄救美這套?那不得感動死,這輩子非程濯不可,現在也不至于那妞半點消息也沒有,就放圈子里一起玩嘛,養著唄,還能虧待了她啊,不知道程濯怎么想的?!?/br> 一通嘀咕完,沈思源一抬頭,發現徐格端著杯軟飲,用一種看傻x的眼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笑得沈思源心里發毛。 “笑屁,老子說的不是實話?” “那姓高的是不是叫高俊陽?” 沈思源驚道:“你也知道?” 這事在程濯那兒碰了釘子后,沈思源就沒跟旁人說了,畢竟當事人都已經分手翻篇置身事外說不要多管閑事。 徐格:“聽我們家施杰說的?!?/br> “你那安保隊長,他知道?” “知道,消息靈著呢,據說那孫子去美國出差被人打慘了,回來他老子身上那點漏稅的破事就捅出來了,上頭殺雞儆猴,他家就當了這個,”徐格一副瞧人好戲的大爺樣兒,欠欠地比了一個大拇指。 沈思源立馬敏感起來:“在美國被人打了?” 徐格攤攤手。 沈思源:“他叫我不要多管閑事,他自己上?” 徐格:“就猜吧,反正我也不知道,” 沈思源低頭,看桌上的車鑰匙,車標下頭掛個油皮小書,不值錢的小手工,幾千萬的車都換了,這東西還在。 程濯沒有久待,從徐格那兒喝了兩杯,就回了老宅,老爺子正經老年人作息,已經早早睡下。 進了院子,兩側廊上都靜,只有門口特意留燈等他。 老保姆從飯廳熱了湯,放一張竹編隔熱墊,青花小盅端到他面前來。 “一入夏就胃口不好,可哪能晚飯什么都不吃,胃要出毛病?!?/br> 他按下那點聞到油腥的不適,沒有說話的欲望,鼻子里沒筋沒骨地“嗯”一聲,老實喝完才回了自己房。 第二天早上,沒想到他舅舅舒斌的司機會來老宅接他,他提著車鑰匙出門碰上,就沒自己開車。 上了后座,車子先開去科技園把他舅舅接上,之后就往老城區暢通無阻地開去。 一路上,舅甥之間干巴巴地聊了兩句。 舒斌透過后車鏡看程濯那張始終沒提起半點熱情的臉,又搭話似的問了一句:“回老宅沒休息好?” 程濯:“嗯?!?/br> 舒斌又好心地為他考慮起來,“你在枕春公館不是有套別墅?之前不是還見你住那兒,真不習慣,獨出來就是了?!?/br> 程濯:“太遠了?!?/br> 舒斌繞到點子上去,從副駕回頭說:“離會所不是挺近的,小濯,會所開業那天,你帶幾個朋友過來玩啊,放心,有你們年輕人喜歡的項目?!?/br> 程濯唇邊不冷不淡地揚了一分笑。 老城區拖了又拖的翻新,終于在十幾年后重新動工,譚馥橋一帶的老路被施工牌擋住,司機繞了兩個路口,都沒找到能進去的道。 舒斌也跟著著急。 老城區他沒來過,也不熟悉地形,他想起來程濯以前讀十四中,可能對這片熟,但他剛剛那個笑實在冷淡,好像就差挑明,行了,我也就只能敷衍你到這兒了。 待會兒還有需要他開金口的時候,舒斌就沒再上趕著惹他不耐煩。 車子緩緩停在路邊,舒斌從車窗里朝前朝后都看了,臨了,喊住一個旁邊的年輕男人。 “你好,打擾了,我想問問,前面那路被封了,往長林巷那邊怎么去呢?” 男人文質彬彬帶著眼鏡,順舒斌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沒被封啊,拐了彎就能進去了,我前幾天還開車過去的?!?/br> “里頭的路也封了,剛才已經去過了?!?/br> “是嗎?”男人將信將疑地扶了一下眼鏡。 “是,車上有東西,下車不方便,趕時間去長林巷拜訪人,你知道還有哪條路能繞過去嗎?” “我對這一帶也不怎么熟?!?/br> 旁邊便利店的自動感應門發出一聲“歡迎下次光臨”電動聲響,原本愛莫能助的男人轉過頭,忽然揚起聲音喊了一聲:“枝枝!” “你家住在桐花巷吧,長林巷怎么走啊,他們要過去,說路封了?!?/br> 程濯毫不關心封路的事,回國后這些天都睡眠不佳,他疲意沉沉地坐在后座假寐,那個指路男人和舒斌的對話,本來左耳進右耳出,半個音也碰不到他冷淡的思緒。 直到那個名字猝不及防地闖入耳中。 他猛然睜開耷拉著的眼皮,心跳加速,隔著一層茶黑的防窺玻璃,朝外看去。 第51章 雨水集 枝枝創業未半,而中道先花…… 這世上有多少個zhizhi?可如同輸入法留存的記憶, 他只記得一個枝枝,每當這兩個疊音出現,所有信息都會迅速匹配上。 他眼里的熱切, 不動聲色藏在一片晦暗混沌里。 而車窗玻璃外, 便利店門口。 她穿著一身粉藍碎花長裙, 方領闊袖, 極濃烈飽和的兩種色調,碰撞融合出的浮艷被黑色寬封腰帶妥帖系住, 腰線細得不堪一握。 聽到人喊名字,她抬頭,波浪般的長卷發順肩線朝后去。 像是沒聽清男人剛剛具體說什么, 她蹙了蹙秀致的眉心,淡妝面容,宜喜宜嗔,是一種翻天覆地的好看。 他幾乎不能移開目光。 隔窗盯住她臉上所有細小的表情神態,看著她的嘴唇隨著回答動著。 如果他冷靜下來,很容易就能通過口型看出她說的內容,但是此時此刻, 他根本冷靜不下來,對于她在說什么也完全不在乎。 只有過程中,她和那個男人自然又親密的互動,每分每秒地吊笞他的神經。 傳話結束, 那男人從車窗邊走回她身旁, 自然地從她手上接過一瓶酸奶,兩人并肩往前,一邊聊一邊走。 舒斌聽到想要的回答,合上車窗, 費勁地嘆了一聲麻煩。 司機在調頭,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舒斌忍不住感慨說:“小濯,你那會兒在十四中讀書是不是也這么麻煩?接送的車進不來吧?” 說完,舒斌才意識到要少搭話磨損這位金貴外甥的耐心,可話脫口,噤聲已經來不及,他從后車鏡里朝后帶著小心地看一眼。 沒有不耐煩。 他就跟沒聽到似的,或者是聽到了什么別的,神情茫然,冷峻眉眼里有種像噩夢驚醒、不能回神的滯愕。 舒斌聲音更小心了,試探著:“小濯?” “沒事,開車吧?!?/br> 他抬起眼,陽光打進來,寒潭倏然照進強光,過分明清,什么暗涌都不見了痕跡。 舒斌雖然不信“沒事”這兩個字,但也不知起因,不敢多問,只當這外甥的心思是越來越難猜了。 車子按剛剛的指路開進去。 終于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