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識破敵計老兔狡
曹祿榮手里捏著剛送回來的情報,靜靜的站在門外,房中女子的**慢慢停歇下來,男人的粗喘也終于平息,他才回過神來,想當初他也曾有過如此美好的光景呢… 房門打開之后,衣衫不整頭發凌亂的女人低著頭走了出來,姿色只能說中等,曹祿榮對這位皇子的品味,實在有些不敢恭維,如此多的麗色侍女之中,他卻偏偏選了這樣姿色平庸的,實在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曹祿榮常年在宮中,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到了火候純青的地步,稍稍打量一番,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此女二十八九的年紀,膚色雪白,面容雖不出眾,然則身材豐腴飽滿,而且胸前衣襟隱約還能見到奶漬,應該還在哺乳幼兒,再聯想到這位皇子朱高爔自小喪母,有所缺失,對于這種癖好,大概也就能夠理解了。 曹祿榮也不再考慮小主的趣味,捏了捏手中的諜報,在門外輕聲請示說:“主子,剛收到府衙的諜報…” “進來吧?!敝旄郀x聲線慵懶,略帶疲倦卻又蘊含著激動的余味,曹祿榮輕輕推門而入,卻被眼前的一幕驚了心頭。 原來這房中并非只有朱高爔一人,角落里縛住手腳的女人,不正是熊周身邊的小女仆么! 看著嵐緊閉雙目的驚慌神色,曹祿榮心中動容,他很清楚熊周對嵐有多么的在乎,而且二十年都沒有開口的白衣劉璟,居然會為了保住這個女孩子而妥協,可見女孩在熊周心中之地位,可見熊周在這位白衣卿相心中之地位! 他曹祿榮并不在乎一介女仆的榮辱生死,但朱高爔如此做法,對熊周和白衣劉璟來說,何嘗不是一種羞辱? 但他能夠陪伴當今圣上如此多年,憑借的就是看到什么都當成沒看到,聽到什么都當成沒聽到,目光只是隨意一掃,就不再斜視。 朱高爔赤身裸*體躺在大床之上,似乎還在回想著剛才的美妙感覺,他不是沒想過徹底玷污嵐,但面對這個女孩那冰泉一般的眼眸,他就無法成就人事,也只有當著她的面,狠狠羞辱其他女人,才能夠讓他感受到羞辱熊周和劉璟的那種快感。 曹祿榮遞上手中諜報,眉頭微挑,露出喜色,也不掩飾,大方方走到嵐的面前來,俯下身去,在嵐的耳邊輕聲道:“你那個朝思暮想的少爺,又要來救人了…” 一聽到少爺二字,嵐就倏然睜開了雙眼,雖然朱高爔變態的赤*裸著身子,但嵐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成一個男人,只是當成了一頭禽獸,睜大眼睛盯著朱高爔刻意展開在她眼前的諜報。 這些天朱高爔都隨身帶著她,沒有任何的避諱,所以她也很清楚這個誘捕計劃,她雖然早料到少爺一定會上當,可看到這個諜報的時候,心中還是不免涌起擔憂,她咬緊下唇,臉色蒼白,終究還是微微抬頭,朝朱高爔哀求道:“放過少爺吧…求你…” 朱高爔一看到少女眼中的關切,想著自己蹂躪那些女人,如何羞辱嵐,她都沒有任何求饒,如今卻為了熊周,而向自己低頭,他心里沒有一絲的喜悅,更多的是嫉妒點燃起來的仇恨之火! 他的手很粗魯地捏住嵐細細的脖頸,后者臉色頓時憋得通紅,他貼近嵐,距離嵐的唇只有一絲距離,嗅聞著嵐的呼吸,手掌卻慢慢下滑,摸到了鎖骨處。 與以往的抵死不從不同,嵐的目光之中也沒有那種絕望的死灰,更多的是一種充滿羞辱卻又帶著喜悅的復雜感情,為自己所受到的羞辱而悲憤,卻為少爺能夠得到生機而喜悅! 曹祿榮的身子微微一動,但很快就穩了下來,暗自捏了捏拳頭,最終卻還是低下了頭來,不再看向這邊。 朱高爔的手沒有再往下侵占,他貼著嵐的耳朵,咬牙切齒地說:“這二十年來,父皇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卻撬不開那該死的劉璟的嘴巴,可你這該死的少爺一出現,他就乖乖帶著我們去西安府,連你都不惜清白來替他求饒,他憑什么?他憑什么!” “天道不公不仁,沒有誰可以如此好運,一個都沒有!我朱高爔從未被天眷顧,憑什么他一個奴隸,一個卑微到了極致的賤人,卻能夠得到老天爺的垂憐,能夠得到你們這些人的以死相報?這不公平!” 朱高爔一把將嵐推倒在角落里,臉頰泛著不正常的血紅,雙目之中的兇戾讓人不由心悸,他冷哼了一聲,對曹祿榮吩咐說:“放開小廟的缺口,交待開封府的人,我要將他們一網打盡,讓我們的車隊準備好,趁機出城,趕往西安府,免得讓那些莽夫占了先機!” 曹祿榮微微動容,本以為朱高爔會被怒火燒盡理智,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能夠以西安府那邊的事情為首要關鍵,將熊周和白神宗余孽,交給了開封府的人。 他正想應聲出去辦事,卻又被朱高爔叫了回來:“把這賤人給我丟出去,丟給那該死的劉璟,她已經被熊周弄臟了,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曹祿榮微微一怔,而后默默走過來,將嵐帶了出去,也沒繞多遠,帶著嵐就來到了莊園后面的精舍。 精舍門口重重把守,見到曹祿榮到來,也是紛紛行禮避讓,打開了房門,讓曹祿榮將嵐帶了進去。 劉璟此時正面對著墻上的一幅字畫出神,聽得動靜,微微扭頭,曹祿榮有愧于他,也不敢停留,解開了嵐的束縛,自行離去,自有守衛及時把房門給鎖了起來。 嵐看著劉璟的面目,仿佛看到了少爺成熟老練之后的模樣,一下子也是呆了,半天才醒悟過來,這是極為無禮的舉止,連忙深深低下了頭。 劉璟打量著少女,心里卻輕嘆了一聲,熊周的性格不像他劉璟,更與他的祖父沒有半點相似,這或許跟熊周的成長生存環境有關系。 像熊周這樣的性子,劉璟心想著,這個兒子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叫他一聲父親,可熊周卻為了嵐,叫了他一聲父親。 他本以為嵐必有過人之處,然則以他的相人之術,卻是看不出嵐有什么驚艷的地方,不過他很快就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來,讓嵐如沐春風一般自在。 嵐看到這位白衣老爺指了指桌椅,頓時回過神來,稍顯局促的坐了下來,而劉璟則慢慢踱步而來,停在五步之外,微笑著問道:“嵐姑娘,能跟我說說這些年的事情么?” 或許這是他開始彌補兒子的第一步吧,了解兒子的生活經歷,了解他所受過的苦難,了解他心性的轉變過程,并嘗試著再次進入到兒子的生活當中來。 嵐微微一愕,似乎意會到了些什么,暗自潤了潤嗓子,組織了一下思路,慢慢將她跟少爺的人生,展開在少爺父親的面前。 不過她并不知道,她口中的少爺,此時正在城外焦急的等待著,因為他的疤臉特征實在太明顯,很快就被踢出了名單,由流年和老九帶領幾名白神宗強者,混入到了城中,剩余的人則留在城外接應。 風雪已經停歇,暮色早早的籠罩下來,雖然天氣寒冷,但府城卻是夜色不減,酒館青樓店鋪紛紛上了燈,富貴老爺們披著皮毛華服,開始了奢靡浪蕩的夜生活。 而遠離繁華喧囂的小廟之外,老九和流年終于在白天那幾位兄弟的帶領下,順利進了廟宇,敲開了菜窖的板門。 白神宗特有的暗號讓里面的兄弟瞬間就辨識出來,苦等的救兵終于是到了! 一行人借著夜色隱匿身形,而其他兄弟也是及時趕來了牛車,車上滿是垃圾,這幾個受傷的兄弟眉頭都不眨一下,就鉆入到了垃圾堆之中,由著牛車將他們帶出城去。 就在他們剛剛離開不久,小廟周圍的黑暗之中,陡然閃現出幾條黑影來,交頭接耳了一番,各自分散開來,有的尾隨追蹤牛車,有的則已經開始通風報信。 到了城門之時,把守的官兵也頗為謹慎,長刀細細在垃圾堆之中扎刺了一番,終究是抵不過垃圾車的熏臭,把老九和流年連忙趕出城外去。 離了城門,大家也是放心下來,眼看城門火炬變成星光一般的小點,老九連忙將垃圾全部扒拉開來,將其中的兄弟拉扯了出來。 他們身受重傷,能夠撐到現在已經著實不易,剛才那官兵扎刀檢查的時候,又將其中兩名兄弟給刺傷,好在并沒有傷及要害。 這些白神宗兄弟一個個都是從生死考驗之中走出來的狠辣角色,咬破了口唇,鮮血橫流,硬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來,實在讓人敬佩萬分。 如此收拾了片刻,等后面幾個兄弟出城趕來,匯合到了一處,大家也不再啰嗦,棄了牛車,一路疾走,前往城外樹林的聚集地。 老九能夠在當年的屠殺慘案之中活下來,除了驚人的武力之外,警覺如驚兔狡狐的感知,也是功不可沒。 這一路雖然充滿了虛驚,顯示出官兵的謹慎來,但卻沒能打消老九的疑心,他朝流年低聲道:“小子,我擔心敵手有詐,你先潛行回去,讓圣女和少主帶著人馬先行離開,我和這些老兄弟換個地方,也算得是狡兔三窟之法?!?/br> 老九向來沉默寡言,這或許是他說過最長的一段話,可這段話卻讓流年感受到了極為不祥的征兆! 如果老九的懷疑是對的,那么老九和這些兄弟們的離開,必將成為永別! “師父…讓我帶這些兄弟走!圣女和那人…和少主,更需要你!” 老九慘淡一笑,用力的拍了拍流年的肩頭,又摸了摸他的腦袋,沒有說話,徑直帶著受傷的兄弟轉了方向。 流年呆立在原地片刻,回想起來,這應該是師父第一次說這么多,第一次撫摸自己的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