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文兩頭忙，一直忙到元月下旬的時候，考試結束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考完的這個下午，她回到陶則琛的住處，對陶則琛說，“學校放假了，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我要回老家了。你準備怎么辦？”

    陶則琛不高興了，冷著臉說，“不怎么辦?！?/br>
    “什么意思？”

    “沒意思?！?/br>
    “生氣了又？”

    “……”

    陶則琛其時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放著筆記本，正在處理公司的各種郵件。

    呂文文胡魯了一下他有些亂蓬蓬的頭發，好笑地說，“你該理個發了。陶總裁，我發現你自從受傷之后，似乎性情大變。動不動就愛生氣。明明是小腿上受傷了，為什么會影響到腦子呢？”

    陶則琛的傷已好了許多，他緩緩放下筆記本，站起身來，狠狠地瞪住呂文文，慢慢逼近她。

    呂文文眼看情形不對，先是后退了兩步，接著轉身便要跑，卻早被陶則琛捉住手臂，逼到墻角，伸手圈住。

    陶則琛神情不善，“你剛剛的話什么意思，是在罵我是腦殘么？”

    “??？沒有啊，哪句話？”

    “你自己想，還想讓我把你罵我的話重復一遍？沒門?！?/br>
    “……”

    “考完了？”

    “嗯?！?/br>
    “放假了？”

    “嗯?！?/br>
    “還記得你以前說過的話么？”

    “我以前說過的話多了，你指的什么話?！?/br>
    “咱們一起來這里之前，你說的放假后要照顧我的?，F在放假了，你卻說你要回家了，問我準備怎么辦，你什么意思？”

    “我這些日子不是一直都在照顧你么？這還不夠么？再說了，還有半個月過年，你難道不要回家過年么？”

    “我的腿比來之前有所好轉，但是離完全康復還早著呢。一個人生活肯定不行。我就打算在這里過年，哪里也不去。你是留下來照顧我，還是丟下我回老家去過年？你做個選擇?！?/br>
    “過年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咱們各回各家過年不好么？我把你護送到柳城，我再回我老家，這樣不好么？你不回去過年，家中不是就剩下林阿姨一個人了么？這不太好吧？”呂文文陪著笑，小心翼翼，字斟句酌。

    “這個不勞你cao心。我媽是個大忙人，這么多年以來，她過年很少在家的，大年初一鐵定是在公司慰問員工，跟員工們一起過年，大年初二一般要回我姥姥姥爺家的。我每年也差不多是這樣過的。如今，我的腿還沒有完全好，不適合來來回回長途奔波，回到家也是一個人待著，不如待在這邊。所以，我早跟我媽說好的，今年就留在這里過年，不回去。我想讓你留下來陪我，照顧我。當然，你要是不樂意，我也不好勉強?！?/br>
    “那，要不咱們都回老家，我回我家，你去姥姥姥爺家，那里離得近，有什么事需要見面的話，也方便得很，你看可以么？”

    “肯定不行的?！?/br>
    “為什么呀？”

    “我的小腿受傷，是瞞了我姥姥姥爺的。我這一回去，不全露餡了么？離姥爺那年過生日，一轉眼，已過去了好幾年。姥姥姥爺如今已是近九十歲的人了，我哪里能讓他們知道我受傷，再替我cao心？所以肯定是不行的?！?/br>
    “哦，這倒是。我忘了這茬了?！眳挝奈南肓讼?，說道，“離過年還有半個月，我把票買在臘月二十七八，總行的吧？”

    陶則琛低頭去，慢慢湊近她的唇，呂文文扭來扭去，躲閃著。

    他的唇最后落在她耳邊，他張嘴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聲卻又清晰地說，“不行！除非你把我帶到你們家去過年?！?/br>
    兩人正爭持不下，忽然呂文文的電話響了起來。

    呂文文舉起手機一看，是家里打來的電話。她忙對陶則琛說，“快讓開，我接個電話?！?/br>
    陶則琛這才松開包圍圈，卻又問道，“誰打的？”

    “我家的電話?！?/br>
    呂文文一邊說著，一邊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去，把門閉上，接通了電話。

    “文文……”是呂mama的聲音。

    “媽。是我?！眳挝奈拈_心地叫了一聲。

    “學校什么時候放假??？皓皓都放假回家了，也沒見你的動靜?！?/br>
    “媽，我這邊忙，可能還得幾天。等定下時間了，我會打電話回去的?！?/br>
    “哦，前幾天有人上門提親來了，媽聽著條件還不錯，等你回來了，找個時間跟人家見一見，你這一晃，畢業也好幾年了。卻又跑去上學，聽說上研究生的時候可以結婚，那你就先把婚結了吧，怕耽誤年紀大了，以后不好找了?！?/br>
    “媽~，你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就好，你和我爸爸不用為我的事cao心，我自己會cao心的。那個什么，你可不要答應人家什么，我要是不樂意，省得你們在中間為難，也讓人家為難。再有人提這事兒，你就說，我家姑娘有對象了。一句話就推過了?！?/br>
    “媽沒有答應人家什么。媽只是說等你回來問問你再回復人家。但是聽著條件還行，既不太高，也不太次，媽覺得跟你挺般配的……”

    “媽，沒答應就好。我還是那句話，有人問你就說我有對象了。你和我爸照顧好身體就好了，皓皓就夠你們勞心的了，我的事兒就不用你們cao心了哈?！?/br>
    “那你是真的有對象了？”

    “現在還沒有，但總會有的嘛。我得自己挑個稱心如意的?！?/br>
    “行，媽知道了。你從小懂事兒，做啥爸媽都挺放心的。你要這么說，媽以后就不cao心了，就等著你帶對象回來給媽和你爸看?！?/br>
    “嗯……”

    “那就這。你定下回來的日子打個電話，好叫皓皓去車站接你?！?/br>
    “我知道了，媽，過年不用準備太多，不要太過勞累?！?/br>
    “知道了，你去忙吧，你在外邊，要自己照顧好自己?！?/br>
    “嗯，媽，你放心，我知道的?！?/br>
    掛斷電話，呂文文坐在那里發呆，陶則琛走進來，見她呆呆的樣子，問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