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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冕抬眼,從鏡子里看著站在他身后的周時軻,有些不解:“為什么要告訴你?” 聽見這個回答,周時軻愣了一下。 為什么? 他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理由,面對傅斯冕的反問,周時軻磕巴出來幾個字:“為什么不要?”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傅斯冕回過神來,眼睫上還沾著水珠,像冰上凝結的霜花。 他沒有一點心虛和底氣不足,他看著周時軻,說道:“黎禾子空降不是我的意思,是黎默言安排的,我跟黎禾子沒有任何關系,所以我認為沒有必要告訴你?!?/br> 這大概是傅斯冕出差回來以后和自己說過的最多的話了。 語氣正式,神態疏離,像是在洽談一場生意,而傅斯冕勝券在握。 周時軻想了想,低下頭,“哦?!?/br> 傅斯冕:“……” 周時軻一副“不聽不聽你說什么我都不聽”的拒絕交流的表情讓傅斯冕有點惱火,怎么兩個月不見,就這么不聽話了? “他欺負你了?”傅斯冕想到昨天周時軻跟自己說過他不喜歡黎禾子。 周時軻在公司一向討喜歡,人緣不錯,他說不喜歡的人,少見。 “你給他買車了?”周時軻沒有回答傅斯冕,反而問出了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壓在心里的問題。 傅斯冕給家里人買東西是他的自由,他管不著。 可是如果是黎禾子,他算哪門子的親戚? 傅斯冕眼里露出些微訝異:“他說的?” 周時軻點點頭,傅斯冕要一直這么冷淡他也就憋著了,可對方既然問了,當時忍下去的那股委屈勁兒立馬就涌了上來。 看著周時軻低落的樣子,傅斯冕頓了頓,低聲道:“不是我買的,是黎默言托我幫的忙?!?/br> 周時軻有一會兒沒出聲他垂著頭,視線落在傅斯冕褲腰上。 “黎禾子說,他喜歡黑色,”周時軻眼里有躁意,他抬起頭,語氣幾乎等同于質問,“所以他要走了黑色,是不是?” 傅斯冕不覺得這是什么可以拿出來計較的問題:“你已經有黑色的車……” “哥!”周時軻低喊一聲,打斷了傅斯冕,“這能一樣嗎?” 以前沒有出現過黎禾子這樣的角色,這樣只能被稱作路人的角色,所以他和傅斯冕的問題沒有機會浮于水面。 可一旦出現,哪怕只是個路人,都會立馬凸顯的周時軻的不重要。 他不重要。 所以沒必要。 傅斯冕不想繼續和周時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他俯身摸了摸周時軻的頭發,“阿軻,不喜歡白色,我再給你買黑色?!?/br> 他每次哄周時軻,對周時軻的要求無有不應,但僅限于買各種昂貴的禮物,如果周時軻不依不饒,不用傅斯冕開口,多的是人說他不識抬舉。 但基本上當傅斯冕在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時,就是在告訴他:適可而止。 “我不缺錢?!敝軙r軻低聲道,他知道自己可能沒辦法改變傅斯冕,但人是他自己選的,他認了,可這不是其他人企圖伸手來搶的理由。 “哥,我要黎禾子的車?!北緛響撌撬?,那輛黑色的。 傅斯冕沒有任何猶豫,應下了:“好?!?/br> 他周時軻在傅斯冕心里是不怎么重要,那其他人在他眼里,就更加不過如此。 - 忙完了這幾天的工作,傅斯冕帶周時軻回老宅。 正是午后,天早已放晴,但空氣還是微冷,花園里種了一些常青樹,在一片金黃里作為點綴,讓顏色看起來不那么單調。 傅斯雅和黎默言在院子里搭了一張桌子在喝茶,屋子里傳出來打麻將的聲音,估計是傅mama又叫上了她的幾個姐妹在打牌。 黎禾子坐在傅斯雅旁邊,拎著小提琴,穿著白色的短風衣,看起來像古堡里走出來的小王子。 在看見傅斯冕和周時軻的時候,傅斯雅又驚又喜,她拿開薄毯,直接朝周時軻迎上去,“阿軻,今天怎么有空回來?禾子說你每天寫歌好忙的?!?/br> 周時軻似笑非笑地看了黎禾子一眼,望著傅斯雅的時候,眨了眨眼睛,“還好,不怎么忙的?!?/br> 傅斯雅看向黎禾子,“那……” 黎禾子見情況不太對,立馬轉移了話題,“阿軻,今天不是周末,你們怎么回來了???” 周時軻暗罵黎禾子不要臉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正要開口,就聽見傅斯冕冷淡的聲音響起,“我姓傅,我不能回來?” 傅斯冕太過于不留情面,場面很尷尬,黎禾子的臉“唰”地一下子就白了,然后轉而漲紅成豬肝色。 黎默言咳嗽兩聲,扶了扶眼鏡,繼續看自己的新聞。 其實心里對自己弟弟感到有些無語,聽聽這說的是叫什么話?惹傅斯冕干什么?誰不知道傅斯冕表面冷淡矜持,實際上就是魔王一個。 從小到大,不論走到哪里,傅斯冕都是被眾星捧月的那一個,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因為沒必要。 他能和周時軻在一起那么久,黎默言還感到挺意外的。 就傅斯冕那冷淡無情的性格,就沒幾個人受得了。 - 風乍起,落葉翻飛。 傅斯冕從椅子上拾起毯子給傅斯雅披上,而后看向周時軻,“阿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