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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給你找身睡衣,你先洗澡?!彼钢笜巧?,又指指右手邊,“我房間的和一樓的洗漱間,你選一個用?!?/br> 想到現在要在棠明房里洗澡,江初月也不知道怎么了,莫名有點不自在,“我用一樓的吧?!?/br> “行,那我用樓上的?!碧拿鬟呎f邊往上走,“你今天是不是跑了步?頭上都是汗,你先進去洗,我等會兒就把睡衣給你拿過來?!?/br> 說著似乎是怕江初月等急了,三步并兩步,飛快地上樓,拖鞋在樓梯上踏得“噔噔”響。 江初月今天為了追蹤棠明,確實是累著了,剛剛在外頭被風一吹,汗干了之后黏在身上,這會兒全身都是癢癢的,確實也很不舒服。 他徑直走向一樓大廳的洗浴間。 棠明想著江初月,上了房間后拉開衣柜,快速找了套條紋絲質睡衣出來。 這邊動靜吵到于時了,他踏著拖鞋過來靠著門,“回來了?這么晚?” “嗯,出去看了個電影?!碧拿髂弥峦庾?,“今晚江初月來我們家住,你要是困了就先睡?!?/br> 倒也不至于就困了,但是江初月…… 于時看著他哥風風火火沖下去的背影想,自從小學之后,江初月就沒來他們家過過夜了吧? “我先睡了?!庇跁r也不管他哥聽沒聽到,自顧自地進了房間。 “噔噔噔——” “江初月,衣服給你找來了?!倍际秋L華正茂的少年,沒那么多講究,隨意敲了敲。江初月沒鎖門,棠明也直接就擰開了把手把衣服放進去。 本來這對于兩小無猜的竹馬之間是一件極其自然的事,但鬼使神差地,棠明打開門縫放衣服的時候下意識抬起眼皮瞟了一眼。 他發誓,他真的什么心思都沒帶,但…… 或許是棠明上樓找睡衣的動作太快,也或許是江初月進來之后首先研究了一下淋浴器的cao作,總之他現在也沒脫完衣服。 棠明瞟的那一眼,江初月褲子完好,剛好在脫短袖。白色的短袖脫掉了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卡在他的左胳膊下,露出少年的背脊和右肩來。 他正低頭想把左胳膊從布料里掙脫出去,頸椎的骨頭微微突起,蝴蝶骨和肩胛骨都很瘦,在冷白皮下像展翅欲飛的白蝶,顯出少年人特有的骨骼硬質。 江初月全身都白,從肩膀往下,一大片冷白色的肌膚順著略凹進去的背部脊椎束進腰線,像個瓷娃娃,幾乎要和他身上那件白色短袖融為一體。 自棠明有關于江初月的記憶以來,他從未見過江初月的這樣一幕,冷冽而清純,堅硬又脆弱。 只一眼,棠明便匆匆退出去,再也不敢多停留。 因為他清楚地感知到,那一幕對自己的沖擊力有多大。 胸腔里的那顆心臟不安地跳動,“砰砰砰”地瞎幾把亂撞,呼吸一滯,臉上連帶著脖頸都發燙。 用了十年將臉皮磨得比城墻還厚的棠明,臉紅了。 這天兒實在太熱了,棠明一邊在心里給自己催眠,一邊掀開領口用手掌扇風,他猛灌了一杯涼水,又跑到二樓去沖了個冷水澡,才覺得涼快下來。 穿著短袖睡衣,走出浴室后往床上一躺,空調制造的冷氣呼呼往房間里輸送,棠明才覺得真正冷靜,愜意得差點要睡過去。 “棠明?” 江初月洗了澡,在樓下吹了頭發,這會兒穿著棠明那套絲質睡衣,敲敲門推了進來。 “嗯?”棠明從昏昏欲睡中被叫醒,頭上頂著根呆毛,聲音有點?。骸跋赐炅??” “嗯?!碧拿鞯降妆冉踉赂吡艘粋€頭左右,這身睡衣穿他身上拖著地,江初月就稍微卷了一下,露出白皙的腳踝和手腕。 絲質睡衣在他身上又滑又順,在燈下看著,人和天上的月亮一樣清麗。 “那就別愣著了?!碧拿髡姓惺?,“過來睡覺?!?/br> 江初月聽話地過去坐上床,“我把下面所有燈都關了,還注意了門窗,你放心吧?!?/br> 棠明聞言輕笑,半瞇著眼睛朝人頭上揉了一把,“真乖?!?/br> 江初月看棠明真困了,爬到床的另一邊,在床頭柜上方找到房間照明連接的開關,幫他把房間的燈也給關了。 整個房間突然陷入黑暗,江初月窸窸窣窣地縮進被子里,發現一半的被子被棠明壓在了身下。 他扯扯棠明的袖子,“棠明,你壓著被子了,起來蓋著睡,不然要著涼?!?/br> “……好?!碧拿鲝姄沃?,起身下床,重新拱進被子里。 天色已晚,他們今天又是燒烤又是看電影的,精力都被消耗完了,正是累得慌,誰也沒想起要拿一床備用被子出來這兒事。 于是兩個少年同一張床,共一個枕。 棠明睡覺不算老實,通常喜歡抱著點什么。他進了被子,江初月的體溫傳過來,溫暖得讓人眷戀。 半睡半醒間,棠明下意識地朝那兒靠,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江初月從睡衣里露出來的一節手腕。 他瞬間就清醒了。 被窩被江初月暖著了,江初月自己卻手腳微涼,和被子里的溫度有些差異。 棠明立刻想起這會兒兩人之間毫無阻礙,只虛虛蓋了一床被子。剛剛看見江初月換衣服的那一幕又浮現出來,棠明一時間手腳收斂許多,規規矩矩地撤回到自己身上。 --